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不了情
黃勝在第二天下午才回揚州，黃奕沒有回來，他還要安排人檢修福船，完善一些黃勝注意到的細節，估計檢修十天左右能夠完成。所以黃奕還要留在瓜州兩天。黃勝來到家裡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王遙和蕊兒不在家。柔兒、朵兒見了回家的黃勝高興壞了，都撲到黃勝身上撒嬌。黃勝滿身疲憊，很想舒舒服服泡個澡，讓美女們好好按摩一回。他想到了孟麗娘的大浴缸，心裡罵黃奕，怎麼自己家不搞幾個，也太虧待自己了。沒輒，拉了柔兒、朵兒就去『又逢春』找孟麗娘去了，今天晚上不回家，大家還是大被同眠吧。
柔兒、朵兒知道黃勝的心思，雖然不太樂意，也都乖巧的跟著黃勝來到了孟麗娘的香閣。孟麗娘不在，黃勝吩咐兩個瓷娃娃準備洗澡水，自己是又臟又累，太需要洗澡了。
黃勝舒舒服服的泡在浴缸里，享受柔兒、朵兒的伺候。唉！在船上呆了一個月，現在還感覺腳下沒有根呢。這時孟麗娘回來了，她今天一直在魏國公蜀崗別院排演曲目呢。她知道黃勝在自己香閣立刻興沖沖跑了進來，黃勝看見了孟麗娘，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欣喜，心情也有些激動。黃勝柔聲道：「麗娘，來我這裡，讓我看看廋了沒。」
美人乖乖地坐在浴缸邊，也不管衣服被水浸濕了，聽了黃勝那不是問候的問候，淚珠已經在美眸里打轉了。黃勝拉過她的手看了又看道：「麗娘，不要那麼拚命，這一次還得悠著點，你看看你，都有些憔悴了，以後我還想帶你去京師展現才華呢，你現在就卯足了勁，以後江郎才盡了怎麼辦？」
孟麗娘被黃勝又逗樂了，她笑了，腮邊還掛著淚水。她道：「官人你又取笑奴家了，奴家那裡又什麼才呀，還不是官人教的。」
朵兒也湊過來問黃勝道：「爺，咱們以後會去京師嗎？爺一定要帶上奴家，奴家還沒有去過京師呢。」
柔兒笑了道：「朵兒，南京你也沒有去過呢，也不知道老爺會不會帶上你呢。」黃勝知道柔兒大概也想去南京大舞台看看，現在是借話說。
黃勝轉過身，把柔兒直接拽到了浴缸里，在她的香臀上輕輕拍了兩下道：「柔兒，都是自家人，有話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的，想去南京看看，有什麼不可以，你和朵兒都去，不但去，還要在南京大舞台客串幾曲，讓人家看看，我的女人有多厲害。」
孟麗娘道：「官人，奴家已經和柔兒姐姐說過多次了，她始終不肯拋頭露面呢，更別說唱曲了。姐姐連朵兒妹妹想來排演都不肯呢。」
黃勝知道這個時代的娛樂明星都是賤籍，柔兒、朵兒出生書香世家當然不肯和她們混為一談了。黃勝對朵兒和柔兒道：「你們自己喜歡唱曲就大大方方的唱，我喜歡你們這樣，別人怎麼看關我何事？我還想給你們兩一人一首新曲作為你們的保留曲目呢。」
柔兒和朵兒眼睛發亮，都想要黃勝給她們新曲。孟麗娘也拉著黃勝不依，說官人不可以太偏心，奴家也要。然後三個美女就一直纏著黃勝要曲子，都快半夜了還不肯乖乖睡覺，最後還是黃勝實在撐不住，竟然睡著了。
黃勝睡到自然醒，感覺很舒服。身邊美人已經只剩下一個了，黃勝原以為是孟麗娘，哪知定睛一看是嬌羞無限的朵兒。黃勝正是精力過剩之時，一個青春年少的美人任君採擷如何能夠剋制得住，自己也知道是孟麗娘、柔兒故意躲了，留下朵兒伺候自己的。
下午黃勝牽著朵兒的手溜達著往魏國公蜀崗別院去，黃勝就喜歡拉著美女閑逛，最好摟在一起散步才好呢。可是朵兒就不習慣了，她連和黃勝並肩而行都不肯，說這樣太沒有規矩了。黃勝不管硬拉著她的柔荑，朵兒掙不脫只好紅著臉落後半步跟著黃勝，朵兒心裡其實甜蜜蜜的。
巧了，遇上了鄭元榮、張弛一幫公子哥兒了。他們幾個帶著她們的小妾從酒樓吃完飯出來。他們可能嫌排演現場提供的大鍋飯太簡單了，幾個不差錢的公子每天都出來下館子。他們都是在前面晃悠，小妾們在身後跟著，見了黃勝一番調侃后，幾個公子也有樣學樣拉著自己小妾說笑著和黃勝一起前往排演現場了。
現在揚州的貴公子沒有不和黃家交好的，所以這一次排演節目黃勝讓孟麗娘盡量給他們出風頭的機會，看來這個舉動很合這些公子們心意。這些公子都是書讀得不咋的，卻又好面子的主，上次他們看見鄭元榮人前露臉甭提都羨慕了，這一次竟然給他們留了機會所以人人珍惜，每天都來綵排，比那些拿工錢的都積極。
黃勝還想給他們加把火，他道：「諸位公子，咱們這一次到南京演三十場，場場都不盡相同，南京大舞台離國子監不過一兩里遠，咱們到時候還會把揚州的當紅花魁，秦淮河上有名氣的姑娘一網打盡，以咱們現在的名氣給她們一個客串幾曲的機會，她們還不趨之若鶩？國子監的那些比較牛的士子，到時候還會有諸位牛嗎？」
公子們一臉嚮往，張弛樂呵呵道：「別說咱們還要排演三個月，就是不排演了，以現在這個樣子去公演，也是大明朝最好的才藝了，來客串，我們還要把把關呢，不是大紅大紫的姑娘，咱們還沒法安排節目呢，要來露一小臉的多了去了，連我父親大人都要來一曲『老夫聊發少年狂』呢，我勸都勸不住。」
黃勝呵呵笑道：「沒關係，你們有朋友、長輩來客串我們都歡迎，經過排演篩選，水平高的可以參加公演，一般般的就安排在中秋聯歡晚會上自娛自樂，你們認為這樣安排妥帖否。」
鄭元榮大喜，過來拉起黃勝的手連連搖了幾下。他現在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名氣大，家裡的產業大，所以朋友遍天下，自從這次『又逢春』又開始排演曲目，而且要去南京公演的消息傳開，大家紛至沓來。鄭元榮已經不敢回家了，每天他都會被圍追堵截，連魏國公蜀崗別院都住不得，因為大家都知道這裡了，他這幾日都是在打游擊，今天去張弛家，明天去王鄱家，目的就是躲，沒辦法都是人情，拒絕誰都抹不開面子。
黃勝被他拉著手不放調侃道：「哎、哎，鄭公子，我喜歡女人拉著，可不喜歡被男人拉著，要不你換劉蓮來拉好不好？」
鄭元榮放開黃勝的手笑道：「先生真是大才，有先生這個辦法所有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只是我建議中秋聯歡晚會連搞三天，還像去年那樣跳舞、唱曲、吟詩，咱們揚州的兄弟們來幾曲集體舞，豈不美哉！」
黃勝道：「美你個哉呀！是不是你的票友太多，一場安排不過來？」黃勝看見鄭元榮在不好意思的傻笑。又道：「安排五天都沒問題，讓大家把人情都還了，好方便以後接著欠，你們以後要把人情多多欠，直欠到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到最後變成分不清你我，你們就會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嘍。」
眾人都撫掌大笑道：「先生真金玉良言也，我輩當努力欠人情，人情千千萬不欠白不欠。」朵兒看著黃勝教這些公子們厚黑有些無語，心中黃勝那高尚的形象一下子崩塌了一半。
來到了後花園排演現場，孟麗娘就把鄭元榮和其他公子們支開了。她拉著柔兒一起來到黃勝身邊，眼巴巴的看著黃勝。黃勝趕緊把朵兒剛剛整理的曲子拿出來，其中白狐是給孟麗娘的，故事讓她和才女們商量著編，孟麗娘得償所願無比歡喜，立刻細細品味起來。黃勝對她說：「我在家呆不了幾天，麗娘你最好三天就排演出來給我看，我還有時間給建議。」
新不了情是給柔兒的，柔兒還沒有想好做不做客串嘉賓呢，扭捏著不接，朵兒急了，道：「姐姐快接呀！要不然被別人搶了，我想要，爺都不肯給呢，爺說這曲子最適合你來唱了。」剛剛要出去的孟麗娘被朵兒的話吸引了，立刻要來搶著看。
柔兒趕緊接過了，剛剛看了幾行就被吸引了，連湊在身邊看的孟麗娘都張大了嘴巴，隨即嘴又扁了，哭起來了，真哭，哇哇的，外面陸麗韻四人，以及『又逢春』麗字輩的都趕忙過來了。她們不知道怎麼了，孟掌柜怎麼會這麼失態。孟麗娘邊哭邊訴道：「官人偏心，官人偏心，嗚嗚嗚……」
原來是家務事，陸麗韻和方麗莉四人忙把其他人都趕走，她們都紛紛來安慰孟麗娘。黃勝愕然，想不到孟麗娘竟然痴迷曲子到了如此地步，也難怪這首歌在後世就不知被多少歌手演繹過多少遍了，絕對的情歌經典。
柔兒來到孟麗娘身邊把手上的新不了情曲子遞給孟麗娘道：「妹妹喜歡自然是給妹妹唱，我本來就沒有打算唱曲的，老爺明珠暗投了。」
但是只有傻子才看不出來她有多麼捨不得，陸麗韻她們也看到了曲子，幾人湊在一起嘀嘀咕咕起來，也沒人去勸孟麗娘了。孟麗娘鬧了個大紅臉，也不好意思鬧了，趕緊拉過柔兒哀求道：「我剛才是跟官人鬧著玩的，姐姐不要多心，這個曲子姐姐來唱定是極好的，姐姐千萬不要放棄這次機會呀。其實我那首白狐還更加有意思些，可以添加不少故事呢。」
「啊！還有？」蜀崗才女立刻又圍住了孟麗娘嘰嘰喳喳的嚷著要看。孟麗娘洋洋自得的拿出來，幾個美女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起來。朵兒摸了摸懷裡黃勝留給自己的那張寫著心戀的詞曲的錦帕，最後決定暫時不給她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