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章夜色下
漆黑的夜裡,到處是巡邏的條子。喬四四人躲在茂密的高粱地里,手鏟並用的在地上挖出了一個土坑。
「找到了……嘿嘿……」黃庭利面色猙獰的從坑裡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子,裡邊是沉甸甸的三把漆黑的五四手槍。
「****,有了這東西,我們還怕誰」郝瘸子有氣無力的躺在高粱地里叫嚷道,旁邊是同樣只剩了半條命的小克和喬四。
「**發誓以後除非我死了,否則決不再進局子里,誰他媽的敢抓我,老子就殺誰」。喬四陰狠狠的接過一把五四手槍,在月光下,宛如一條來自地獄的惡鬼,渾身散發著淡淡的邪惡氣息。
小克受的傷最重,已經陷入了半夢半醒的昏迷當中。
「我們必須找家診所,再這樣下去,小四會死的」。黃庭利摸了摸小克的額頭,感覺燙的嚇人。
喬四陰沉著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克,說道「老二,你看著小四,我跟老三去偷輛三輪車
這個年代,一輛自行車,一塊手錶都是身份的象徵,一般人根本買不起。一輛三輪車,可能是一個商販家最值錢的物品,整個車身密密道道的纏著粗粗的黑鐵鏈,兩把三環牌大鎖,將車子鎖的牢牢的,一動不動。不過,這難不倒黃庭利,他這賊王的稱號可不是白叫的。
偷到了車,兩人迅速推著車往高粱地里趕。所謂藝高人膽大,兩人現在手裡有槍,根本不怕會驚醒失主,兩人風風火火的趕著車子就跑。也該這家商戶走運,睡覺睡的比較香,不然,恐怕一起偷車案件就變成殺人搶車案了……!!
七爺端著茶水,正坐在院里賞月,杜小武站在七爺身邊寸步不離的保護著他。
杜小武,男,今年二十一歲,性格沉穩,忠誠。神偷世家出身,舌底含刀片,刀法出神入化,可瞬間用刀片割斷別人的喉嚨。由於七爺當年救過他父親的性命,所以杜小武從懂事開始,就寸步不離的保護七爺的安全。
七爺,男,五十二歲,真名不詳。東北西部黑道總盟主,為人老謀深算,心狠手辣,手下養了大批的小弟跟扒手,整個黑龍江以西都是他的地盤。
深夜,兩名身穿警服的人通過了層層小弟的盤查,來到了七爺面前。
「七爺.……」隨著羊皮楊德光的一聲輕輕呼喊,七爺緩緩睜開了緊閉著的雙眼。兩道利光從七爺的眼裡發出,驚的羊皮渾身打了個冷戰。
楊德光心裡暗罵了句「老不死的……」但臉上依然保持著笑臉,恭恭敬敬的站在那裡。
「查到那幾個小混混的蹤跡了」。七爺輕輕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品了一小口。
「這,暫時沒有查到。不過,七爺放心,所有的車站,碼頭,道路都已設了大量的pol.ice,除非他們幾人會飛,否則休想活著離開哈爾濱」。說話的是捲毛陳建濱。
羊皮跟捲毛兩人未當上pol.ice的時候,就是七爺的馬仔,現在兩人雖然身份不同了,可依然沒有脫離黑道。七爺的勢力,可不是區區兩個小pol.ice能抗衡的。
七爺冷哼了一聲,他對於這些pol.ice的辦事能力實在不是很放心,對方既然能幹掉三炮,就不是想象中的不堪一擊。這次三炮是得到了他的暗示,才到東面去搶馬稈子地盤的,但他沒有想到三炮竟然會不敵,被幾個小混混給殺了,這簡直是對整個西部黑道的侮辱,他要用這幾個小混混的人頭立威,告頌所有人,惹了他七爺,只有死。
人的貪慾是永遠不會滿足的,七爺歲數雖然大了,可野心依然不小,雄心壯志的想要一統黑道,成為東北霸主,只是事事難料,人不一定能勝天,命運總是讓人無法琢磨。
喬四跟黃庭利正艱難的輪流推著三輪車,小克躺在車上,傷口已經結了厚厚的一層血疙瘩。這個年代醫院很少,基本上一個大城市就兩三家,如果是農村,那就慘了,全村只有一個赤腳醫生,既給人看病又給牲口看病。(這倒不是醫生貪財,實在是農村人拿著牲口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一個農戶家有頭牛,養頭豬,那可是全家所有的財產,很多農民家裡一年四季全靠一頭豬過活。每到過年的時候,是這些淳樸的農民最高興的時刻,把養肥的一頭豬殺掉,自己留些豬雜碎,兩斤肥肉,解解讒,剩下的賣掉換兩尺布跟一年吃的油鹽醬醋錢過活,這就是這個年代生活還算中上等水平的農民生活方式,很多農民一年四季都是高粱面,地瓜面,過年都看不見點肉丁,不是每戶農民都能養的起牲口的)。
經過喬四幾人的簡單討論,醫院是不能去的,雖說三人現在手中有槍,但好虎架不住一群狼,還是小心點好。幸好黃庭利還認識一個蒙古大夫,平常他們這些小混混,一旦打架受傷基本上都是到那裡看病拿葯。當然,那人的醫術鐵定不匝地,但死馬當活馬醫,總比他們幾人乾瞪眼強。
三人很快推著三輪車來到了蒙古大夫的家門口,這位叫李正光的彪悍大漢,留著滿臉青了吧唧的鬍子,面目不善,怎麼看都更象一個屠夫,而不是醫生。李正光很懂得道上的規矩,絲毫沒有問幾人怎麼受的傷,一個熊抱直接將小克抱進了屋裡。清洗,傷口,抹葯,打針,縫傷口,李正光雖然醫術不匝地,長的更讓人不敢恭維,但治外傷還是蠻熟練的。在給小克包紮完畢后,李正光又將喬四三人的傷口清洗,消毒,包紮了一下
正當喬四三人焦急的等待小克醒來時,六個巡夜的條子恰巧看到了李正光家門口的三輪車。
深更半夜,一輛帶血跡的三輪車,而且還沒有上鎖(這可是這個年代的重要資產呀),警覺的條子們利馬敲響了李正光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