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桀桀——」
一陣古怪的聲響從幽深的地淵中升起,陰森恐怖,讓路過的幾名華川峰弟子不寒而慄。
「師兄,下面鬧鬼了嗎?」
一個頭挽道髻的清麗女子被地淵中的怪聲驚嚇到,像受驚地兔子一般,飛劍一個騰挪,躲到了幾人當中看上去年齡最大的一名魁梧男子身後。
「子不語怪力亂神!」
魁梧男子衣衫做儒生打扮,手中握著一卷看不清字體的書卷,他的代步法器是一桿玉白色的狼毫筆。
此刻,狼毫尖端正發出細微的毫光。
「梓師妹,不要自己嚇自己,輝天淵中有魔人倒是真的,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鬧鬼啊!」
魁梧男子身旁的一名清瘦男子感覺一陣陰風吹過,縮了縮脖子,有些犯怵地說道。
玉筆的毫光星星點點,凝成了一個圓形的護罩,將地淵中升騰起來的極寒陰氣擋在了外面。
魁梧男子伸手翻了一頁書卷,仔細凝視了片刻,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鼓起胸膛,給眾人打氣道:「吾善養浩然正氣,至剛至大,不懼陰邪!」
一股清氣從其口中吐出,聲音如雷聲滾滾,剎那間滌盪了周遭的寒意。
「孟師兄的浩然心經又進一步了,不愧是華川峰的仙苗!」
清麗女子感覺周遭的陰霾被驅散,感覺胳膊上炸起的雞皮疙瘩逐漸消散。她睜著美麗的大眼,眸孔中帶著仰慕地看向前方給她帶來安全感的身影,心想道。
「大比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們斬獲的魔人犄角有點少,大家將靈識散開,仔細搜索一下周遭還有沒有魔人聚集地。」
魁梧男子實力最高,在一群人當中扮演領頭的位置。
他估摸了一下儲物袋裡這段時間的戰利品,按照前輩師兄們傳下來的經驗,覺察到僅憑收穫的幾百犄角,可能排不到一個好名次。
不行,我堂堂仙苗豈能連前百都進不去?
他身形筆直地站立在玉璧的尾端,思索間靈識像水波一般往外散開,意圖再尋更多的魔人。
「嗚嗚——」
古怪的陰風再次從地底縱橫交錯的地淵中吹拂出來,雖然有玉璧的毫光護罩阻攔,但還是讓他感覺到了一絲冷意。
「奇怪,剛才已經用浩然正氣驅散了陰氣,怎麼還是這麼陰冷?」
魁梧男子皺了皺眉頭,有些驚奇地看向了腳底下黝黑黝黑的地淵。
「走,我們下去看看!」
看了半響之後,他忽然有了一探究竟的衝動。對著身邊的其餘幾名華川峰弟子揮了揮手,當下調轉筆頭,朝著最寬的一條地淵沖了下去。
「欸,孟師兄!」
清麗女子見魁梧男子沖向了地淵,顧不得身體中對陰森地淵的恐懼,急忙轉換了劍光的方向,也跟了下去。
其餘幾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孟師兄和梓師妹都下去了,那我們也跟上吧!」
最終,清瘦的男子做了決定,聯合著幾人,追隨著孟姓師兄的飛行軌跡,竄下了地淵。
「八師兄,再快一點兒!」
此刻,餘明一行人正在極力地奔逃。
餘明趁著一眾魔兵不備,偷偷用桃木船將幾人帶出了奇異空間,脫離了包圍圈。
這艘桃木船是一件中品寶器,除了趕路速度極快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功能。
也正是這種極致的單一,讓它能夠一息之間就穿破空間裂隙。
餘明此刻立在船頭,一邊抽調著丹田內的靈氣催動桃木船,一邊撐起了金龍銅埠鍾,頂在船尾處。
後方,且末和花泉氣急敗壞地帶著百餘頭魔兵,像獵狗一般發瘋似的追蹤而來。
不時有金色的骨箭追上,但都被金龍銅埠鍾擋了下來。
慕容新月手中握著一個青色的玉瓶,不時地拈動法決,引出玉瓶中的靈液揮灑在餘明的身上。
在她身旁,戰力最高的凌霜和傅流影兩人不斷地往後頭劈出一道道刀氣和劍意,將沖在最前面的魔兵打將回去。
「這次好像捅了馬蜂窩了!」
端坐在船尾調息的李若均嘴角有一絲乾涸的血痕,那是剛逃出奇異空間時,被急劇波動的空間之力震傷的痕迹。
「你好些了沒有?這次要是能活著回去,可記得方才答應我的蘊氣丹啊!」
船尾另一邊,年齡最小的千全赫比起李若均還不如。
他的腰間衣袍破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在衣袍下,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橫貫了他的半個身子,傷口皮肉翻卷,有些泛白。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記掛著蘊氣丹?」
李若均抬頭看了一眼為自己擋了花泉一鞭的小師弟,心頭有些愧疚升起,道:「回頭我就去給你換十瓶,給你當糖豆吃!」
方才花泉的白骨蛇鞭追上來,本是要抽打在他的身上。不料,千全赫捨身而出,用身體幫他攔了下來。
花泉的實力不俗,一鞭下來差點兒將千全赫抽為兩段,要不是餘明及時地用靈雨化生術給他補充了源源不斷的生機,千全赫現在可能還在昏迷當中。
「可惡,給我燃燒精血,再快點兒!要是被他們跑了,我們一個也別想活!」
且末此刻被怒意支配著,沖在隊伍的最前面。但對方的桃木船速度極快,像一條靈活的魚兒一般,始終吊在他們的前方不遠處,怎麼也追不上。
「轟——」
一股劇烈的魔氣突然迸發,且末以身作則,率先引燃了精血,渾身拖著滾滾的魔焰,速度提升了一倍,像一顆彗星一般將其餘魔兵甩在了後頭。
花泉猶豫了片刻。
魔族精血極其寶貴。一名凝出了黃金骨鎧的魔兵總共可以滋生出十滴左右的精血。每一滴都堪比靈丹妙藥,一般只用在生死攸關的時刻。
嗨!現在可不是生死攸關嗎?
它嘆了一口氣,也果斷的引燃了精血。
這次奉輝夜魔將的命令前來取回空嘩果,要是空手而歸,其結果可能比死亡都還要可怕。
轟——轟——轟——
一連上百頭魔兵盡數引燃了精血,帶著濃濃的魔氣,追著桃木小船急飛而去。
「八師兄,不好了!」
慕容新月一邊給餘明補充著靈氣,一邊關注著身後的追兵。
在花泉等魔引燃精血后片刻,她就發現時局對他們越來越不利起來。
引動了精血之後,魔兵們的速度越來越快。它們同桃木小船之間的距離也在被迅速拉近。
餘明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對著慕容新月喝道:「把瓶里的靈液都給我!」
也不等慕容新月反映,他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玉瓶,仰頭咕嚕著將剩下的三十來滴靈液盡數吞下了肚子。
靈液滑落喉嚨,一股濃郁的靈氣瞬間爆炸開來。幾近乾涸的丹田靈湖瞬間被重進來的靈氣填滿了三層。
餘明全力引動著道台,將新吸收的靈氣轉化后,再度灌注到桃木船船艙底下的逆向聚靈陣上。
轟——
一陣轟鳴聲響,桃木船如同脫韁了的小野馬一般,化為了一點緋紅色的星光在且末等人的視線中一閃而逝。
餘明竭力支撐著身體,引導著桃木船的行進方向。
桃木船穿過了空間裂縫之後便落在了輝天淵的地底幽淵深處,在餘明的竭力催動下,前方已經出現了一條亮光。
「快了,前方就是出口!」
「嗚嗚——」
又是一陣陰風吹來,將孟師兄手中的書卷吹的嘩嘩作響。
「師兄,我有點兒害怕,要不我們回去?」
梓師妹踩著飛劍一步不離地跟隨在孟師兄的身旁。在這陰冷黝黑的地底深處,只有對方才能給她一絲溫暖的感覺。
「嗖——」
就在孟師兄想要開口安慰梓師妹的時候,一艘緋紅色的光點從深不見底的幽淵深處飛來,帶著烈烈的風聲。
「小心!」
他一把將梓師妹拉到了身後,目光凝重地盯著那越來越大的光點。
餘明立在船頭,此刻他臉色蒼白,氣機萎靡。
「咦——?有同門師兄探索到了這裡!」
他眼眸中泛著青光,發現了上方不遠處懸停在峭壁邊緣的幾人。
後面還跟著上百實力高強的魔兵,他們不是對手。
短短一瞬,他就查探出了上方几人也就築基初期的實力。
「快走,後面有魔人追兵!」
餘明催動著桃木船快要接近孟師兄幾人的時候,催動了一股靈識傳音道。
咻——
在幾人還未反映過來之前,餘明駕駛著桃木船便掠過了他們,直衝沖地竄出了幽淵,消失在了天際。
「師兄,他們在逃什麼?不就是一些魔兵嗎?有那麼可怕嗎?」
梓師妹有些奇怪的盯著桃木船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
他們一行人來輝天淵之後,一路衝殺下來,斬過的魔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方的實力不弱於自己等人,怎麼跟老鼠遇到了貓一般?
轟——轟——轟——
在桃木船消失不久后,幽淵深處又傳來一陣轟響。
一股漆黑如墨的魔雲升起,將孟師兄幾人吞了進去。
「小心,魔人來襲!」
孟師兄靈識一隻觀察著幽淵下方,第一個發現了一場,握著書卷的手青筋暴起,凝重地盯著下方。
「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小魔兵,今日我梓瞳要你們血濺當場!」
知曉是來襲的是魔人之後,梓師妹反而不怕了。
她並指成劍,往身後一點,一柄寒氣逼人的袖劍從她背後的劍鞘中飛了出來。
「可惡!」
且末追在最前面,即使燃燒了精血,但還是未能阻截下對方。
「吃劍!」
就在此刻,一柄纖細的袖劍飛來,攔截在它們追蹤的路徑上。看起樣子,想要貫穿它的眉心。
「嗯?」
且末早就發現了躲在峭壁邊上的幾人,但它正在追趕餘明等人,本打算直接略過他們。
「找死!」
下一刻,它反映了過來。
對方竟然像用飛劍剜下它額頭上的犄角。
它氣急之下,施展出了全力,往上方派出了一道漆黑的掌印。
「轟——」
掌印脫手之後急劇變大,連同飛劍以及後面飛來的發光文字,像拍蒼蠅一樣,將孟師兄等人拍進了俏崖深處,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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