攻略面癱男(五)
很快,北采就吃飽了。
這宴會香煙繚繞的,表演的不是歌舞就是樂器。北采頓時覺得百無聊賴起來,甚至有點昏昏欲睡。
幸虧不久,女主段語韻就出現了,緩解了她的無聊。段語韻是丞相家的女兒,但是她生母身份卑微,她又是個不受寵的幺女,所以其實日子並不好過。在這樣的環境下,段語韻不得不為自己謀出路,所以女主其實是個比較有心機的女人。
按照原劇情,她使了一些手段讓丞相同意她在宴會上獻舞,從而艷驚四座。然後引起皇室中人注意,同時發展與七王爺景梧和左將軍魏央的關係,最後嫁給了景梧,也使得魏央對她死心塌地、默默守護。
她這麼做,也說不上對錯。一個很少得到寵愛的人,為了自己和娘親能夠過得好些而略施手段,也是形勢所逼。只不過,北采對這樣同樣滿身都是戲的人沒什麼好感,我們兩個都演戲,這不是在拼演技嘛。
不過,你找你的景梧,我攻略我的魏央,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只是,現在我在你之前跳了舞,搶了你的風頭,現在,你要怎麼做?
想到這,北采不禁提起了興緻,看著段語韻出場。
與北采縹緲白裙不同,段語韻穿了一身紅裙,披著一頭如緞般的的黑髮。紅裙上沒有任何繁複的花樣,卻顯得她秀美無比。段語韻屬於長相清秀的溫婉女子,但穿上這紅裙,更有一種矛盾導致的視覺衝擊力。
她跳得舞很是性感熱辣,裙裾飄飛間,她的眼眸如波,欲語還休。舞的高_潮處,她以右足為一點,嬌柔身軀開始旋轉,隨著絲竹聲的節奏加快,越轉越快。驀地,絲竹聲一頓,就在這時,她從地上翩然飛起,凌空落到那紅綢上,端的是衣袂飄飄,艷麗無雙。
殿內頓時叫好聲一片,北采也不由得讚歎起來。
這個舞,和北採的舞完全是不同的風格,在北采溫柔輕盈的舞之後,她再來一曲熱辣艷麗的舞,不得不說也很是吸引眼球的。如若是原本就打算跳這個舞還好,但若是因看到北採的舞,臨時改成了這種風格的舞的話,北采也要佩服起女主的手段了。
知道北採的想法,系統淡淡道:「她是臨時改的。畢竟這個朝代流行柔和輕盈的舞,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敢拿這種舞冒險的。」
北采聽罷,再看向段語韻的眸光里就帶著戒備了,這個女人,如果是敵人,一定很可怕。千萬不要走到她的對立面。
不過……北采又看了一眼已經空了的魏央將軍的位置,幸虧我要攻略的男人沒有看到你的舞,嘖嘖,這樣事情就好辦多了。
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現在去後花園的假山處,魏央在那裡。」
北采一愣,這麼快就開始攻略了?上回在留香居,其實她都沒太看清魏央的樣子。真是期待他長什麼樣。
回過神來,她連忙應道:「好!」
系統沒有再回她,靜靜沉思,按照原劇情的話,女主這個時候應該和魏央在假山處邂逅,只不過因為北采,時間已經亂了,那就由北採去做這個,和他邂逅的人吧。
成功甩掉綠玉,北采按照系統給的路線走向後花園的假山。開玩笑,她撩漢怎麼好意思讓綠玉看見?綠玉就這麼單純著,挺好的不是?
走到假山處,果然看到了一個身著白袍的身影立在那裡,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北采按捺了一下緊張的心,裝作平日里毓如公主刁蠻任性的樣子,沖那邊大聲喊道:「喂!誰在那裡?鬼鬼祟祟的。」
聽到聲音,那身影轉過身來,看清那人的模樣,北採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的眼眸如黑瑪瑙般深邃暗沉;削薄輕抿的唇,更襯得他稜角分明。到底是在戰場上磨礪過的人,即使身穿白袍,仍然帶著一股肅殺之氣,宛如黑夜中的鷹,冷傲逼人。
「毓如公主?」他問道。語氣平平淡淡的,沒什麼起伏。
倒是北采,看到他后反而磕磕巴巴了起來:「我是!你!你是魏央將軍嗎?」她的聲音還帶著點硬撐著的強勢,很明顯地顯示了她的心虛。
「臣參見公主。」魏央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
北采被他這動作噎了一下,一時間也不知道說點什麼。氣氛靜默了一瞬,北采又開口:「那天……在留香居,是你救我了吧?」聲音帶著點初見面的羞澀。
留香居?
魏央記起來了,他記得他救了一個公主,卻不知那是最受寵愛的毓如公主。記憶里驚慌如小鹿的眼睛,和眼前這雙明亮帶著期待的眼睛重合,他淡然應道:「臣應該做的。」
北采臉又紅了一點:「那……謝謝你。」
魏央聽聞此言,不禁打量起她。雖說他長年鎮守邊境,但是這毓如的刁蠻任性、無理取鬧他也是聽說了的。剛剛看到她跳的舞,覺得驚艷的同時,也帶了點興趣。聽說她被拒婚後,一改之前無才無貌,反而變瘦變美,他只覺得,這毓如公主倒也是有骨氣的一個人。
只是沒想到,這毓如公主,倒是和傳聞中有些不同?
雖然表面上刁蠻,實際上卻狐假虎威,是個純真的丫頭,還會和他道謝。
他眼眸里的波光溫和了些,看了一眼毓如,突然問道:「你足腕處還好?」
北采聽到這話,心裡卻一驚。這都能被他看出來?剛剛跳舞的時候,她的腳稍微扭到了一些,但是之後就沒什麼感覺了,她也就沒在意。可是她來到假山處站了一會,卻越來越覺得足腕處有隱隱的疼痛,但她一點都沒有表露出來,卻被魏央發現。看來這魏央的觀察力不錯。
於是北采表現得像是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漲紅了臉說:「沒事!」
魏央也不戳破她,淡淡道:「這樣。那臣還有事,先告退了。」說罷就徑直轉身離開。
北采明白,這是魏央在讓她也快些回府好敷藥。
但她還是有些不舍的看著魏央的背影,低聲道:「喂,你……」
以魏央的耳力自然是聽見了的,但他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腳步聲沒有絲毫停頓的走了。
北采再三確定了他已經離開,不會回來,這才鬆了口氣,忍住腳腕處隱隱的疼痛往殿內走去。
這場戲演得她真是累!
那魏央可真是個面癱,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是淡淡的,就是一副你是公主,我是臣的態度,恭敬得很。只有眼神能夠稍稍表露一點情緒,可是偏偏北采演得還是個任性的公主,第一次正面碰面得裝出羞澀的樣子,不能總看他的眼睛,這就讓這戲更難演了。
她在這邊各種嬌羞,卻不知道對面到底是什麼情緒,厭惡還是歡喜,能不累嗎?
系統略顯溫和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里響起:「演得還不錯。毓如公主刁蠻任性,不能一下子轉變太快,你只取任性來演也好。」
北采瞬間得意起來,開心道:「那是!合理轉換角色性格,可是身為演員的基本素養。」
系統:「……誇你兩句還上天了。」
北采心情不錯地回道:「就上天!略略略。」說罷邊晃腦袋邊吐了吐舌頭。
系統卻回她:「像狗。」
北采有些疑惑:「啊?」
系統解釋:「吐舌頭的樣子像狗。」
北采:「……哦!」就知道系統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還是那麼腹黑毒舌。
到了剛剛舉辦宴會的宮殿,殿內已經沒什麼人了,皇帝也已經離開。只有一些宮女在收拾剩餘的點心吃食等。
一看見北採回來,一直焦灼等待著的綠玉連忙過來,委屈道:「公主!你去哪裡了!」
北采打了個哈哈道:「就去後花園隨便逛逛……」
綠玉沒再糾結這個,道:「皇上剛剛還問起你了呢!」
北采心一緊,忙問:「你怎麼回的?」
「我說,我說你去如廁了……」綠玉扁了扁嘴,委屈回道。
如廁如了這麼久……北采一頭黑線。算了,反正她是公主,別人再嚼舌根也撼動不了她的地位分毫,而她唯一需要在意的男人還知道她去幹嘛了。
但是這個綠玉,北采揉了揉太陽穴,真是傻到讓人頭疼。
「好了好了,我們回府吧。」北采也不捨得苛責她,打算趕緊回府里敷點葯,她腳腕可還疼著呢,雖說不是很嚴重,但是還是早些解決了好。
終於坐到了在宮外候著的自己的馬車內,北采感覺很是疲憊,馬車很豪華,榻也很軟,可是比不上我的床榻舒服。有點想念公主府的床了呢……
她坐在車上閉著眼睛休息了一會,過了好久感覺馬車還是沒有走動,北采不由疑惑地睜開了眼,於是綠玉掀開帘子問道:「怎麼回事?」
車夫聽見質問,已經嚇得滿臉冷汗,他蒼白著臉色嚅嚅開口:「……這……也不知怎的……這馬兒就是不走……」
綠玉看他嚇得腿都軟了,就好心出主意道:「不然,你趕緊跑回公主府,再弄輛馬車過來。我和公主在這等著。」
還沒等車夫回答,一個慵懶,富有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何必如此麻煩?公主不如坐我的馬車,到公主府也是順路。」
北采聽到這個聲音,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個聲音,不是魏央的聲音。
果然,下一秒綠玉就轉過身來,低聲道:
「是七王爺,景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