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巫影帝國

  庭審這天，哈利一大清早就睜開了眼睛，躡手躡腳地起床。所有需要的物品都已經提前準備好，他把它們帶走就行。但當他打開宿舍門時，背後突然飄來一句：「好運，哈利。」


  哈利回過頭，看見羅恩正坐在四柱床上，從聲音到表情都不像剛醒。「謝謝，羅恩。」他說，不知怎麼地覺得，今天一定會諸事順遂。


  雖然哈利起得很早，但赫敏已經在公共休息室里等他了。見哈利下來，她什麼也沒說，只緊緊地擁抱了他一下，而後把裝著克魯克山的籠子塞到他懷裡。


  當哈利小跑著抵達城堡正門的時候，天正蒙蒙亮。有個穿著黑藍長袍的巫師站在那兒，看見他時露出了笑容。「用不著跑步，哈利。」鄧布利多和藹地說，「我相信我們有足夠的時間。」


  這說的是哈利四年級暑假對抗攝魂怪和伏地魔的事。因為急於給哈利定罪，庭審從預定的九點臨時提前到八點，兩人都差點錯過。


  但這次當然不一樣，哈利咧開了嘴。「我們這就走嗎，先生？」


  鄧布利多似乎想做一個點頭的動作，但他低下的視線落到了哈利提著的籠子上。「雖說我覺得貓抓耗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他一本正經地笑言，「但威森加摩大概也不介意親眼再看一遍。」說著，他打開了大門，「我們邊走邊說吧。」


  哈利趕忙照辦。他們要離開城堡的範圍才能幻影移形，他抓緊這個時間問：「盧平也會來嗎？小天狼星呢？」


  「盧平將在倫敦與我們匯合，」鄧布利多回答，晨光映得他的表情安詳，「而小天狼星，他要在判決生效以後才會出現。」


  哈利點頭，放心了一些。「你知道威森加摩會問什麼嗎，先生？」


  「我進入威森加摩也有些年頭了，問題基本那樣。」鄧布利多說，轉頭看哈利，目光明亮敏銳，「還是說你想問我怎麼回答你溜出學校的問題？」


  這話里沒有責備的意思，然而哈利臉紅了。「對不起，先生，我……」


  鄧布利多輕快地擺了擺手。「沒事，哈利。假使你偷溜一次就能抓住一個食死徒，我想米勒娃都不會反對。」他頓了頓，又說：「而且這次受審的另有其人，陪審團不會放太多注意力在我們身上。」


  哈利有種隱約的感覺，鄧布利多不太想和他討論偷溜或者抓住食死徒的問題。「小矮星……」他遲疑了下，「他現在怎樣？」


  鄧布利多又看了他一眼。「當然是被看押著，等待上庭。」


  哈利再次遲疑。「如果他罪名成立，」他小心地追問，「判決會是什麼？」


  「威森加摩已經有很多年沒審理過食死徒相關的案子了。」鄧布利多說，語氣平靜，「如果照之前的處理方式，彼得殺死了十幾個麻瓜，最可能被判處攝魂怪之吻。」


  想到攝魂怪，哈利脊背不自覺地發毛。「攝魂怪不是全叛變了嗎？」他忍不住納悶。


  「是啊。」鄧布利多點頭，解釋簡短，「但死刑室還在。」


  哈利注意到安德魯就站在不遠的鐵門前，穿著黑色的巫師袍，白色霧氣在他的周圍的環繞，如果不仔細看，哈利幾乎辨認不出來那是安德魯。


  「安德魯也會和我們一起嗎？」哈利小聲的問道。


  「嗯，本來沒有這樣的安排，雖然他回去，但是不是以證人的身份，而是以旁聽的身份。」阿不思·鄧布利多把魔杖點了點，鐵門自動打開了。


  「什麼旁聽的身份？」哈利好奇的問道。


  「解釋起來有點困難，你可以理解為一種社會實踐活動。安德魯申請旁聽魔法部庭審，以便他將來能更好的理解巫師法律的運行。」鄧布利多試圖用哈利能聽懂的話解釋安德魯身份。


  「你的意思是安德魯是陪審團？」


  「哦，巫師世界可沒有陪審團，而且最終決定判決結果的依然是巫師團。」鄧布利多朝著安德魯點了點頭，後者朝著哈利笑了笑。


  「你們似乎在談論我？是有什麼問題嗎？」安德魯笑著說道。哈利總感覺安德魯似乎有很多張面孔，每天看到的安德魯似乎都在陽光男孩和伏地魔接班人之間不斷的搖擺，今天他似乎扮演著陽光男孩的角色——他看起來沒有那麼嚴肅。


  「是啊，安德魯，我很好奇，你不用作證，不是巫師團成員，也能參加這樣重要的大會。」哈利回答。


  「啊，這沒什麼啊，要知道，你和我還有赫敏都已經滿16歲了，說起來我們都算是成年巫師了。秋今年畢業之後已經在魔法部實習。申請一個旁聽席位，完全符合巫師世界的任何法律。」安德魯解釋道。


  「可是你要去旁聽什麼呢？」哈利繼續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關於這件魔法部的錯案！要知道，一個無辜的巫師被關在阿茲卡班那樣的地方十幾年，中間經歷了那樣的痛苦致命的危險，後來攝魂怪暴動，還讓他下落不明，我想如果不搞清楚具體的原因，任何巫師都都會感到害怕-——如今混亂的局勢，說不定那天自己就會被冤枉！」安德魯說道。


  阿不思·鄧布利多瞪了安德魯一眼，「好了，安迪，不要在這裡練習你的演講水平了，如果你真的想要競選魔法部部長，現在還太早了一點，不如一會兒到了魔法部，面對那些好奇的記者的時候，再慷慨陳詞一番。」


  看到阿不思·鄧布利多戲謔的笑容，安德魯翻書一般，臉上那種激憤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見了，他聳了聳肩冰冷地說道：「真希望能參觀彼得的死刑.……」


  哈利噤聲，他不太想知道魔法部有幾種死刑。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帶翼野豬的鐵門附近，鄧布利多便抓著哈利的手臂，示意安德魯跟緊，三人幻影移形了。


  新的落腳點是倫敦的一處小巷。鄧布利多帶著哈利走出巷口，拐了個彎，哈利曾見過的紅色電話亭出現在眼前。兩人一起走進去，鄧布利多按了幾下電話鈕，兩枚銀質徽章就被吐了出來。


  哈利低頭端詳自己的徽章，上面寫著「哈利·波特，作證」。這比上次的「哈利·波特，受審」好許多，他不那麼緊張了。


  不一會兒，兩人就站在了魔法部大廳的深色木地板上。今天是周末，大廳里沒幾個人，哈利很容易就看見了盧平。


  盧平本在原地踱步，看見他倆便急忙走了過來。「你們來了，」他笑道。


  鄧布利多點頭，而哈利覺得盧平臉色有些蒼白，以至於笑容也帶出了勉強。「你還好嗎？」他沒忍住問，「難道月亮……」


  「還沒到，」盧平安慰他，「我只是……這地方不太適合我。你好，安德魯，你今天怎麼也來了？」


  哈利明白了，還是和狼人體質有關係。安德魯走近盧平，「讓我看看你的舌頭？『啊』一下。」


  盧平疑惑的看著安德魯，安德魯示範了一下，盧平把他的舌頭、舌苔都讓安德魯檢查了一下，安德魯接著說道：「我這段時間正在研究一種魔葯，很神奇，雖然現在還沒有完成，但是在這中間的時候，我偶然發現了一種很奇特的中間產物，」安德魯從虛空中拿出了一個試管。


  試管裡面裝了10ml左右的翡翠液體，「嗯，我沒有找狼人試過，不過這東西應該毒不死人，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喝下去，這東西比狼毒藥劑要強大的多。」


  「安德魯，一種還沒有實驗過的東西，就讓盧平喝下，這樣做太危險了吧。」鄧布利多阻止道。


  此時盧平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藥劑，安德魯打開了試管的塞子，哈利能感覺到，盧平完全被那藥劑吸引了，「這東西叫什麼？我能感覺到，它對我有致命的誘惑，同時也有致命的危險，這種感覺，簡直和變身前的那種感覺一樣.……」盧平聲音嘶啞的說道。


  「嗯，你可以叫它W病毒，我從一種很古老的黑魔法中提取出來一種活性物質，」安德魯看了鄧布利多一眼，後者同樣從半月形的眼鏡後面盯著安德魯，「雖然巫師世界暫時還沒有病毒這種概念，簡單說起來，就是一種上古的魔葯半成品，它可以幫助你擺脫體內的狼人血統。」


  「你確定這種魔葯不會讓萊姆斯產生更可怕的變化？」阿不思·鄧布利多立刻問道。


  安德魯搖了搖頭，「看來校長已經想起了這種上古魔葯，那您應該知道，這種事情沒有任何巫師能保證。我花了七天七夜不間斷配置這種魔葯，可惜最終功虧一簣，沒有完成，反而提煉出了這種東西。當然，選擇權在盧平你的手裡。或許這將讓你從此以後擺脫狼人困擾，當然，更有可能會有不可預知的後果。」那試管中的魔葯如此的反翠綠，哈利看到盧平的眼睛都被染成了翠綠色，盧平的喉嚨中發出咕嚕咕聲，阿不思用接骨木魔杖朝著盧平點了一下，盧平才如同夢醒了一樣。


  「謝謝您，校長，」哈利注意到盧平額頭上滿是汗珠，「安德魯，我最後想問你一個問題，為什麼這東西對我有這樣的吸引力，我剛才感覺自己完全喪失理智了，那種感覺……」


  「就像你已經變成了狼人？」安德魯接著說道，他盯著盧平說道，「我改進了這種魔葯，中間參考了狼毒藥劑，所以這種吸引不是對你，而是對於所有狼人！任何狼人，不管他是否變身，接觸到，準確的說是聞到這種魔葯，就會被吸引。」


  「聽起來非常有意思，但是安德魯，你真的確定這魔葯不會傷害萊姆斯嗎？」阿不思·鄧布利多依然保持這冷靜，他的聲音給人以平靜的力量。


  「不能。但是我至少有七層把握，這東西會讓他恢復正常，再也不會害怕月亮。」


  「好吧，我相信你，安德魯，希望你值得我相信。」盧平從安德魯手中接過那試管，他看了一眼哈利，給了他一個放心眼神，然後一口喝完了那藥劑。


  過了幾分鐘，也許更短，什麼都沒有發生。


  「嗯？」哈利第一個忍不住，「好像沒有任何效果？你感覺怎麼樣，萊姆斯？」


  「額……我確實沒有什麼感覺.……這正常嗎？我以為我會很痛苦.……」盧平看向安德魯。後者示意盧平再次伸出舌頭，這讓盧平感覺很傻。


  再次檢查一番之後，安德魯說道：「別擔心，起作用了。但是這東西有潛伏期，我估計還需要一兩天時間，你才會有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盧平正想再說些什麼，鄧布利多就開口道：「這件事情我會注意的，安德魯，這段時間你得陪著萊姆斯，不過今天我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我們可以先去審判室外頭等著。」


  「嗯？」哈利跟著鄧布利多的目光一望，就發現有人正在大廳盡頭望著他們這邊。他懷疑鄧布利多在擔心他們交談過多可能會對庭審不利，便改了話頭道：「你們等我一會兒。」他放下貓籠，快走幾步到魔法噴泉邊上，又摸出個小口袋，把裡頭的東西全倒了進去。


  金加隆落水的聲音清脆悅耳，哈利注視著它們沉到池底一片閃閃發光的銀西可和銅納特上。而後他看了看邊上依舊斑駁的小牌子——上面寫著「魔法兄弟噴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獻給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再轉身時發現鄧布利多和盧平都在看他。


  「我上次受審時發誓，如果我能回到霍格沃茨，就放十個加隆進去。」他小聲解釋。


  實際上他放的遠不止這些。察覺到背後的意義，鄧布利多和盧平都笑了。隨後，檢查過魔杖，四人一起進入電梯，哐啷啷地向更深的地底沉去。


  庭審依舊要在之前那個黑暗壓抑的第十審判室進行。等他們走出電梯，就有工作人員前來，安德魯和哈利在這裡分開了，哈利注意到老熟人麗塔·斯基特和另外幾個帶著相機、速記本巫師和安德魯一起被引到另外一個通道去了。哈利三個人則領進了分別的靜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