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開口

  回到家也是晚上九點過鍾了，漆黑的夜空沒有星星，耳邊只聽到了呼天搶地的寒風竄進自己的身體里，讓每個毛孔感到針刺。


  葛藤此時才想嚴珺，拍了自己的腦門，暗罵：什麼記心了，怎麼不給她打個電話呢？她在做什麼？是不是在等自己？便給她打電話。


  其實嚴珺已經回到家了，今天她也沒有盼著葛藤來接，隔了幾日，也想爸爸媽媽了。楊華逮捕后了，家裡人就沒安心過。她爸爸嚴格也不允許她再住葛藤那兒，讓他人見了爛舌頭，胡言亂語，讓他這個校長顏面掃地。


  「什麼事？」嚴珺溫柔的聲音像春天的黃鶯鳥叫，讓葛藤渾身酥麻。


  「你在那兒，我剛下班回來。」


  「我在家裡。」


  「你回家了？」


  「肯定啊！我得回家，不可能天天呆在你那兒，外人見著會罵我嚴珺『風騷』呢，沒有結婚兩人就同居了，讓爸爸媽媽無臉見人！」


  「唉呀，明天我把案子偵破了，一同去把結婚證領了。」


  「咩咩……真是想得美喲，你還沒有給我求婚呢！」


  「好了，有時間我會向你求婚的，當著你單位同事向你求婚行嗎？」


  「——哈哈！只要你當著我單位同事求婚，我答應你，結了婚後，叫我做什麼都行！」


  「好！記住你說的話。」葛藤笑著說，像吃了蜜糖似的。


  第二天早晨上班九點過，葛藤接到了肖成邦的妻子打來的電話，說自己已經到瞭望龍縣公安局了，問自己在什麼地方。


  葛藤立即叫付勇把她帶到自己的辦公室。


  肖成邦的妻子來了，葛藤感覺心裡空蕩蕩的，不是案件有了線索，而是想著那個女人等待了兩年，結是自己心愛的男人死了，她會怎麼反應？可想而知，誰都知道，肯定是撕心肺裂地痛哭一場。


  半小時過去，葛藤在辦公室見著那個女人，年齡不過三十幾歲，滿頭銀髮，看上去非常憔悴，見著葛藤，淚水嘩嘩地往下掉，忙問：「你們找我老公的屍體了嗎？」


  「但是不確定，可能要通過DNA來對比。」葛藤溫和地說。


  身後一個年齡大約十五六歲的男孩子扶住了女人的手，忙說：「我就她兒子，若做DNA，可以取我血液。」


  「好吧！」


  葛藤安排鄭凱帶著江蓉和她兒子去公安局找楊佳，自己則帶上幾個人去找劉蘭。


  幾個人來到劉蘭家時，劉蘭正在家裡洗衣服，見著葛藤來，笑著說：「葛局，又有什麼事啊？謝沙沙的案子不是破了嗎？」


  「劉蘭，謝沙沙的案子破了，可是望龍大酒店樓頂的屍體是誰？我們找不著答案，我尋思了一宿，便想到了你，當天晚上你見著王光洵叫幾名保安抬著屍體上了樓頂，你知道那幾個保安叫什麼名字嗎？能不能告訴我，他們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我可以告訴你叫什麼名字，但是家庭住址我真不知道，他們都是王光洵的親戚。他們叫王雲墁，王惜亮，王風水，王國東。」


  「名字聽上去和王光洵一個姓，是不是同村人？」


  「哦，好像一個村子里出來的。」


  離開劉蘭家葛藤便去了看守所，再去訊問王光洵，王光洵見著葛藤來，其實早崩潰了，坐在葛藤的面前淚如雨下。


  葛藤說：「王光洵，有四個人想向你了解一下。王雲墁，王惜亮，王風水，王國東是你什麼人？。」


  「葛局長，我想了一晚，我說吧！他們都是我堂兄弟，和我是一個村子的，而且是同宗同族。我殺害了肖成邦，我說了吧！」


  「你為什麼要殺肖成邦？」


  「唉呀！其實我不想殺，肖成邦和我無冤無仇，憑什麼要殺他？說來說去是楊華的主意。肖成邦來到我們縣想來投資，聽說煤礦投資回報大，便去縣政府找到了分管領導，分管領導便要他去國土資源局打聽，國土資源局局長張峰和他談條件，若想購一個煤礦要給他至少一百萬元的辛苦費。肖成邦同意了，但是張峰和楊華說了這件事，發現沒有煤礦了，所有煤礦都有領導打招呼定了主兒，使得張峰無路可走。張峰為了怕肖成邦去紀委告他，便使了這一計。」


  「你們是如何殺肖成邦的？」


  「肖成邦住我們酒店也是張峰安排的，當時楊華給我打電話，說有一個浙江老闆安排住我們酒店，要我仔細照顧。第二天，楊華來到我們酒店，他到我辦公室悄悄地對我說：『要我把肖成邦處理了。』我聽了，嚇了一跳，又想到了楊華幫自己，便答應了。我找到了在酒店當保安的幾個堂兄弟，幾個人聽了，也就願幫我，我們便找來到繩子，趁著肖成邦熟睡時，進門把他勒死，然後把屍體抬到樓頂花池裡埋藏了。」


  中午，葛藤去見了肖成邦的妻子江蓉，在酒店江蓉和兒子坐在床上發獃，當聽到葛藤敲門時，才慢慢騰騰地起身去開門，見是葛藤，忙叫進去坐。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犯罪嫌疑人王光洵交待了所有犯罪事實。哦，我先介紹一下王光洵這個人，他是望龍大酒店的經理，不過他也是受人指使殺害了你的丈夫。」


  「謝謝你葛局，只要把犯罪分子繩之以法，我也心落了，讓肖成邦在天堂也安寧。」江蓉說。


  「好吧！當法院開庭時，我們會給你聯繫的。」葛藤說。


  「但是，我走之前，能不能把我愛人的衣物和骨灰帶走？」


  「可以！」


  葛藤立即安排人帶上江蓉去取衣服和肖成邦的骨灰。


  江蓉走了后，葛藤回到辦公室，姚和平正在等他，見著他來，忙把他拉到一間小辦公室里說：「葛藤，我聽說你把兩宗案子都調查清楚了，可以把楊華交給檢察起訴了。但是，我這兒犯了難，根據調查情況，楊華貪污受賄數額巨大，而且牽扯到縣裡領導，不知道如何是好。」


  「按照程序走，交給檢察院，起不起訴，那是檢察院的事。」葛藤說。


  「材料都寫好了，交給你，你作為組長，你看作辦吧！」姚和平說。


  晚上，葛藤聽了姚和平的話，一直忐忑不安，十點左右，有人敲門，讓他非常恐慌，不敢去開門。


  急促的敲門聲，讓葛藤不得不去開門，他拿著槍去開了門，打開門一看，原來是楊華的女兒楊貴妃。


  葛藤非常驚訝，叫她進來坐。


  關上門，葛藤給她倒了一杯水，問：「找我有什麼事？」


  「葛藤，我今天晚上來是想求你放過我爸爸，雖然他犯了法，但是也不至於達到要他進監獄的地步。他心並不壞，只是一時犯了糊塗，走上了犯罪道路。」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做到。你爸爸畢竟犯了法，若是我能把他放了，可能紀委那邊也不允許。」


  「你是調查組的組長，他們說了，只要你不追究我爸爸，沒有人追究。」楊貴妃淚流滿面地說。


  「不可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楊貴妃聽了葛藤的話，沒有多呆起身走了。


  第二天，葛藤一早來到公安局見吳局長，吳局長正在辦公室里看報紙，見著葛藤進來，笑著說：「葛藤，案件偵查清楚了嗎？」


  「清楚了！」


  「說來聽一聽！」


  葛藤把門關上，說：「吳局，刑事案件我們調查清楚了，該逮捕的人我也安排人去逮捕了，現在主要是貪污受賄的案件，姚局長偵辦的材料交給了我，從材料來看，楊華貪污受賄涉及到縣領導，不知道怎麼辦，我想來找你給我指路。」


  「葛藤，法律是有尊嚴的，不要因為牽扯到縣領導，我們就放棄了，或者膽怯了，就對不起國家對不起老百姓。」


  葛藤沉默了一會，轉身便回到縣政府，然後把整理好的材料交給了檢察院，同時交了一份材料給縣委和縣政府。


  過了春節，三月九日楊華案子在望龍縣法院公開審判了，江蓉帶著兒子來了，審判結果王光洵被判了無期徒刑，其餘四個同夥分別判了無期徒刑，楊華被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