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冰雪之境
蜮射出來的沙子,對於罔象就像撓痒痒一樣,自然無法對它造成任何傷害,對她就不一樣了。
她現在才二階,被那麼一射,可不就中招了?
罔象很快就過了河,但顧卿眉卻開始感覺一陣頭痛,她一摸額頭,竟然發熱了,腦袋昏昏沉沉,全身軟綿綿似乎隨時都能掉下去,就像重感冒了一樣。
不,不能暈過去!
她用力搖頭,最終還是無法抵擋困意的侵襲,身子一軟,整個人朝下栽去。
所幸罔象身上的毛髮給了她緩衝之機,她雖一路滾落而下,到底沒受什麼大傷。
倒是順風耳做了她的軟墊,被她壓在身下,鑽了半天才鑽出來。
它耳朵動了動,瞅了她一眼,蹦跳著離開了。
順風耳這是要棄顧卿眉而去了么?非也。
幾分鐘后,它口裡銜著幾片葉子回來了。
它將葉子嚼碎了喂進顧卿眉嘴裡,然後蜷縮成一團趴在她脖子邊,閉上眼睛,似在睡覺。
東南方向,靈均正尋找著顧卿眉的下落,頭頂忽然響起一陣呼嘯聲,一群飛車快速駛過。
他眸光微動,忽然改變方向,朝蛋蛋趕去。
身在空間域內的蛋蛋原本正打算出發去尋找小主人,忽然發現有外來者降臨在翡翠星上,它頓時不敢亂跑,將空間域藏得更加隱蔽,焦急地等待著小主人的回歸。
一頭獦狚悄然靠近,這是一種形狀像狼的三階原獸,腦袋紅色,眼睛似鼠般滴溜溜轉動。
顧卿眉睜開沉重的眼皮,就看見一頭「狼」逼近而來,她心裡一驚,心念一動,手中就出現了一把槍,槍口對準狼頭。
然不待她開槍,眼前一道白影閃過,「砰」的一聲,獦狚倒在地上,頭和身子已然分家。
白影輕飄飄落在狼身上,小小的身子在這一刻如山嶽般高大巍峨,頂天立地,將危險消弭於無形,煞是威風,不是順風耳又是哪個?
旋即它一招掏心爪,就抓出來一顆血淋淋的心臟,吃了下去。
顧卿眉慢慢坐起身,雖依舊感到有些不適,但已經好多了。嘴裡有股苦汁子味兒,她舔了舔,拿出一管營養劑咕咚咕咚灌下,又喝下一大杯水。
起身四顧,她看見罔象就站在不遠處,正在……進食。
那處立著一株比罔象還要高出許多的巨木,直達天際,遮雲蔽日,上頭結了許多西瓜大的紅色果子,罔象正津津有味地吃著。
順風耳吃完了一顆熱騰騰的心臟,舔了舔爪子,一蹦一跳回到顧卿眉身邊,乖巧地趴著。它嘴邊還殘留著些血跡,在雪白的毛髮上特別顯眼。
她輕輕給它擦了擦,「順風耳,你是不是給我餵了草藥?」
順風耳一隻耳朵彎了彎,跳到她懷裡,向河邊指了指。
她走了過去,看見岸邊生長著一種植物,葉子像蘭草,卻是四方形的莖幹,開著黃色的花朵。
這草能夠治療頭痛腦熱,她挖了幾棵收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轉身之際,河中忽然探出一根觸手,速度極快地向顧卿眉捲來,她還來不及反應,身子就驟然騰空,被拖向河中。
臨入水之際,她猛地將懷中的順風耳扔到岸上,下一刻,她人已經沒入水中,消失不見。
水面波紋擴散開來,晃晃悠悠,待得平靜下來,一切已經恢復原樣,就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順風耳從地上爬起來,獃獃地看著水面,猛地意識過來,朝水中狂吐空間刃,卻無濟於事。
它在原地煩躁地跳了一陣,有心想入水追過去,結果一隻腳才踏出,就猛地縮了回去。
它怕水……
這真是個令人憂傷的事實。
猶豫再三,順風耳趴伏在岸邊,決定等待一陣。
不一時,數輛飛車從水面呼嘯而過,車子底下響起一陣輕微的撞擊聲,是蜮在朝著他們噴射沙子,不過誰也沒在意。
到了對岸,車子俱都停了下來,趙琰等人從車上下來,極力收斂身上的氣息,唯恐被不遠處的罔象發現。
趙琰手一揮,連同蘇和在內的一十八人悄悄分散開來,朝罔象包抄過去,陳候也施展精神力,如同一張網密密麻麻朝四面八方覆蓋過去,務必不放過任何一處可能藏身之處。
然而一番查探下來,根本就沒有發現小女孩的蹤跡!
趙琰看向陳候,「會不會她還躲在罔象身上?要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陳候眉頭微擰,精神力小心靠近罔象,哪知它竟是異常敏銳,一下子就察覺了,眼神冷冷地掃過來,隨手拍過來一巴掌。
那一巴掌彷彿如來佛掌從天而降,似慢實快,倏忽間來至眾人頭頂,眼看著就要壓下來。
陳候臉色一變,「少主快走!」
他精神力洶湧而出,化作一面無形的巨大屏障,牢牢擋在頭頂。
趙琰和蘇和等人身形暴退,很快逃出罔象的攻擊範圍,轉身登上各自的飛車,急速飛走了,將戰場留給陳候。
沒了趙琰等人在旁邊,陳候也沒了顧忌,可以放開手腳來打上一場。他可是堂堂七階精神力異能者,就是單獨對上罔象,也沒什麼好怕的。
他身形一晃,直接踏空,罔象收勢不及,巴掌依著慣性繼續落下。
陳候眼神湛湛,目光如電射向罔象雙眼,雙方對視一陣,罔象眼睛忽然變得獃滯無神,身體也一動不動,就像被攝了魂魄。
遠處趙琰等人看到這邊的情景,沒再繼續逃跑,而是緩緩靠近,停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
蘇和疑惑道:「少主,陳大師這是在幹嘛?」
趙琰道:「罔象身體龐大,縱使陳叔實力強悍,恐怕也很難對它造成重創,若是一味強攻,最後很可能兩敗俱傷。所以我猜,陳叔這是將罔象拉到他的領域中去了。」
「陳大師的領域,我記得好像是冰雪之境?」
「不錯,在領域內,罔象就不再有身體優勢了,而且冰雪之境雖只是幻境,但一旦進入其中,所有的感覺都是無比真實的,裡頭酷寒無比,一向喜溫的罔象絕對吃不消。只是——」
「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