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從頭到尾被算計
此時,我那個尖酸刻薄的後媽一臉不解地看著我爹,問道:“你怎地要打昏她呀?”
我的父親,那個麵容黧黑,神情憨厚,看上去很老實巴交的男人。
他皺著眉頭說道:“你也知道,這個死丫頭比驢還倔上幾分。我怕她不肯救明明,這才打昏她。”他無奈地攤開雙手,“你看著他們一點,我去找神婆。”
說罷,站起身。
後媽亦是起身,一把拉住他,一臉肉痛地說道:“你把那兩千塊錢帶過去。”
她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包裹。
打開包裹,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疊紅票子。她一張一張地清點著數目,來來回回,反反複複清點了幾次,才依依不舍地把錢遞給老爹,滿臉惆悵地說道:“這錢在手裏還沒有捂熱乎,就得送出去了。”
老爹點頭說道:“是啊,賣女兒得來的兩千塊錢,我原本是想著給明明找一個童養媳。”
後媽唉聲歎息地說道:“當初,神婆放話說要給山神老爺挑一個媳婦兒,你且看看,這周圍幾個村子裏,多少戶人家眼巴巴地盯著。還有幾戶人家把自家閨女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領到神婆麵前,就希望能入了神婆的眼呢。”
老爹冷哼一聲:“還不是為了拿那兩千塊錢的補助。”
後媽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
老爹一臉得瑟地看著後媽,眼裏滿是精明算計之色,他頗為得意地說道:“還好老子有能耐,說服神婆選寶花為新娘,要不然那兩千塊錢哪能進入我們的口袋?”
我從來不知我那個憨厚老實的父親說話竟會如此的傷人。
那些話,一字一句,就像釘子。
把我的心牢牢地釘死在虛空裏。
我一直以為他騙我回家是被村子裏的人逼迫的,他是迫不得已的。所以,我心裏從未恨過他。
然而,事實的真相卻是狠狠地扇了我一耳光。
讓我狼狽不堪。
我挺傷感的,我沒想到在我爹的眼裏,我就隻值這兩千塊。
“若是讓她嫁給隔壁村的王老頭,隻怕還不止兩千塊呢。”後媽瞅了我一眼,眼裏有些惋惜之色,“她好歹是讀過書的,長得也挺水靈的。王老頭又是一個好麵子的,肯定會給一大筆錢的。”
“蠢婆娘,你以為我不想賺錢啊。可是為了咱們明明,她不能嫁啊。”
後媽唉聲歎氣地說道:“是啊,要是她嫁給了王老頭,有錢有勢了。等我們明明出事的時候,她又怎會舍得自己的性命去救明明?”
聽到後媽的話,我越發地迷糊了。
我腦子裏完全就是一頭霧水,我不知道接下來等待我的將是什麽?
丟掉自己的性命?
“行了,老頭子,你快去把神婆叫來吧。”
“我這就去。”
此時,老爹把兩千塊錢放在口袋裏,緊緊地捂住口袋,走出門。
後媽轉過身來,把明明摟在懷裏,鳴咽著說道:“明明,你不要怕。神婆來了之後,你就會好起來,你再也見不到那些玩意兒了。”
說完,後媽還打了一個寒顫。
“媽……”
明明睜開眼睛,虛弱地看了一眼後媽,嘴裏發出呢喃:“媽,你說的是真的嗎?”
後媽點頭:“媽說的當然是真的,你看媽什麽時候騙過你?”
明明發出“嘿嘿”的傻笑。
他掙脫出後媽的懷抱,一轉頭就瞧見我了。臉上露出一絲迷惑的表情,指著我,衝著後媽問道:“媽,姐姐怎麽躺在我的床上?”
“你姐姐是為了救你啊。”
“救我?”
“把你那一隻能瞧見怪東西的怪眼轉移到你姐姐的身上,從此以後,你就再也瞧不見那些東西了。”
“嘿嘿,好啊。”明明歡快地拍手,愉悅地說道,“那我以後再也看不見那些嚇人的東西了。”
“是啊!我們明明以後再也不用害怕了。”後媽看向明明,眼睛裏充滿了寵溺的笑意,為自家寶貝兒子可以擺脫那種受驚嚇的生活而開心。
“媽,那姐姐呢?姐姐看見那些東西,她不會害怕嗎?”明明睜大了無辜的眼睛,天真地問道。
她害怕不害怕關老娘什麽事?隻要老娘的兒子沒事就行了。
後媽朝我瞥了一眼,我能感受到她眼裏帶著的那種森冷的寒意。
隻聽後媽說道:“姐姐怎麽會害怕呢?姐姐已經是大人了,那些東西嚇不到姐姐的。”
真尼瑪操蛋!
那些東西,誰他媽的不怕啊?
老子是小清新的萌妹子,不是重口味的女漢子好不好?
雖然我的專業是學考古的。
但是,我一直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是存在鬼神之說的。我的導師曾說過這樣一句話,要是世上真的有鬼,那我們這些刨人家祖墳的,還有活路麽?
“好耶!好耶!”
明明聽到後媽那麽一說,頓時,開心得手舞足蹈。
他樂嗬嗬地傻笑了一會兒,整個人又萎靡了下來:“媽,怎麽移眼珠子?難不成要把我的眼珠子挖出來?不,媽,我不要挖眼珠子,我怕疼。”
明明說話帶著一點兒哭腔,雙手也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不要挖眼睛!不要!不要!”
後媽一手摟著明明,連忙寬慰他說道:“明明乖,不會挖你的眼珠子的。”
後媽低喃著,一直在安撫明明的情緒。
我突然有點兒心酸,如果我媽還活著的話,是不是我就不用被賣了呢?
也不會遭遇這樣的情況?
我媽雖然是一個瘋子,但她一直都很愛我。我正想我媽媽的時候,我看到我媽媽在前方向我招手。
“媽媽……”
我低聲呢喃,我看到媽媽在對我笑,對著我招手。我心裏一酸,我立馬就朝著媽媽所在的方向跑去。
“媽媽……”
“寶花……”
我尚未碰到媽媽,就被一團黑色的光卷了進去。我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隨之而來的是後腦勺的劇烈疼痛,隱隱地,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我爹對我還真下得了狠手!
想起我爹那一棍子,我這心裏真不是滋味,又酸又澀,難受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