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黑魔危機

  彷彿為了讓巫師們放心，接下來的三個星期，巫師英國一片安靜，不管是食死徒還是巫師軍或者神秘東方巫師組織，都沒有搞出大事情。伏地魔一次也沒有出現，蓋特勒似乎也隱藏了起來，最神秘的唐組織裡面的喚雨師據說曾經在南海出現了一次-——和魔山的巫師發生了正面的衝突，其他就沒有什麼大事情了。


  《預言家日報》小心翼翼報道了一些其他花邊新聞-——其中關於韋斯萊家族中了《預言家日報》大獎，可以免費到埃及旅行的新聞稍稍引起了赫敏的注意——似乎為了緩和最近這段時間幾乎窒息的空氣。


  《貓頭鷹郵報》和《唱唱反調》刊登了最新一期的星座運勢預測，印度雙胞胎姐妹對這個消息尤其著迷，在馬人教授離開霍格沃茲，不再擔任預言課的教授之後，好多女生著實難過了一陣子。


  哈利嘗試過再次打開掛墜盒，但裡頭並沒冒出一個伏地魔的幻影——這是一個假的掛墜，裡面什麼都沒有，哈利直到現在也沒弄清楚到底誰給了他這個東西。


  哈利能留在霍格沃茲時間越來越少了，他感到一絲絲的迷茫，有一天哈利忍不住站在圖書館前面很久-——好多學弟學妹都驚奇的看著他，直到有人告訴他們，那就是傳說中的救世主——赫敏很忙，她似乎和安德魯經常離開學校。


  如此一來，哈利只能靠自己了。好在他現在每篇論文都能得「O」，再說自己不行就顯得非常虛弱無力，而且有變相炫耀的嫌疑。


  其實哈利不想這樣。但在他依舊強迫自己盡量一個人待著、這種事的發生無可避免。話再說回來，雖然他總有一種暗中的心虛，但能給享受一點點安靜他還是很高興的。


  這也並不是說，哈利不再關心杳無音訊的黑魔頭了——不管什麼時候，哈利都很清楚，黑魔王的一片靈魂還在他的體內-——阿不思·鄧布利多還沒有見自己的意思，哈利覺得，恐怕，只能靠自己了。


  食死徒動靜的第一個星期，他輕鬆極了，因為他總算不再有那種毒蛇在他眼睛後面蓄勢待發的糟糕感覺。第二個星期，輕鬆進一步變成了慶幸：看來食死徒不準備搞一個大新聞，來打擾哈利在學校的最後一段時間，雖然赫敏一直在弄防禦小組什麼的。等到第三個星期，他不得不開始懷疑，食死徒是不是在醞釀什麼大行動——


  就算吊他胃口，也吊得太久了吧？難道黑魔頭不再需要他了？

  當然，想知道伏地魔動向的人遠不止哈利一個。


  「……獲取預言球的行動也無疾而終了？現在，就算是食死徒，也沒人知道伏地魔在哪裡，更沒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上次預言球已經被毀掉了，黑魔王也許放棄了？」沙克爾說道。


  「黑魔王可不像輕易放棄的人，何況他有很多手段。」唐克斯說道。


  「你覺得？」穆迪魔眼瘋狂的轉動，他為鳳凰社擔任最後的警戒措施。


  穆迪這麼問的時候，格里莫廣場12號的客廳長桌兩邊坐滿了人。壁爐火焰跳動著，映出一張張神情各異的臉孔。


  又一次鳳凰社會議，但沒人帶來進展，包括剛剛做完報告的斯內普。「波特在小惠金區被襲擊之後，黑魔頭就沒有召開哪怕一次食死徒會議。」他面無表情地陳述。距離上次他做報告已經接近兩個月，那時的主題是馬爾福莊園不再是食死徒總部。


  「他也沒有召喚誰做事嗎？」金斯萊·沙克爾微微向前傾身，專註地凝視斯內普，「沒有什麼特別受寵的食死徒？伏地魔面前的紅人？」


  聽到「受寵」和「紅人」，一直抱著雙臂的小天狼星從鼻子里哼出了一個不屑的氣音。


  斯內普似乎沒聽見。他看了金斯萊一眼，語氣平鋪直敘。「當然有。小巴蒂·克勞奇，最近只有他能見到黑魔頭。盧修斯試著問過他，但他的嘴嚴得和蚌殼一樣。」


  小天狼星的哼聲更大了，引來他身側盧平和唐克斯的側目。


  金斯萊若有所思地點頭。「小克勞奇不可能對馬爾福有好感，而且確實比馬爾福難搞得多。」


  「小克勞奇是個被父親關了十幾年都改不好的食死徒，他的得寵只會給我們造成更多的麻煩。」穆迪的藍眼盯著小天狼星，正常的眼珠卻對著斯內普的方向。「你的意思是，伏地魔只讓小克勞奇做事？」


  斯內普思索著，嘴唇緊抿。「恐怕只有一半是對的。」他輕聲道，「盧修斯和我相信，黑魔頭只讓小克勞奇做那些對黑魔頭來說真正重要的事。」


  鄧布利多正半彎著腰，一手攏著自己雪白的長鬍子，另一隻手拿著長鐵鉗，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壁爐里的火苗。聞言，他側過臉，半月形眼鏡下閃過感興趣的神色：「真正重要的什麼？」


  「我剛剛已經說過，沒有人知道，除了真正去做的那個。」斯內普乾巴巴地回答。他在伏地魔那裡的定位是潛伏在霍格沃茨的密探；如果伏地魔的計劃和攻佔霍格沃茨無關，他自然什麼也不知道。「估計不是殺人放火，不然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又補充了一句。


  長桌邊陷入了沉默。只有木柴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噼啪聲，連誰的呼吸稍重都能聽見。


  「小克勞奇的出現，太巧合了，這件事情上，老巴蒂的態度也太奇怪，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嗎？以巴蒂的性格……」穆迪轉而看向阿不思，後者此時正凝視著火焰。
——

  從內部分裂食死徒——安德魯·李話再次從阿不思腦海中響起，阿不思覺得他現在需要一個冥想盆——安德魯，關於小巴蒂計劃成功了，而且空前的成功，比自己在斯內普身上執行的計劃都要成功——如今黑魔王只信任小巴蒂-——安德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伏地魔不可能完全信任時刻保持大腦封閉術的斯內普，這是當然的，那麼小巴蒂呢？如果小巴蒂沒有使用大腦封閉術，他到底如何隱藏自己真實意圖？

  或者說，小巴蒂依然還是那樣狂熱的是食死徒？安德魯的目的真的是他所說的那樣，為了巫師英國？如果安德魯有更深層次的目的，那到底是什麼？

  鳳凰社內除了阿不思外，沒有人知道安德魯·李的暗流下的可怕計劃，大家沉默了一會兒，鄧布利多沒有回答的意思。


  「巨人和狼人都已經被拉到另一邊，」穆迪重新開口，擰起的眉頭讓他殘缺的臉更加可怕，「而我們無法判斷伏地魔的下一步行動意圖；我們正在陷入被動。」


  又一小會兒安靜。「說起巨人……」斯內普沉思著說，「昨天，麥克尼爾把事情辦妥回來了。但我聽說，他也沒有見到黑魔頭本人。這放在以往是很古怪的；要知道，黑魔頭總願意展示他賞罰分明——當眾。」


  長桌上的人面面相覷。盧平垂著眼睛，捻著下巴，輕聲道：「你是說，麥克尼爾之所以沒見到伏地魔，是因為伏地魔可能根本不在不列顛？」


  一陣細微的騷動立刻回蕩在房間里，斯內普乾脆承認了。「我們都在懷疑。」


  「你們懷疑？」小天狼星再也抑制不住喉嚨口的冷哼，「我從剛才忍到現在了——沒有一條確實可信的消息，全都是揣摩、猜測、懷疑！我們真的能依據這麼不可靠的來源行動？」


  「說得像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掌握黑魔王的行蹤似的-——也許我長了狗鼻子可以聞到吧。」斯內普的黑眼睛毫不客氣地剜了回去。


  這一下又准又狠，正戳中小天狼星的痛腳。要不是盧平趕忙拉住他，他肯定已經跳起來了。「你說誰是狗？鼻涕蟲？」他低聲咆哮，表情猙獰。


  「小天狼星。」穆迪嚴厲地說，語帶制止，又瞪了還想說什麼的斯內普一眼。


  小天狼星撇過頭，一臉憤怒。斯內普也轉開眼睛，表情重新恢復成冷漠。


  「如果伏地魔不在這裡，他在哪？」唐克斯實事求是地提問，刻意避開僵硬的氣氛。「上一次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嗎？」


  這就是問穆迪了，老鳳凰社留到現在的成員沒幾個。「沒有，」退休的傲羅粗聲粗氣地回答，「難道伏地魔現在不滿足於國內了嗎？那真是個壞消息——或者他準備和-——蓋特勒聯合？」


  這次的沉默如同黑湖降臨，不管投入什麼都無法盪起波紋。


  鄧布利多終於從壁爐邊直起了腰。「就算他真的不在國內，」他簡短地說，掛好火鉗，走回長桌，「做的恐怕也和你猜想的相距甚遠，阿拉斯托。」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高瘦長者身上。「說一說你的理由，鄧布利多。」穆迪立刻要求。


  「現在，我只能說，以我對他的了解，我認為他沒有和德林沃特聯合意思-——因為和蓋特勒聯合起來，在他剛復活的時候，擊敗了他，延緩了他回歸！」阿不思平靜的說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消息。


  唐克斯和盧平楞住了，他們眼中全是驚訝；西弗勒斯·斯內普下意思採取大腦封閉術，第一時間隱藏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小天狼星猛地站直了身體，他眼中爆發出狂熱。


  「阿不思，你才說什麼？你說你和蓋特勒·德林沃特幹什麼？」穆迪假眼停止了轉動，他的兩個眼球都盯住了阿不思，似乎想要確定面前的這個白巫師是不是黑魔王變得。


  鄧布利多看到幾個人臉上都極端的震驚，他不疾不徐地繼續：「蓋特勒和我之間有一個協議，巫師軍目前還不會攻擊英國——準確地說，蓋特勒最大的目標還不在英國，至少到現在都不是——我們還有一點點時間，而且我確定他不會和湯姆·里德爾聯合。」


  消息太驚人了，白巫師居然和歐洲黑魔王之間有暗中的協議——鳳凰社的成員需要時間來消化這個消息-——他們不知道現在阿不思到底站在那邊。


  阿不思說得實在模糊，沒人明白。「你的意思是，你知道伏地魔為什麼會離開？」金斯萊緊接著問，身體前傾，更加專註。


  「我確實有一點兒猜想。」鄧布利多承認，從表情到語氣都足夠平靜，「而我會儘快驗證它。」他稍作停頓，「今天就到這裡，西弗勒斯等等。」


  看他鎮定的模樣，眾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魚貫而出。小天狼星緊緊盯著斯內普，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盧平扯著他離開，反手把門關上。


  斯內普依言留下，但鄧布利多並沒有立刻說話。他又注視著熊熊爐火，好半天才問：「你覺得克勞奇二世是不是在使用大腦封閉術？」


  「據我觀察，沒有，」斯內普皺起嘴唇，彷彿很不想說後面的話，「但也不能確定，小巴蒂給人感覺-——怎麼說呢，似乎有些太瘋狂了，也許他本來就瘋了吧。」


  「太瘋狂了？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嗎？」鄧布利多又問。


  在回答沒有之前，斯內普先捕捉到了這話里的隱含意思。「當你說不同尋常的時候，你在指什麼？」


  鄧布利多轉頭看了斯內普一眼，目光平淡。


  但斯內普立刻就領會了。「他的攻擊性比以前強了很多，這點和黑魔王很接近了，貝拉和他如今成了黑魔王劊子手。」


  「劊子手？他什麼人都殺嗎……」鄧布利多重新轉開目光。


  「這倒不是，那些犯錯的食死徒，即使黑魔王還沒有做出決定，小巴蒂往往會直接採取激烈的懲罰措施……事後黑魔王也不會阻止，反而繞后興趣的觀看.……」斯內普解釋。


  「懲罰.……」阿不思沒有再說什麼，似乎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世界。


  三個星期前的周六夜裡，星月無光。


  伏地魔又看完一本厚部頭，隨手將它丟到一邊。裡頭的東西和他之前看過的大同小異，沒有能解決困境的突破口——除去那條不可能的道路-——周圍迷霧太大了，他已經從尼可的消失中嗅到了一絲不詳--必須立刻採取行動了！

  不得不說，他對自己會有可憐的恐懼感感到失望、惱火，也許還有更多他不願意承認的沮喪。


  就算他沒把情緒寫在臉上，畫像也能判斷出這點。他輕聲建議：「也許你該休息一下。」


  「我休息得夠多了，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裡！」伏地魔不滿地低哮，好在依舊記得大腦封閉術，「我必須解決這個！」


  畫像能理解這種心情，但同時他也認為，憤怒對找出對策毫無幫助。他正想再勸兩句，就看到伏地魔外溢出的些微情感瞬間全部消失，似乎它們從來都沒存在過。「怎麼了？」


  「有人來了。」伏地魔有點疑心，起身走到窗邊，「但我並沒有召喚誰。」


  「誰有事彙報？」畫像猜測。但其實這並不需要猜測，因為根本沒幾個食死徒被召喚到這個巢穴。


  「是巴蒂，」伏地魔輕聲道，「我聽到他進了客廳。可他以前並不這樣冒失。」


  沒過多久，被認定為冒失的小巴蒂·克勞奇衝上了二樓。「主人！」他氣喘吁吁，鼻尖冒汗，雙頰漲紅。


  這幅明顯著急獻寶的模樣讓伏地魔準備好的質問暫時留在了喉嚨里。「我能否假定，你半夜前來，是有必須打擾黑魔王的要事？」


  「是的，主人！」小克勞奇激動得眼睛都在閃光，「我想我找到了——」他飛快地說，同時獻上兩本書。


  找到了……？

  伏地魔粗略掃了一眼。一本是岡特族譜，另一本則是——《伊法莫尼（Ilvermorny）魔法及巫術學校建校史》？

  伏地魔隱約聽說過這所北美唯一的魔法學校。在他的印象里，它就是個霍格沃茨的拙劣複製品。


  似乎讀出黑魔王隱形的不贊同，小克勞奇急忙補充：「您讓我搜尋有關孿生魔杖的一切，而我今天才想到，老傢伙的書房可能有您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