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姐妹情
「被捉回來了?!」
陳琛一隻腳提著鞋一隻腳就要跌跌撞撞的往32外走。這可怎麼辦,以忠孝伯夫婦那個趨利的性子,這下可簡單饒不了她,就連周敦那邊都得挨上一巴掌!
這可怎麼是好,怎麼是好……
「小碧親眼看見的。」豆蔻忙拉住她,給她快速披上了件外套,正要拿書包的功夫陳琛已經跑了出去,她只好在後面喊:「您什麼時候去學院?」
「再說!」陳琛喊道,著急忙慌的跑到外院隨便喚了輛馬車就往忠孝伯府駛去。
有她在,忠孝伯夫人估計會對沈玫如好些吧……
沈玫如獃獃的跪在太師椅前,望著空空的座位神情獃滯,像極了一隻沒有靈魂的花瓶。
「玫兒。」一雙柔軟的手附上她的肩頭,將她輕輕給拉起來。
她順勢跌坐在太師椅上,微微喘著粗氣。
「姐姐知道你的痛苦。」沈珺如站著將沈玫如的頭撥到自己懷裡,輕輕地揉著她的後腦勺,「別害怕,一切都有姐姐呢,姐姐不會讓你嫁去季王府的。」
沈玫如低低啜泣起來,后見周圍安靜,徹底伏在姐姐胸前大哭起來。
她為什麼生在這種家庭里呢?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父母雙親?老天爺為何待她如此不公?
多虧,多虧她還有一心為著自己姐姐……
「姐姐!」她撲到緊緊摟著沈珺如的背,脆弱的如同剛降生的嬰兒般。
「不哭了啊,我們玫兒都成小花貓兒了。」沈珺如將她扶起來輕輕用帕子給她擦著眼淚,溫柔笑道,又伸出手去輕輕拍著她的背,喚道一旁的丫鬟:「去燒壺茉莉來。」說著看向沈玫如眨眨眼,「你不是說聞到茉莉花的味道什麼煩心事兒都沒有了嗎?」
沈玫如泫然欲泣。
「別哭!」沈珺如笑著扯著她的臉,咯咯笑了起來。
沈玫如臉上表情待哭不哭,很是可愛,沈珺如見她真的不會再哭才鬆開手,又拍著她腿道:「沒事沒事,一切皆是過眼雲煙。」
「要是母親讓我嫁去季王府,我就去庵里當姑子!」沈玫如忽然道,神情間一片毅然,倒是看得沈珺如一怔。
「不會到那個地步的。」她喃喃道。
是不會到那個地步的,怎麼樣都到不了那個地步的是吧?
她望著門外腳步輕慢無比的丫鬟婆子,就算平時愛嬉鬧的小丫鬟此時也屏氣凝神,她心下複雜無比,待回過神來卻看到沈玫如一臉擔憂的望著門外,又一怔神,別過了頭去。
有些事情,總要有些人做,不然,也就看不到成果的,對吧。
這世界本就是這樣弱肉強食,她必須要自己改善環境,才能讓家族重現以前的輝煌。那麼,既然是這樣,犧牲一兩個人是有情可原的吧?
「玫兒。」她緩過神來,依舊是一臉溫柔的望著妹妹,眼底清澈如溪水般,讓人一眼便會相信她的話。
「怎麼了姐姐?」
「姐姐……」她似是有些艱難吐口般,猶豫了半晌才又道:「快撐不下去了,咱們人脈流失的差不多了,姐姐……真的好累……」她坐在地上緊緊抱住沈玫如纖細的雙腿,聲音脆弱斷斷續續,悶熱的呼吸拍打在沈玫如柔嫩的膝蓋上。
「姐姐從小便是玫兒敬仰的人,姐姐很厲害,姐姐一定可以挺過去的!」沈玫如像剛才姐姐抱住自己一樣緊緊的抱住她,旁邊香爐幽幽飄出清朗的竹葉香,包圍在姐妹周圍。
沈珺如一閉眼,又道:「玫兒,姐姐過幾日有個郊外遊玩,你……能不能幫姐姐叫上明惠郡主?」
「可以啊,這當然沒有問題!玉姑待人可好了,也喜歡這些遊玩,既是姐姐的,她肯定會來!」沈玫如欣喜道,早就把自己的事情先放到了一邊。
沈珺如勉強的笑著,道:「這自然是。不過玫兒,你能不能別說是姐姐組辦的?」
沈玫如有些不解,愣愣的望著沈珺如,道:「這是為什麼呀……」
「沒有為什麼。」沈珺如搖頭,站起身摸了摸沈玫如的額頭,笑道:「你好好休息休息,我會替你為母親求情,一定不會讓你嫁去季王府的。」
「嗯!」沈玫如歡快的答應了聲,她緊接著又為難起來,「可是姐姐,遊玩……母親會讓我出去嗎?」
「會的。」沈珺如微笑的看著她,「有姐姐呢。」
沈玫如高興的看著沈珺如離去。
太好了,有姐姐母親一定會答應的!
可立馬她又心殤起來,也不知,五哥怎麼樣了……
陳琛到達忠孝伯府的時候,周敦正被季王爺押在院子里跪著,他生母巧嬪跪在他身邊。此時正值太陽初升,陽光照在母子二人身上卻沒多少溫度。
當初周敦封為齊王時,便讓生母巧嬪跟隨自己去了山東。這次回來,巧嬪自然不能呆在山東,但也不能回宮,身份就這麼不尷不尬起來。而她身為妃嬪,也沒有回娘家的道理,就連自己在外院租個院子也會折損皇室顏面,季王爺心善,讓王妃給她單獨辟了個小院,讓她在裡面誦佛念經,給皇室祈福。
周敦看著身旁的母親,閉眼低下了頭,啞聲道:「回去吧。」
「……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
「母妃,回去吧。」他將頭重重磕在地上。
「……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
「我讓你回去啊!」他大聲吼道,目光漲紅,轉向不遠處站著的小太監,「把你們娘娘扶回去!」
小太監一動沒動。
「怎麼,本王說的話對你們也沒用了嗎?!」
「娘娘,回去吧。」小太監上來攙扶巧嬪,卻被巧嬪給一胳膊甩開了。
小太監無奈的望著周敦,他們巧嬪娘娘向來倔強,這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原來在乾清宮跪的還少嗎……
「你若是還只是會耍王爺的威風,就說明還沒跪透徹。」巧嬪無風無波的聲音響起。
「一人做事一人擔,從沒聽說兒子犯錯還要母親一起受罰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