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壇上的十根雕龍玉柱龍口當中的寶物,已經被眾人取了七件,還剩下紫雷煉獄,雙頭毒蛇以及最右邊的那處被狂暴龍捲守護著的三根玉柱上的寶物還未被收取。
雲歡輕撫著三尾靈活柔軟潔白的皮毛,方才他同三尾靈狐聯手闖過了地木囚林,奪得了一柄墨綠色的靈器長弓。
他斜睨著狹長的細眼,目光掃視過天威惶惶的雷獄和陰冷毒絕的雙頭毒蛇,最終投向絞滅了雲決的那團暴虐龍捲。
「那雙靈器長靴看起來華麗非凡,正好配得上我!」
見其餘人都被那龍捲給嚇住,雲歡輕笑一聲,伸出白皙的素手在三尾靈狐光滑的脊背上輕輕地拍打了一下,摸出一塊漆黑的骨符捏碎,在身子周邊形成了一圈淡灰色的毫光結界。
「既然諸位都看不上,那靴子便歸我了,哈哈哈哈!」
白光一閃,靈狐竄進了他的袖口中。雲歡有宗門長輩賜下的防禦骨符,絲毫不將那比刀陣還要狂暴的龍捲放在眼底,直接閑庭信步地踏了進去。
風刃如刀,從四面八方劈砍過來,毫不留情地撞擊在了雲歡身周的淡灰色結界之上。
那不知名的骨符結界出自一名元嬰真人之手,蘊含的靈氣極其強橫,在萬千風刃的侵襲下只是輕微的顫抖,沒有破損的傾向。
餘明看到跨過了大半龍捲,快要接近雕龍玉柱的雲歡,想起才慘死於龍捲下的雲決,嘆道:「人與人不同,有一個強大的後台,真的是贏在了起跑線呀。」
沒有波瀾壯闊的戰鬥,也沒有驚險萬分的刺激,雲歡就這樣輕鬆平淡地走到了雕龍玉柱前。被結界保護的靈器長靴近在眼前,他伸出手,準備將其取到自己懷中。
可當他的指尖觸及到結界的剎那,一股巨大的力道反彈而來,將滿心欣喜的雲歡直接彈飛了上千丈,撞擊倒了祭壇的護罩上。
巨大的撞擊力讓他的五臟六腑都移位,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滑落了下來。
「一人只取一件!」
在眾人驚疑之間,一道極其虛幻的身形忽然降臨到了祭壇中央的上空。他白衣若雪,長發飄散,背上背負著一柄青色的長劍,手裡提著一個黃皮酒葫蘆,第一眼看上去便讓人覺得是一個肆意洒脫的嗜酒劍仙。
「這是那隱秘宮殿中供奉的那位?」
餘明看著半空中熟悉的身形,思索了片刻才發現他正是當初在隱秘宮殿的壁龕中供奉的那名男性劍仙。只是這虛影手握酒葫蘆,長發飄散,看上去有些頹廢,沒有那座雕像表露出來的鋒凌絕傲之感。
劍仙虛影出現后,環顧了一下四周,好似是頗有感慨般的長嘆了一口氣;隨後他將視線轉向了祭壇上的十根雕龍玉柱,發現除了紫獄雷霆、雙頭毒蛇以及狂暴龍捲的東西沒有被取走外,其他的幾樣東西都被拿取了一空。
他掃視了一下祭壇上的眾人,一眼便辨認出了拿了東西的幾人。
餘明等人十分緊張,不知這驟然出現的劍仙虛影是否帶有惡意,生怕他一個發怒便將自己等人全都結果了。
半響過後,劍仙虛影終於從緬懷中恢復過來,他沒有尋拿取了靈器的幾人麻煩,而是大袖一揮,捲起了一陣狂風,將整個祭壇上都卷進了袖口裡。
還留存在祭壇上的人,全被狂風掀飛到了半空,各自腰間的令牌散發出微蒙的毫光,將他們護持了起來。
上山之前拿到了令牌形成了一個氣泡,將他裹挾起來。餘明強自撐著劇烈的眩暈感,不讓自己昏迷過去。
「這是要將我們帶到那裡?」餘明看著越來越大的袖口,頭一次有了性命如螻蟻一般的感悟。
不過片刻,眾人皆陷入了黑暗當中,餘明透過氣泡的光膜往外看去,發現遠處出現了一個光點,定睛看去,那光點竟然就是天火域的洞天入口。
「難道那劍仙虛影是要把我們送出洞天?」餘明若有所思的想到。
與此同時,內洞天的懸空仙山開始劇烈的顫抖,從山尖開始,寸寸崩裂開。劇烈的聲響從上空傳來,隨之便有山體石塊下雨般墜落。
等候在仙山底下的晨雨涵等人,望著崩裂的仙山,心頭猛地抽搐:「五師弟和八師弟他們還在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塊百丈大小的山體碎塊正好砸向晨雨涵和慕容新月兩人停留的地方。兩人不敢逗留,忍著心中的驚駭,開始奪命奔逃。
凄厲地慘叫不時響起,有不少倒霉蛋兒被半空墜落的石頭砸成了重傷。
「啵——」
就在眾人快要被解體的仙山活埋時,無數的七彩氣泡乍然而現,將眾人裹了進去,將他們也帶入了漆黑的通道里。
餘明看到下方又出現了兩批密集的氣泡,發現二師姐晨雨涵和九師妹慕容新月也在其中。
「呼——」驚魂甫定的慕容新月抬頭也瞧見了上方的餘明等人,懸在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下。
氣泡隔絕了聲音,慕容新月見自己大聲的呼喚傳不出去后,在氣泡內大幅度地揮舞起雙手給其餘幾人示意自己安全。
「太白洞天十萬年一開,今日已到時限,都出去吧!」無盡的黑暗虛空中傳來那劍仙虛影滄桑的嘆聲。
話音落下,無數氣泡紛紛炸裂,眾人被拋飛到了那光點當中。
就在這時,餘明的儲物袋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不等他打開,一道白光就從其中飛了出來。餘明定睛一看,自行飛出去來的竟然是在隱秘宮殿中尋到的那一副天蠶絲織成的畫卷。
畫卷化為一道白光,沖入了黑暗深處。一隻虛幻的手從黑暗當中伸出,將畫卷接到了手裡。
劍仙虛影再現,他取過畫卷,輕輕地摩挲了片刻后緩緩展開。看著上面的葫蘆吞山之勢,一時之間感慨萬千。
他舉起黃皮酒葫蘆,猛然地灌了一口。
餘明見過畫卷,驚疑地發現那劍仙手中的黃皮酒葫蘆竟然和那畫卷中吞山的青色葫蘆很像。
劍仙虛影將畫卷合起,腳步一抬,便出現在了餘明身前。
「前……前輩……?」其餘人都被送了出去,餘明不知道對方留下自己是何意思,有些惶恐地問道。
劍仙虛影沒有搭話,他對著餘明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半響后,他有些猶豫地伸出指頭對著餘明的胸膛點出了一指。
虛幻的指尖正好點在餘明胸口原來玉石紋身的地方,只是後來紋身隱去,化成了玉璧跑到了他的識海當中去。
不知是否是打通了開口,餘明感覺山河世界一震,隨後放在天元果樹湖泊邊上的潔白獸皮便順著劍仙虛影用指力打開的通道飛了出去。
不會吧!
餘明看到獸皮被收走,當即開始哀嘆起來。其他人都帶著靈器被送了出去,輪到他就要被收回?
劍仙虛影取出獸皮卷,臉上浮現出了緬懷的神色。
片刻后,他又將獸皮丟還了回來,並開口說道:「此卷獸皮上的《青蓮劍經》是我融合畢生所學的劍決后開創出來的一門絕學,希望你不要辱沒了它。」
話音落下后,劍仙虛影再度點出了一指,化出一朵青蓮灌入餘明的眉心。
青蓮入體,餘明忽然感覺有無數的蓮花綻放,數不清的劍道真理開始湧現。短短片刻,他只看過一眼的《青蓮劍經》竟然就入了門,就連以往一知半解的《八荒滅劍術》中的疑難也瞬間理解得通透起來。
劍仙虛影點出一指之後,身形變得更加的渙散起來。他看著眉頭緊皺閉目沉思的餘明,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又過了半柱香,好似是到了極限,劍仙虛影在崩潰前將餘明送到了光點處,在餘明消失的剎那,他忽然一笑,猛地灌了一口酒後,將黃皮酒葫蘆也對著餘明丟了過去。
天火域,太白洞天的入口。
離眾宗門的弟子進入到洞天之內僅隔了三天。
牧真真端坐在鷹隼飛船之內,輕呷了一口馨香的茶水,對著身旁的靜修中的莫弘義問道:「莫師兄,這次開啟的洞天以前沒有耳聞,你說這批弟子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牧真真是靈劍宗眾多峰主當中為數不多的女性,性情溫柔隨和,對門下弟子的生命安危看得反而比開發新洞天可能得到的機緣要看重很多。
莫宏義睜開雙眼,往洞天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完全沒有開發過的新的洞天代表著絕大的機遇同時,也意味著可能存在極大的兇險。這批弟子已經進去了三天時間,要是裡面真有什麼兇險,怕都該已經死絕了吧。
不過,就在他看向洞天入口的那一刻,忽然發現,那閉合著的結界光幕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隨後,無數的黑影從結界內部湧出,待他身形閃到入口的時候,發現那些黑影竟然是三天前才進去的那些弟子。
「這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才進去了三天時間就被洞天排斥出來了?」莫宏義見黑影的人數比起進入時少了不少,但活著的人臉上都帶著滿載而歸的喜悅,頓時有些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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