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當年事——真相

  秋兒慢慢說道：「在阮敏阮小蝶家裡！就在她家客廳的牆上掛著……」


  不凡恍然大悟：「沒錯，我當時就注意到那副畫了，因為那副畫真的很怪，看著看著感覺能把人拉進去，有種魔力！」


  秋兒閉上眼睛回憶道：「上面有文字，可能是破解的咒語……」


  「能想的起來么？」韓韌問。


  「文字我……不認識，是古代的文字。」秋兒睜眼抱歉地說道。


  「就算認識也沒用，也可能是布陣的咒語，就算是破陣的咒語吧，光會念也沒有用，咱沒那道行。秦始皇統一六國后，統一六國文字為小纂，那副畫上的文字好像是統一前某個國家的文字……」不凡沉思：「徐福本是齊國人，難道是齊國文字？」


  「管他啥文字，有用么？還是破不了這陣。」曉曉感覺自己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欲哭無淚。


  「老天啊，誰來救救我們啊？」曉曉抬頭喊到，「我不怕死，我怕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不進輪迴卻進混沌空間無休無止沒完沒了啊……」


  「能不能有點出息？」不凡鄙視地看著曉曉，「對得起你這非主流屌炸天的造型么？」


  曉曉突然歪著頭牢牢地看定不凡：「你這麼淡定，是不是知道我們不會困在這裡？別忘了，你從頭到尾都有事瞞著我們……說吧，啥時放我們出去？」


  不凡鼻子「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說道：「隨便你怎麼說……不跟你小姑娘計較……」他轉向一旁坐在地上的小琪媽媽說道：「真相到底是什麼？死到臨頭了說說何妨？」


  小琪媽媽痛苦地搖搖頭，抿了抿乾裂的嘴唇，開始講述當年深夜探鬼屋的真相。


  「從我們發現多出一個人那裡說起……」小琪媽媽的聲音在空曠的工廠里顯得特別輕，但是這裡太安靜了，一根針掉在地上地上都能聽到，她嘴唇發抖，臉色蒼白，臉上滿是負罪的內疚和悔恨。


  當時只剩下王亞沒有被點名，王亞和多出來的第七人隱沒在黑暗裡，無聲無息，像雕像般定在那裡一動不動，所有人都不敢喘氣，恐懼地盯著那兩個黑影。


  班長陳幄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緩緩地吐出兩個字：「王亞！」


  結果那兩個人都沒有動，陳幄著急地又說了一遍王亞的名字，可是那兩個影子就是沒有反應！

  張萍再也支撐不住，哭喊著拉著陳幄往外跑，其餘的人也緊跟其後，可是他們跑來跑去發現最終還是回到原地，一次又一次重新站到倆黑影子面前，連門都找不到。


  五個人以為是由於太害怕所以導致找不到正確的方向，可是他們再怎麼小心，就是在原地打轉。


  「鬼打牆！別跑了！」丹丹彎著腰氣喘吁吁地說，「沒用的！」


  「那怎麼辦？這兩個黑影子好像都不是人？我們……不能等死啊！」富二代張偉說道。


  「與其做這無謂的掙扎，不如拼了！」丹丹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義無反顧地喊道。


  「如果這倆都不是人，那麼王亞哪兒去了？」賀林抖索著聲音說道，「剛才不是還給我們講牛眼淚呢嘛……怎麼……怎麼就消失了……」


  眾人悚然而立，無話可說。


  「也許這裡面有一個是王亞，有一個是第七人，說不定王亞受控制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了。」陳幄猜測道。


  「別猜了，我們一起用手電筒照他們，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丹丹的聲音聽起來果敢而無所畏懼，「大不了一死，生有何歡，死亦何苦！」


  眾人聽到丹丹的話，一下子有了勇氣，是的，大不了一死，怎麼說他們也是一群十七八歲的熱血青年！


  丹丹嘴裡喊著「一二三！」喊到三的時候，五人一齊把電筒照向那倆黑影。


  雖然燈光不算多亮，但五個手電筒燈光聚在一起，他們還是看清了隱沒在黑暗裡自始自終一語不發一動未動的兩黑影。


  他們同時驚呼，然後光張著嘴，再也發不出一個字。


  黑影子竟然是張偉與賀林！

  也就是說現在這裡有兩個張偉兩個賀林！而王亞卻消失不見！


  陳幄丹丹張萍驚恐地看向跟他們站在一起的賀林張偉，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


  賀林張偉也是驚的下巴快掉了，他們急迫地說道：「我是真的，我是真的！」


  「你們看剛才沒有出列的張偉賀林，他們怎麼了？」丹丹突然指著對面的兩個黑影叫道。


  「他們嘴被無形的力量封住了！」陳幄驚呼：「你看他們的表情，想說話卻說不出，想動也動不了！滿臉的恐懼.……」


  「這……那……這兩個是假的！」張萍結結巴巴地指著身邊的張偉賀林說道。


  「不！我是真的，我是真的張偉！」


  「我是真的賀林！」


  他倆急得面紅耳赤，對著陳幄丹丹不停地說。


  「看來，這四個人都沒法信了！」丹丹冷冷地說道，「孰真孰假我們根本無從分辨。」


  「問他們幾個問題看看。」陳幄看著他們說道。


  問了幾個問題，這倆人都能準確地回答出來，有的問題除了當事人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


  「那他們是真的，開口說不了話的是假的，也許他們就是怕回答不出問題才假裝自己說不出話來的。」張萍思緒清晰地說。


  「那……」陳幄猶豫著：「現在怎麼辦？」


  「殺了這倆冒牌貨！」張偉賀林同時說道！

  陳幄丹丹張萍吃了一驚。


  「殺……人……」張萍捂著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不是人！是鬼啊！不殺了他們，萬一一不小心再混進來，我們全玩完！」張偉叫囂著。


  「對！我同意張偉的主意！」賀林紅著眼睛，惡狠狠地說。


  「就算殺，怎麼殺？你們殺過鬼？」丹丹眼睛牢牢地鎖定他倆，冷冷地問。


  「我聽祖輩們說過，用刀，對準鬼心，就能殺死鬼！」賀林說道，「我帶刀了，瑞士軍刀，快的很！」


  「暫時不能殺！」丹丹攔在賀林面前，「萬一你們才是假的呢？豈不是殺死了好人，留下你倆禍根？」


  「笑話，我們當然是真的。」張偉指著丹丹說道：「快讓開，賀林你快去吧，別理這個鄉下女人，婦人之見！」


  賀林一把推開丹丹，拿刀刺向無法動彈的兩人，就在他舉刀的時候，陳幄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神如錐子般盯著他喝道：「住手！再等等！」


  賀林瞪著眼睛吼道：「班長，連你也不相信我？這倆人真的是假的！不殺他們後患無窮！」


  「刀給我，我來殺！」陳幄說。


  張萍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陳幄臉上的肌肉在激烈地抖動。


  「不要衝動！」丹丹被張偉拉住，動彈不了。


  「好！」賀林把刀遞給陳幄，「我確實也有點下不了手，長這麼大，連只雞都……」


  賀林還沒有把話說完，只感到胸口一陣冰涼，他圓睜著眼睛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地瞪著陳幄，陳幄把刀深深地插進他的心口！

  疼痛慢慢擴散，賀林囁嚅著說：「為……為什麼？」


  「因為你才是假的，我剛才注意到了，你沒有影子！」陳幄冷漠地說道。


  「我……」賀林再也說不出話，倒在地上就咽了氣。


  所有人都驚呆了，連陳幄自己都嚇得把刀「哐啷」一聲扔地上，口中喃喃自語，「我也.……我也不知道我剛才是怎麼了.……」


  張偉拉著丹丹的手緩緩垂下，他驚惶地四下張望，突然拔腿就衝進了黑暗裡，等丹丹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消失不見。


  「那個看來也是假的，嚇跑了。」陳幄看著黑暗沉聲說道。


  「他是怕你像殺了賀林那樣殺了他。」丹丹盯著陳幄，懷疑地看著他。


  「那麼.……剩下的.……應該都是真的了吧。」張萍看著動彈不得的張偉賀林，語氣不確定地嘟囔。


  陳幄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那倆人，點頭道，「他們有影子，是真的。」


  「王亞呢？王亞去哪兒了？好端端的消失了？明明還給我們講故事呢。」丹丹自言自語。


  「這裡太詭異了，什麼事都可能發生。」陳幄四下掃視，「還是快離開這裡吧。」


  「他們不能走路了……怎麼……」丹丹的話還沒說完，就呆住了，她看到張偉賀林已經不見了。


  陳幄和張萍也發現了。


  「完了完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張萍哭著說。


  「屍體還在」丹丹俯身摸了下賀林的屍體，起身看著陳幄面色沉重嚴肅地說道，「被你殺死的看來是真的賀林，實實在在是人的血肉！剛才說不了話的倆人我猜才是冒牌貨！所以，才會無緣無故無聲無息地消失。」


  陳幄呆若木雞，臉因為懊悔自責而變得扭曲。


  他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忽然就衝進了黑暗裡，任憑張萍怎麼喊也不理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張萍蹲在地上「嗚嗚」啜泣，不知道如何是好。


  丹丹也蹲下，把張萍的臉掰正，她看著張萍的淚眼，一字一頓地說，「我什麼都知道！」


  看著丹丹怨恨的眼神，張萍嚇得止住眼淚，不敢再哭，抽抽泣泣地瞅著丹丹，嘴裡嘟囔道：「你……知道什麼？」


  「哼」丹丹冷冷的說，「自己交代！不然從我嘴裡說出來，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你……你想怎麼樣？」張萍怯生生地說。


  「看見賀林的屍體了沒有？」丹丹鼻子里發出嗤笑，「我讓你跟他的下場一樣，反正在這個邪門的地方，死個把人，可以推給靈異，讓那些冤魂做我的替罪羔羊。」


  「你……」張萍嚇得腿發軟，「哇啦」一聲哭道，「是我爸爸.……我根本不知情。我爸爸把我倆的成績給交換了，我事先真的不知道。」


  「你的局長爸爸！」丹丹恨恨地說道，「就這樣改變了我的一生！你不上大學還有別的路可以走，我呢？我一個鄉下丫頭，除了這條路，其他路都是死路！你們為什麼要把我唯一的路給堵死了！我寒窗苦讀十幾年！全被你們毀了！」


  「對不起……」張萍捂著臉哭著說。


  「對不起是吧？把我的成績還給我！」丹丹突然大笑道，「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你今天別想離開這兒了，要死一起死！」丹丹突然發狂地去掐張萍的脖子，張萍痛苦掙扎著。


  直到一把刀戳進了丹丹的心口，丹丹看到張萍手裡拿著一把刀，手上滿是血，丹丹自己的血，張萍的刀深深地插進丹丹的胸口，丹丹用盡最後的力氣在張萍耳邊詛咒道，「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的！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纏著你！讓你不得安寧！」


  說完這些，丹丹就咽了氣，死了眼睛還睜著，死死地盯著嚇得渾身如篩抖得張萍。


  剛才殺死賀林的刀又殺死了丹丹。


  「後來陳幄回來了，我倆都殺了人，所以就一起編造了謊言，說只有我們活下來了，對了，還有王亞，我們在校門口遇到了王亞，他就是中途上廁所去了，在廠裡面講牛眼淚故事的是假的王亞。我們跟外面人說除了我們三，其他人都莫名其妙消失了，沒有人懷疑。而且我們的父母都是當地有權勢的人。」張萍講完舒了一口氣，「這麼多年了，終於說出來了，每每午夜夢回，我都難以釋懷。」


  「他們的屍體呢？」韓韌問，「怎麼處理的？」


  「陳幄處理掉了。他把屍體埋到了亂墳崗，那裡埋葬著當年自殺的一百二十人，因為死的太邪門，大凶，家屬也不敢把屍體帶回去安葬，就一起葬在了亂墳崗，陳幄說只有埋在那裡，才不會被挖出來，那裡壓根就沒人敢靠近。」張萍回答。


  「張偉呢？」不凡問。


  「陳幄說他消失了，找不到了。」


  不凡接著問道：「陳幄處理屍體的時候你一起去了嗎？」


  「沒有，他一個人處理的。」


  「我懷疑他殺了張偉滅口！你怎麼想？」不凡轉向韓韌。


  「只能說有這個可能，沒有證據。」韓韌說。


  「所以你倆結婚了呢，互相有把柄在手上。」不凡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這個丹丹也真是可憐，被你跟你的局長爸爸害了一生，最後還送了命！」曉曉語氣不友好地說道。


  「阿姨也是自衛。」韓韌開腔道。


  「其實.……我也不完全是自衛。」張萍面色痛苦地說道，「她其實沒想殺死我，我.……我是怕她把事情說出去，鬧大了，我和我家人沒臉，而且……我早看出來陳幄喜歡她……丹丹雖然不漂亮，又土又窮，但是聰明又努力，自信大方，不卑不亢，陳幄一直喜歡她，而我……」


  「你一直暗戀陳幄。」秋兒冷冷地說。


  「沒錯！我還有這個私心，所以我……我當時就想丹丹她……她必須死……為了我的前程跟愛情.……」


  「女人啊，永遠都會因為愛情和嫉妒失去理智！再膽小再懦弱的女生都不例外。」不凡感嘆道。


  「那你的報應來的真遲！最可恨的事，我們還得跟你陪葬！媽的，真是日了狗了！」曉曉白了她一眼，罵道，轉臉不再看小琪媽媽，心裡滿滿的鄙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