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算命（上）

  回到家嚴珺信誓旦旦地對著葛藤說：「葛藤，我感覺我像一個賊似的。」


  葛藤剛脫了下外衣，捋了捋外衣上的雪花，再看一看窗外，見著雪越來越大，像七仙女散花，又看著她衣服上的雪，幫她脫下來抖擻下來，慢慢騰騰地說：「什麼賊？」


  「偷心的賊！」嚴珺又冒了一句。


  嚴珺表情凝重，話吐出來讓葛藤非常擔心，懷孕的女人得讓她天天幸福快樂，這樣才對肚子里的孩子才好。


  「想什麼呢？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都那麼完美。我們只能顧此失彼，選擇其中之一。」葛藤像一位牧師在給虔誠的信徒們說教似的。


  葛藤在安慰她，聽上去，倒像是在談人生，或許這話里的人生，並不是他說了算，而是自己選擇罷了。


  傍晚，雪停了，天邊的月亮露出了頭，嚴珺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葛藤則坐在陽台上看著外面的風景，此時感覺不到寒冷，倒喜歡上了外面的世界，如此之靜，靜得讓拋棄了所有人世的煩躁。


  嚴珺見著葛藤自從回來，沒有說上幾句話，也知道他在想念著那孩子和羅娟，男人只要愛上一個女人，要想磨滅丟，那很難，除非是對方選擇離開，傷了他的心，否則，一輩子會烙在他的腦海里。


  她覺得男人也不容易，愛一個人好難，難得再次愛另外一個女人。她便起身給他泡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輕聲說：「喝一口水吧……外面下著雪，你回屋吧！」


  此時茶几上的手機響了，嚴珺快步回到客廳，拿起手機。


  「媽，什麼事？」


  嚴珺說了幾句話，掛了，對著葛藤說：「葛藤，我媽要來我們這兒，你看晚飯怎麼辦？」


  「在樓下餐廳里吃吧！」


  孔雀聽到葛藤前女友回來后，腦子裡犯糊塗，不知道嚴珺怎麼辦，若葛藤真要回到前女友身邊，那麼也應該，畢竟孩子是他親身的骨肉，她也無法阻止葛藤的選擇，她為嚴珺的未來擔心。女人啊，能由男人來選擇，為什麼自己不能選擇呢？


  孔雀和嚴格幾分鐘就到家了，見著他們倆每人拿了一把傘在家門口，孔雀臉色有些凝重，說：「你們在家做什麼？」


  「沒有做什麼！」


  「沒做什麼嗎？」


  嚴珺點了點頭。


  「兩人回家來沒有吵架吧！「


  「吵什麼架？「葛藤笑著說。


  「好！我來也是有事給你們說，我想了這事，也得有一個結果，畢竟那孩子是你的，你也不能那麼死心。我和嚴珺的爸爸商量了，我有一個辦法，測一測你們的命運，若命運註定你葛藤要和那女人在一起，我勸我嚴珺就離開你，讓你和前女友複合。」


  葛藤驚訝，怎麼說話？


  孔雀其實對葛藤並不是那麼欣賞，開始時，孔雀覺得葛藤是公安局副局長，希望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領導，那也有面子，後來打聽到了葛藤結過婚，而且談了幾次戀愛，讓她灰心喪氣。葛藤挨了槍子后，差點死了，救過來后，聽人說，他腦子經常犯病，常說一些讓摸不著頭腦的話，而且做一些古怪的事。誰都知道，腦子中槍，不死也就是萬幸了。


  她擔心，那一日，葛藤若是腦子出了問題，嚴珺就要受寡了，不如趁此機會讓嚴珺離開葛藤，肚子里孩子，可以叫嚴珺把她做了。他想到這，暗自流淚，可憐自己的孩子嚴珺，但是這一切是她的想法，可是孩子嚴珺不是那麼想，她知道，嚴珺深深地愛上了他。


  前幾天有一個好姐妹來她家打麻將，說到了算命的事，她非常感興趣，也就跟著去了算了一命，說得准，見著算命的人越來越多，也更是想到了嚴珺和葛藤的事，便想勸一勸嚴珺和葛藤去算一命，看他們是不是白頭偕老。


  嚴珺聽了老媽孔雀的話后，也感到驚訝，忙說：「媽，你說什麼話？」


  「唉呀，你聽媽的。婚姻這事不是你盼就盼來的，要看你們有沒有緣分！」孔雀的話像一個巫婆似的，讓葛藤也倍感不安。


  嚴珺看見葛藤冷漠地看了孔雀一眼，忙把老媽拉到房間里去，勸一勸她別亂說話，傷葛藤的心。


  嚴格見著她們倆進了房間，便坐沙發上看電視，眼睛從未看葛藤一眼。


  半時，嚴珺和孔雀才出來，沒有說話，孔雀叫上嚴格便走了。


  兩人走了后，嚴珺淚水漣漣地說：「葛藤，我聽了我媽媽說，那算命先生算得准，我爸爸以前的事，都被他說准了。他們希望我們明天去測一下我們倆的命。」


  第二天，葛藤還在睡覺，嚴珺起床了，在客廳里打電話。


  葛藤醒來，推開窗戶，見著窗外艷陽高照，風和日麗，儼然一個春天的景色。


  葛藤忙起床，準備叫上嚴珺去河邊走一走，散一散心，對肚子里的寶貝有好處。


  嚴珺見著葛藤起床，忙說：「葛藤，你起床了，快洗臉刷牙吧，我媽在等我們了呢！」


  葛藤聽了也無可奈何。他洗臉刷牙好后，跟著嚴珺開車去了。


  開車來到了嚴珺爸爸媽媽的小區，老兩口早站在小區外面等候了。


  見著他們的車來，二話未說，上了車。


  「朝著洛池鎮九頭山去！」孔雀對著葛藤說，語氣聽上去像是在命令，也是在吆喝。


  一個小時的路程，葛藤們終於到了九頭山腳。


  在山腳把車停下來，見著許多開著車來此算命的人。葛藤逮住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人便問：「小伙，你來這兒做什麼？」


  「做什麼？這兒來的人都是算命的。」


  「你也來算命嗎？」


  「是啊！」


  「呵呵，你算什麼命？」


  「唉呀，我這一個月打麻將天天輸，女朋也和我分手了，簡直太楣了！今天來算一算命！」


  另一個同行的年輕人笑著說：「媽的，你女朋友和一個老闆跑了，好意思在這兒說呢！」


  葛藤跟著人群上了山頂，果然在山頂，見著一座道觀。道觀外面的站滿了人，排著長長的隊。


  孔雀跟著人群站了進去，對著嚴珺說：「珺兒，你站過來吧！」


  排隊的人群，男男女女，各種階層的人都有，一個個表情非常嚴肅。


  雖然是晴天，但是還是有一點冷，大家都跺著腳，嘴裡聊著這個算命先生的故事。


  「唉喲，我們哥哥家兒子，生病幾年了，尋了不少藥方，去了不少大醫院，沒有把病治好，來這兒，請了這黃道士一算，說他要隔兩年，病自然便好，果真隔了兩年，病好了。」


  「也怪，我姐姐生了兩場大病，棺材準備好了，去醫院，醫院也不敢收了，勸回家，沒有辦法來這兒，黃道士給他算，說她是前世犯了法，殺了人，今天世受折磨的。如果要想病好，得給村子里年長的老人洗兩年腳。她將信將疑，便幫助村子里兩位長輩洗了兩年腳，病果然好了。」


  「你說也是，我姐姐也是做什麼都不順利，兒子遇車禍，女兒考不上大學，姐夫從樓上跌下來，住了半年醫院，唉，真是禍不單行！來這兒請了黃道士算了算，回去念叨幾句經文，現在做什麼都順，女兒也考上大學。」


  「……」


  葛藤聽了幾個人議論，越覺好笑，想不到大家如此愚昧。


  忽然，人群中有人認出葛藤來，便走他跟前，大聲說：「葛局，你也來算命？」


  此人是政府辦公室一名工作人員叫顧江，葛藤不認識，他可認識葛藤，因為葛藤是望龍縣公安局的風雲人物。


  「你好，我是陪我妻子的母親來玩的，也想看一看熱鬧。」葛藤笑著說。


  「葛局，說來也怪，這麼多人來算命，說這半仙算得准了！」


  「呵呵！你也相信？」


  「當然相信，我有幾個同學都被他說准了呢！」


  「這人一直在這道觀嗎？」葛藤關心這個道士來，好奇地問。


  「不是的，這人是河南人，聽說是什麼道觀的道長，由於遊覽全國名勝古迹，來到了我們望龍縣。他發現我們九頭山有一個道觀，多年失修，便出了錢修飾后，決定就住了下來。當時縣政府領導還專門為道觀剪綵呢！……」


  「……領導們有什麼大事，都得請他算一算。特別是修橋修路，也得請他測一測吉日。時間長了，老百姓也就上山來求他測字，算命的人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