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借刀殺人

  「嬋姐，你真不該這麼草率的答應他！」張毅天叼根煙捲，身體靠在操場的單杠上，一個光頭在太陽光的照射下格外耀眼。


  張毅天的頭硬的很，葉嬋的一凳子並沒有把他打成重傷，只是凳子上的一根釘子將他的額頭颳了一條口子，至於從長頭髮變成光頭，那是因為葉嬋逼著他去剪的，用她的話說，一個男人就要有一個男人的樣子，留個長頭髮帶個耳釘，男不男女不女的。


  剛開始剪了頭髮的張毅天，來到葉禪的面前給她嚇了一跳，一個大禿頭像個燈泡似的，還故意在葉禪的面前晃了晃，沒有劉海的遮擋，兩條濃密的眉毛又粗又長格外顯眼，弄的她直翻白眼。


  「咳—咳」葉嬋劇烈的咳嗽了幾下，扔掉手中的煙，看著在操場上踢球的孫子傑，眉頭直皺，淡淡的說道：「他們不服我，我必須要在這一次立威！」


  張毅天看葉嬋的樣子，想笑又不敢笑，自己不會抽煙，還裝什麼，他說道：「嬋姐，可是就憑你我二人，是絕對鬥不過他的，你看看他那身板，活脫脫的一個狗熊成精，還有跟他踢球的那幾個哥們，哪一個不比我們強。」


  葉嬋倒是滿不在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他們再厲害也是人，是人就會有弱點，我們只需抓住敵人的弱點，攻其不備，定能一舉殲滅。」


  看來孫宇說的沒錯，這葉嬋果然是夠狂妄，難道自己真的選錯人了嗎？張毅天的心裡泛起了搗鼓，他無力的說道：「可是我們已經觀察他們三天了，也沒看見什麼弱點，他們幾個又都形影不離的。」


  「別急，時間還有很.……」葉嬋猛地眼前一亮，伸手拍了拍無精打採的張毅天，指著前面說道：「喂，小天，你看怎麼回事？」


  「恩？」張毅天抬起頭，見二十幾人圍著孫子傑幾人，一個個興高采烈，咋咋呼呼的不知道說些什麼，他無力道：「完了，他們肯定又是收服了哪個學校的小混混吧，實力肯定有所提高，我們更沒希望了！」


  張毅天拉著葉禪往食堂走去：「走吧嬋姐，我們去吃飯吧，他們一定去慶祝了，我們吃飽了才能有力氣繼續尋找弱點。」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葉嬋剛剛邁出去的腳步又停了下來，眼睛一亮，打個指響說道：「我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


  葉嬋拉著張毅天邊走便說道：「自古以來驕兵必敗，這正是我們將他踢出八中的最好時機，我們就來個借刀殺人，我們這樣……」


  『鳳舞九天』位於H市市中心一家比較豪華的迪廳，迪廳門前停靠了數量豪華轎車，內部裝修更是奢侈。


  孫子傑領著一幫小弟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裡面勁爆的音樂令眾人渾身血液沸騰，舞台上一名妙齡女郎，穿著白色低胸半袖，黑色超短褲，露出修長勻稱的美腿，隨著動感的音樂，瘋狂的扭動著身體。


  孫子傑看的直流口水，服務生將他們帶到裡面靠近吧台的一張空桌上，笑容滿面道：「請問你們需要點什麼？」


  「廢話，酒，女人！」孫子傑眼睛一瞪，使勁的拍了一下桌子。


  服務生撲哧一聲笑了，搖搖頭隨後離開，不一會，十幾名濃濁艷抹的小姐，一個個笑嘻嘻的擠在了孫子傑等人的中間坐下。


  眾人一會摸摸這個，一會瞧瞧那個，只怪老天爺少給自己生了幾雙手幾隻眼睛，一個年約二十，臉上化的妝幾乎看不出來本來相貌的女郎，端起一杯酒，另只手撫摸著孫子傑的胸，嬌聲道：「弟弟，你是第一回來這裡嗎？」


  孫子傑粗壯的身材，並未掩飾住那一臉的稚氣，他瞪著眼睛，不滿道：「弟弟？你有我大嗎？」


  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女郎捂嘴咯咯嬌笑，眼睛瞄向他那微微凸起的下身，諷刺道：「你還是個處男吧？」


  孫子傑被她說到痛處，老臉一紅，剛要辯解，一個光頭少年揮手甩了女郎一個耳光，指著她的鼻子罵道：「媽的，賤人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呢嗎？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能在這裡做小姐的人，哪一個會是省油的燈，她閱人無數，一看孫子傑的樣子就知道他們沒什麼勢力，哪會將他們幾個少年放在眼裡。她捂著火辣的臉，騰的站起身，指著光頭的鼻子罵道：「小子，你是來找茬的嗎？」


  孫子傑看似五大三粗，其實心細的很，不然也不會成為這些混混的老大，一個男人被她說道痛處，心裡也是憋著一口氣。但他知道這裡看場的都是些真正的黑社會，如果在這裡鬧事，自己這些人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個問題。


  他強壓怒火，制止了光頭，滿臉賠笑的跟女郎道歉，女郎狠狠的哼了一聲，轉頭離開。


  這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眾人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掃了雅興，繼續跟著小姐打鬧成一團。


  光頭少年露出一臉失望的神色，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震耳欲聾的音樂吵得他心煩意亂。他倒了一杯酒，咕嚕一聲，一飲而盡。


  他眼珠一轉，對身邊的一個戴眼鏡的少年使了個眼色，說道：「李哥，陪我去尿潑尿，我頭有點暈。」


  戴眼鏡的少年明白他的意思，起身跟他往洗手間走去：「什麼事啊？」


  「走，咱們到裡面說。」


  過了一會，光頭少年滿臉血紅一瘸一拐的跑到孫子傑近前，帶著哭腔說道：「傑哥，剛才那個小姐對我們懷恨在心，找了幾個人將我和李哥給打了，而且……」


  孫子傑被光頭少年的樣子嚇了一跳，急忙問道：「而且什麼？」


  「而且，李哥為了保護我，胸前被他們砍了一刀，現在生死不明，他們還放出話來，說咱們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什麼？」孫子傑大怒，一張臉憋成醬紫色，拍案而起，隨手抓起一隻空酒瓶，咆哮道：「欺人太甚，兄弟們，跟我好好教訓教訓他們！」


  「吼！」隨孫子傑來的這一幫少年人，都是不怕事大的主，加上酒精的作用，頭腦發昏，也不管對方是什麼來路，現在是什麼場合，紛紛拿起一切能用到的東西當武器，叫囂著就要與之拚命。


  光頭少年急忙伸手攔住他們，說道：「傑哥，冷靜一下，他們可都是真正的黑社會，我們還是不要自討苦吃給自己惹麻煩的好，我怕.……」


  忠言逆耳，怒火沖燒的孫子傑哪裡還會聽進他的勸說，一腳講他踢開，大罵道：「**的要是怕你就滾，少他媽的在這裡丟人現眼！」


  「媽的，沒用的東西！」


  光頭少年擦了擦臉上的『血』，露出一抹陰森的笑容，偷偷的離開了這裡。這時從迪廳的二樓下來四名大漢，皆是一身黑色西裝，短平頭，一臉嚴肅的直奔孫子傑等人而來，兩方人很快就碰到一塊。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漢看眼孫子傑這些人，撲哧一聲笑了，問道：「就是你們把小紅給打了？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幾名大漢雖然沒動手，甚至連武器都沒拿，但是身上自然留露出的那種逼人的氣勢另人窒息。這就是黑社會與小混混最大的差別。


  隨孫子傑而來的少年一個個雙腿顫抖，就差沒趴地下了，孫子傑也好不到哪去，他強裝鎮定，「小紅是誰我不知道？我也不管你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把我兄弟給打了，這事不能就這麼完了？我必須要給我兄弟一個交代！」


  「什麼交代？」大漢一臉興緻的看著他。


  「留下你的一條胳膊！」


  此話一出，大漢們都愣了，好一會幾人才反應過來，開始說話的那名大漢氣笑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邊往樓上走便說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們替他的父母好好教育一下他們怎麼做人！」


  事已至此，不動手也不行了，總不能在小弟的面前丟了面子吧，他們再怎麼厲害也畢竟是三個人，自己一方數倍於他們，想到這裡，孫子傑硬著頭皮，把啤酒瓶輪了出去。


  緊接著，迪廳裡面傳出一陣陣慘叫聲，而在迪廳的外面，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嘴角輕挑，手指夾著一根燃起的香煙，半眯著一隻眼睛，靜靜的望著裡面，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蘭，略微嬌小的身材卻散發著一股霸氣。


  無形的氣息足可以另每一個人為之動容，一個身材中等，短平頭的少年向她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振聲道：「嬋姐，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大，我劉宇願意跟隨於你！」


  這名穿校服的女生正是葉嬋，今天的一切都是她策劃好的，那名光頭少年就是張毅天，今天孫子傑剛剛收服了外校的小混混，得到了不少的保護費，實力提高很多，憑他的張揚性格，一定會去慶祝一番。


  她讓張毅天混到孫子傑的身邊，做他的小弟，伺機挑起與迪廳里看場人員的衝突，借著他們之手，除掉孫子傑等人。或許是張毅天太過普通，也或許是孫子傑眼高過頂，更或許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光頭竟然這般狡詐。


  僅此一計，不費一兵一卒，將八中第二勢力的孫子傑等人驅逐，劉宇是徹底對葉嬋臣服。


  張毅天摟著劉宇的肩膀笑道：「怎麼樣？我說過，跟著嬋姐絕對沒錯吧，只要有嬋姐在，我相信，我們控制整個八中都不是夢想！」劉宇重重的點了點頭。


  曾經最看不起葉嬋的劉宇，此時竟成了她以後麾下的頭號戰將，所過之處，無不聞風喪膽。


  葉嬋看著他們，淡然道：「八中並不是我想要的，這只是個開始，以後的道路會更艱難，你們願意跟我一起走下去嗎，哪怕被撞得頭破血流？」


  「我願意！」


  「好！」葉嬋滿意的點點頭，揮手向前走去：「下一個目標，王會！」


  在她們走之後，從迪廳裡面走出來一名年約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看著葉嬋幾人的背影，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打個指響，左右衚衕里竄出來十幾名黑衣大漢，低聲交代幾句，十幾人點點頭，瞬間消失在了深夜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