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到來
待眾人做完一篇賦,白先生挨個將作品收了上去。
陳琛抬頭望了窗外一眼。
天色漸陰,好像要下雨的樣子。
那邊白先生挨個看了一遍,抬頭看了她一眼,起身將眾多紙張挨個擺到了長案上。
「都過來看一下。」
小姐們便都起身走了過去,陳琛也走過去探頭往前看。
別說,這些小姐們寫的都很不錯,一看就是之前下過苦工的。
咦?
她靠近一副字帖前面,驚喜的望著上面的字。
這是《大學》里的一段摘抄,用的是小楷,字體文雅雋逸,其中又透著絲絲剛毅,一種堅韌不拔卻又溫和細膩的氣息撲面而來。簡直不像是女孩子寫的字了。
她往落款看去——謝知了。
是她!
她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
「寫得真好……」
「這行書真是酣暢,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的……」
周圍人竊竊私語,不時有人朝她望過來。
「郡主真是好功力!」
陳琛一懵,那邊白先生也笑道:「的確,明惠郡主筆力老道,真是不錯。」
陳琛汗顏,她這是偷來的時光啊。
她抿嘴笑,也不多做言語。
白先生接著誇起謝知了來。
不到午時,外面便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這一下就下到了下學,甚至還有更大之勢。
丫鬟們都被允許進了學院,來接她們小姐回家。
陳琛還在勸謝知了:「…雨太大,你父親暫時過不來的,不如先同我回去。」
「不用了,我等等就是。」謝知了笑道。
陳琛無奈,她已經快要磨破嘴皮子了。
丁婉華就把她拉到一邊,說道:「還是不要勉強了,進你們府又不是串門子,估計小姑娘害怕呢。」
「這有什麼害怕的?」陳琛不解。
丁婉華無奈的笑,低聲對她說了幾句。
「啊?」
陳琛嘟嘟嘴,只好放棄了那個想法。
原來是這樣啊,她轉頭看了謝知了一眼,想了想又走過去笑道:「那便這樣吧,你自己無礙吧?」
謝知了笑著搖搖頭。
能寫出那樣字的女孩子,她真的想和她成為朋友。
無關身份,無關階級,只是因為惺惺相惜。
豆蔻和雲英打著兩把傘衝進來,見到陳琛笑道:「可沾了這大雨的光,奴婢們也能進來了!」
周圍有小姐們朝這邊望過來。
雲英低下頭吐了吐舌頭。
陳琛將豆蔻手裡另一把沒展開的傘遞給謝知了,道:「那你就用這個吧。」
謝知了猶豫半晌,只好道謝。
陳琛感覺很開心,拍拍雲英的肩膀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差不多都有半個時辰了。」
陳琛和丁婉華商量著往外走,又轉頭看向謝知了,笑道:「你現在走嗎?」
「你們先走吧,我待會走,今天剛發下來的琴譜還沒明白。」她笑道,舉起手中的琴譜晃了晃。
陳琛點頭,和她道別,而後一起和丁婉華走了出去。
謝知了看著她們遠去,低頭看看手中的傘又抬起頭來看了看窗外下個不停的雨,深吸一口氣回到座位上拿起琴譜皺眉看了起來。
陳琛同丁婉華坐進馬車裡,不由搓了搓手。
豆蔻從一旁的匣子里拿出兩個湯婆子遞給她們。
陳琛看著一笑,道:「怎麼現在還有這個?」
「當然是特別給您們準備的啊。」
陳琛心下感慨,將湯婆子摟在胸前,感慨道:「如果今晚再來個熱鍋子那就更好啦…」
丁婉華低著頭笑。
「您和夫人真真是心有靈犀,夫人還說今晚要燉羊肉鍋子呢!」雲英快言快語道。
陳琛哈哈大笑起來,又轉頭望向丁婉華,沖她眨眼:「反正雨下這麼大,你不如先回我們家避避雨吧!」
丁婉華瞪了她一眼。
「這謝謝總得說聲吧?」陳琛揶揄她道。
丁婉華上去就要撓她痒痒,嘴裡不依道:「你還有完沒完了…」
「沒完!」
外面小雨淅瀝瀝,車內卻是溫暖如春歡聲笑語。
不過今晚又去不了西山大營了,陳琛皺眉望著外面的雨。
也不知道秦英怎麼樣了。
「沒想到你們和葉侍郎家還沾親帶故的,這可真是想不到!」丁婉華道。
陳琛抿嘴笑,道:「這京里的關係哪家不是盤根錯節的,想不到的多了去了!你知道北鎮撫司的馬千戶嗎?那還是武定侯的小舅子呢!」
丁婉華震驚的瞪大了眼。
過了半晌悄悄拉過陳琛,低聲道:「錦衣衛的事還是不要言語的好。」
「我有數的。」陳琛安慰性的拍拍她的手。
她眼裡卻閃出一道光芒來,嘴角微微一笑。
她們將丁婉華送回去這才又駕車回了府,陳琛為了不麻煩直接去了永安堂。
裡面傳出女子嬉笑的聲音。
因著陳景之不在家又加上四月花會的事,欒氏每日都會過來這邊。
這多好啊,和和氣氣的。
陳琛忽然有些不想讓陳景之回來了,不過這也就是玩笑話罷了。
她忽然又想到了那個素素,心下一陣嘆息,不如改日去看看她吧?
算了,還是等陳景之回來吧。
萬一辦砸了可就麻煩了。
她深呼一口氣,踏步走了進去。
「……習慣了就好了,讓我一日不提槍還感覺手癢呢!」
這不是秦英的聲音嗎?陳琛急忙走了進去。
果然是秦英!
她見她進來就衝過來,道:「某人這還上學了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
陳琛覷了她一眼。
不過神情間感覺還好啊,也沒有秦止說的那麼嚴重的樣子。
但是秦英冒雨過來,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
所以她這頓飯也吃得心不在焉的,倒是秦英吃得沒心沒肺,一吃完就跟母親說了聲,把她拽回了聆院。
「幹什麼呢!」秦英抖著身上的雨水,不樂意道。
陳琛皺眉望著她,「你怎麼過來了?」
「不興我來看看姑姑?」
「愛說不說!」陳琛去內室里換衣裳,順便讓豆蔻去泡壺花茶來。
秦英甩了甩腰間的帶子,跟著她進去道:「我的衣裳呢?」
「沒有。」
「那就這件了!」秦英隨手拿了件就三下五除二的脫下身上的衣裳來。
陳琛氣得肝兒疼。
兩人從內室移到大炕上,待豆蔻將解膩的花茶給她們端上來后,秦英臉色才開始沉下來。
「不是裝嗎?」陳琛冷哼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