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已經轉換為實體的虛丹,外層逐漸往內沉降,靈氣越來越稀薄。
「咔嚓!」
細碎的破碎聲開始不斷在丹體的表層炸起。
余昊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不能再等了!要再耽擱,這剛凝出的金丹怕是要直接破裂!」
但是,在這荒郊野嶺,哪裡還有靈氣給他?
余昊吞噬了余修水的血肉轉換而成的猩紅靈氣之後,整個人都被一層淡淡的紅霧籠罩,一對銅鈴般的大眼,也投射出猩紅的邪光。
邪光搜天闢地地再度掃視了一周,他臉上的神色突然一怔,好似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不對,還有靈氣!」
好似發現了新大陸般,他找到了下一個靈氣的來源,頓時欣喜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天不絕我登天之路!」
「老三,你過來,幫我開啟一下這件靈器。」
余昊騰出手,從懷中丟出一隻灰白色的玉鐲,打向三長老余朦衷的方向。
「靈器?」
余朦衷有些意外地望著極速飛來的灰光,他在余府那麼多年,府內就余昊先前用出來的那柄金陽劍勉強達到了低品靈器的標準。
除此之外,哪裡還有靈器?
可能余昊已經到了關鍵的時刻,打出的灰光速度極快,轉瞬間,就來到了余朦衷的胸前。
「滴一滴精血在上面,助我破開上面的封印!」
大陣中,余昊的聲音帶有一絲嘶啞地顫抖,如雷聲般振聾發聵。
余朦衷聽得出余昊話語中的焦急,不敢怠慢,連忙咬破中指,按照對方所說的方法,將一滴精血飛了出去。
「既然府主捨得,那耗費一件靈器換一個金丹也算不虧。」
余朦衷期待地看著半空中撞上灰光的精血,等待著下一刻的變化。
「哈哈哈哈——,謝謝你,老三!」
余昊一邊努力維持著虛丹的穩定,一邊緊張地盯著這邊。
當精血融入到玉鐲當中的剎那,他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狂喜,大笑著揮動纏繞在雙臂上的灰氣鎖鏈,往玉鐲的方向纏了過來。
兩道鎖鏈化為長龍,互相纏繞著,如逐奪龍珠般,閃電而至。
余朦衷看著玉鐲表面暈開的精血,一股微薄的靈氣從靈材中逐漸透露出來。
「有些可惜!」
他在為一件還未現世便要被摧毀的靈器惋惜。
「三長老,小心!」
餘明的驚鯢清霜劍被雷霆絕域所擋,正在翻找儲物袋,想尋到能夠不懼雷霆,深入陣心斬斷陣旗的法器。
就當他剛剛取出一柄千年桃木削成的飛劍,欲要再度出手時,抬眼一看,發現半空中的灰氣鎖鏈穿過了懸停在半空中的玉鐲,直奔毫無防備的三長老余朦衷而去。
兩條灰色長龍,合而為一。
合一之後的巨龍,絲毫沒有去管懸停在半空中的灰色玉鐲,而是張開了巨口,在余朦衷還未反映過來時,將之吞了進去。
「府——」
余朦衷被巨龍吞下的瞬間,臉色尤為獃滯。
他不敢相信,和他相識了兩百餘載的余昊,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算計他。
巨龍砸了砸嘴,然後再度還原成兩道鎖鏈,分別禁錮住余朦衷的丹田和識海。
「靈器?那裡有那麼多的靈器?」
奸計得逞,余昊緊張的心終於舒緩下來,好暇以整地看向還在妄圖掙扎的余朦衷。
余昊雙手揮動,兩道鎖鏈被扯回,將余朦衷束縛到了他的頭頂。
他抬起頭,仰望著面色如同死灰一般的余朦衷,嘴角浮上微笑,緩緩地開口問道:「老三,你願意為家族獻身嗎?」
「你……你不得好死!」
余朦衷的丹田和識海都被禁錮住,努力掙扎了半響,不得所脫。面對余昊假惺惺地詢問,想起方才的決策,他內心懊悔不已。
他雖然是煉丹師,手中出過各種靈丹妙藥,但卻不知後悔葯是該如何煉製。
話語間,插入他丹田的鎖鏈化為了一個巨大的吸盤,巨大的吸力傳來,毫無顧忌的瘋狂掠奪他丹田靈湖中儲存的靈氣。
他彷彿看到了先前余修水殘魂嘶嚎時的場景,他接下來的命運,也會與之一樣。
刺痛,撕裂!
靈氣大量的被攫取,他體內的靈氣開始枯竭。
半空中再度凝成了一道靈氣旋渦,余昊張開大口,用力一吮,道道靈氣長河倒垂而下,直接灌入他的身體,充實著快要崩潰的虛丹。
有了靈氣補充之後,裂開了無數豁口的虛丹表層開始穩固下來,再度在內核的引力之下,往中心坍塌。
黃豆大小的實丹不斷的長大,蠶豆大,鵪鶉蛋大……
余朦衷臉色痛苦,他的靈氣已經被吸干,但大陣還沒有停下來。
插入他身體的鎖鏈已經不滿足於攫取靈氣,開始變本加厲地吞噬起他的血肉來。
本就枯瘦的他,不一會兒就變得和余修水一般,眼眶深陷,骨頭覆皮,不成人形。
「罷了,我余家終究是再出了一個金丹。」
余朦衷的意識開始模糊,掙扎著看了一眼處在大陣中心,快要功成的余昊,心中的不甘散去,嘴角掛上了苦澀的笑容,溘然長逝。
「哈哈哈哈,我終於凝出金丹了!」
余昊吞下最後一團猩紅的血氣,虛丹往內猛地一縮,虛無的表層最終全部被吸入了內核當中。
在他的丹田之中,冉冉升起一顆鴿子蛋大的金丹。
可能是沾染了血氣,他這顆金丹的表層帶著一抹赤紅,周遭繚繞著淡淡的血霧,看上去有些邪異。
不過,再邪異,也是金丹。
「老三,多虧你了!」
余昊將頂在眉心的靈石取下,伸手一揮,大陣隨之而破。
半空中的余朦衷的屍身,在灰氣鎖鏈撤離之時驟然炸裂,化為了一陣飛灰,飄然灑落在天地中。
余朦衷死後,雷霆絕域也失去了支撐,驟然暗淡下來。
「余將軍,您突破了?」
宋老太監離得比較近,被余昊突破后的氣息所攝,不由得後退三步。
風卜木和凌空兩人臉色難堪至極。
他們各自都拿出了底牌,卻還是未能成功阻止余昊。
金丹!
荒僻的天羽帝國立國之始,除了三家的老祖之外,第一個金丹。
余昊踏步衝出大陣,再度來到眾人上空。
這些人不僅奪他丹藥,還聯手圍攻他,害得他不得不冒著危險臨時突破,甚至接連犧牲了兩個余家血脈。
著實可恨!
「風老鬼,凌老賊,相處這麼多年,也不要怪我不近人情。今日,我便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挑選一個死法」,余昊聲音低啞,平淡的語氣中卻透著徹骨銘心地憤怒。
「轟隆!」
余昊伸手一招,跌落在遠處的金陽劍從地底竄起,帶著熾熱耀眼的金芒,直指凌空。
金丹境界的威壓瀰漫開,就連離得較遠的餘明也感到心頭一滯。
「完了!」
宋老太監被威壓壓得半跪在地。現在山坳里還活著的眾人,他實力最低,且年邁氣衰。
餘明曾見過元嬰境界的真人出手,面對余昊的威壓,只是稍微感到肩頭一沉,還沒到被壓伏的地步。
雷霆絕域消失后,驚鯢清霜劍再度被餘明召喚了回來,懸停在四周。
「有些難辦了!」
玉藕盯著渾身靈氣暴漲的余昊,它上次在輝天淵中借用餘明的身體和輝夜一戰,積蓄許久的力量被消耗一空,至今都還沒有完全恢復回來。
現在它的實力也就比餘明強上一點,但要和用邪法突破到了金丹期的余昊對上,還差了一點。
「小子,你自己惹出來的禍,自己解決!」
玉藕一看勝算還不到十成,連忙鑽回山河世界中,果斷地溜了。
「藕兄——」
「轟!」
在餘明還想將玉藕拉回一同抗戰的時候,余昊伸出左掌,迅速拍下。
「啊——」
一道凄厲地慘叫響起。
百丈左右的靈氣巨掌如天墜下,將躲藏在山坳另一邊的武老管家拍成了肉泥。
「小武,不——」
風卜木正欲抵抗,卻發現余昊攻擊的對象並不是他。慘叫聲起,他才發現跟隨了他一百三十多年的武老管家,被余昊直接壓入了地底。
「呵,你那隻狗平時老是狂吠,今天,我便替你先收拾下他!」
余昊拍了拍手,鎮殺武老管家對他來說,就像是隨手碾死一隻螞蟻般簡單。
「余昊——!」
先是至今血脈被對方殘殺,然後又是從小的玩伴死在自己面前。一時間,身為天羽帝國丞相的風卜木,彷如從雲間被人拍落地獄。
雙方現在實力有雲泥之別的差距,但他毫不掩飾雙眸當中的怒火。
「凌兄,余昊已經瘋了!再不拚命,你我都逃不出去!」
雖然血仇遮眼,風卜木還是很快發現,自己已經沒有退走的餘地。
好在對方只是剛突破,在場的又不只有他一人。加上凌空,餘明,說不定還有一拼之力。
「風兄,你剛剛叫我?」
大局在握,余昊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
他伸手掏了掏耳朵,裝作聽不見的大聲喊道。
「我在這裡呢,這就過去尋你!」
話音未落,一截劍尖驀然從地表竄起,在風卜木驚駭莫名地表情中,瞬間從背後~洞穿了他的胸膛。
「噗——!」
鮮血飛濺而出,一口血霧當空而舞。
就在是穩操勝券,余昊也不忘用計偷襲。
對他來說,收拾殘局完全可以如貓戲老鼠般輕鬆寫意,但為了避免意外,還是動用了不少腦力。
「凌兄,風兄說他在地下有些寂寞,你不若也去陪一陪他?」
一劍斬滅了風卜木之後,余昊又將目光轉向了凌空。
金陽劍帶著血紅之氣在半空畫出一道長空,以劈天之勢橫截而下,直欲從眉心開始,將凌空劈做兩半。
凌空摸了摸懷中的玉墜,一道紫色的光罩瞬間升起。
可光罩還未接觸到金陽劍的本體,僅僅是接觸到劍尖噴薄出來的劍氣,就開始龜裂。
「誒!」
凌空抬頭望向半空,目光中帶著不甘。
這枚玉墜已經是他最後的保命底牌,可現在看來,連一個呼吸都抵擋不住。
「完了嗎?」
他緩緩地閉上雙眼,一生的愛與恨,情與仇,像是紛亂的短片一般,在他的腦海里走馬觀花地一閃而過。
他妻子早亡,臨死之際還惦記著的只餘下他那剛拜入靈劍宗不久的獨女凌霜。
「霜兒,爹爹下去尋你娘親去了,你要好好活著!」
凌空已經絕望,引頸就戮。
「噹——!」
突然,一塊散發著耀眼金芒的板磚橫空出現,從側面橫擊在已經刺破了護罩的金陽劍的劍身。
巨大的撞擊聲響徹了整個山坳。
無堅不摧的金陽劍,在與板磚的對抗當中,竟然沒有佔得上風,被拍飛了出去。
餘明喘了一口粗氣,方才的一擊消耗了他體內七成的靈氣。
「伯父,你可不能死!」
八極步踏出,轉瞬落在凌空身邊。
打出一道靈雨化生術,將凌空身上被劍氣撕裂的傷勢治癒。
做完這一些,餘明才轉身面向半空中一臉驚愕的余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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