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奇聞異事鬼燈籠二
蘇家村，家家戶戶的院子裏都修建了土牆，土牆還壘得挺高的，上麵還插著一些削尖了的樹棍。
因為村子四麵環山，經常有野獸跑到村子裏麵偷雞偷鴨。
所以，村民們就習慣修土牆把自己家的房子圍起來。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幾乎家家戶戶都養了狗，狗除了看家之外，還能上山捕捉獵物呢。
大家基本上是把狗放出去讓它們自個兒尋吃的。
畢竟，這戰亂年代，窮啊！
誰也不知道自家的狗啥時候回來，所以一般的人家都會在土牆牆角邊留下一個狗洞。
這賊子要是鑽別人家的狗洞去偷別人家的糧食，指不定讓他得手了。偏偏他出門沒有挑一個黃道吉日，偷到了李富貴的頭上。李富貴是當過兵的，五年的打仗生涯早已經把當初稚嫩的小夥子磨練出來了。
李富貴這一嗓子一喊，周圍的住戶家裏紛紛亮起了燈火。
大家都跑到他家裏來湊熱鬧，在燈光的照耀之下，大家看清楚了這個賊子的長相。
賊子約莫有三四十歲，正值壯年。一張臉黝黑黝黑的，看著挺老實憨厚的。隻是那雙眼睛，賊溜溜的，透著一股子靈活。
李富貴問道：“你們有誰見過他？”
“沒有，這不是我們村的人。”
“隔壁幾個村，好像也沒有這麽一號人物啊？”
李富貴狠狠地踩著賊子的腦袋，疾言厲色地問道：“說！你是誰？”
賊子支支吾吾的，一個勁地嗷嗷亂叫，就是沒開口說出一句人話來。
李富貴一看這架勢，明白了，感情這賊子是一個啞巴。不過就算他是啞巴，也不能放過他！
李富貴對旁邊的村民說道：“去弄一些觀音土來，喂給他吃。”
周圍的人一聽，立馬就傻了眼。
觀音土是不能吃的啊，吃了是會死人的！前幾年，戰亂開始，各地的軍閥和土匪們瘋狂地搶糧食。在那些青黃不接的日子裏，為了活下去，人們把能吃的東西都吃了。
最後，別無他法，隻能靠吃觀音土活命。
但是觀音土不能被人體消化吸收，吃多了之後腹脹如鼓，無法排便，隻能活活被憋死。
“他也沒做出啥傷天害理的事情，要不把他給放了吧？”
“是啊，這是一條人命啊！”
“人命？這年頭的人命賤如草芥！”李富貴看著眾人，神情嚴肅，不知不覺流露出一股凶狠，“快去！”
眾人迫於李富貴的威脅，最終，有人送來了觀音土。
李富貴把觀音土塞到那賊子的嘴巴裏，那賊子看到觀音土，以為是啥好吃的。嘿嘿地傻笑了幾聲，抓著觀音土狼吞虎咽。
他完全不知道這觀音土會斷送他的命！
這賊子吃了一大碗觀音土，打了一個飽嗝。不一會兒，肚子開始發脹，他痛得哇哇叫。
他的身子卡在狗洞裏，也動彈不了，不消一刻鍾，就痛死了。
李富貴把他的屍體扔到一旁，對村民們解釋道：“鄉親們，不是我李富貴狠心，我是為了我們大家著想啊。”
“這個賊子不是我們這一塊地兒的人，你們想，他會是什麽人？”
“八九不離十是土匪啊！”
“咱們要是不弄死他，萬一他把咱們這兒的情況告訴土匪頭子怎麽辦？我也不敢保證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們這裏還有糧食。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蘇家村的村民們都是受過軍閥頭子和土匪頭子禍害的。
他們也知道，一旦那些人來到村子裏麵搶糧食，那家裏的東西別想保住了。
那些人在搶劫之前，會派“哨子”來探一探村子裏麵的情況。看看哪一家的餘糧多，哪一家的雞鴨多，到時候他們也就有針對性的去搶劫。
這蘇家村的情況好不容易好一點兒，難道又要過上以前那種饑一餐飽一餐的日子嗎？
聽李富貴這麽一解釋，大家心裏的芥蒂沒有了，紛紛誇他做得好！
當然，死一個“哨子”也不打緊。
反正這大山裏野獸多，指不定“哨子”是被野獸給吃掉了。而且，趁著這一段時間，大家也能把自個家的糧食好好地藏起來。
在土匪來之前，也好做個準備啊！
眾人散了之後，李富貴則是背著賊子的屍體，把他扔到了白骨溝。
折騰了一晚上，李富貴回來之後，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本來，李富貴那五年的當兵生涯，過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殺人也是常有的事情，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這一次不過是殺了一個賊子，他也沒啥心理負擔。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一件事情讓他的人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李富貴剛躺下沒有多久，迷迷糊糊的就聽到了一陣陣淒厲的哭聲。
那聲音，嗡嗡的，哭得他心煩意亂。
李富貴連忙起身，剛走出屋門，就看到自己的院子裏跪了一群披麻戴孝的人。
為首的是一個幹瘦的老頭子，老頭子尖嘴猴腮的。
他看到李富貴，立馬就衝了上來，扯住他的衣服，哀嚎道：“你殺了我的兒子！我要殺了你！”
李富貴一腳把老頭子踢開。
哪知道，老頭子麻利地從地上起來，又朝他撲來，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喊道：“我要殺了你！我要為我的兒子報仇！”
這時候，後麵那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也圍上來，把李富貴團團圍住。
他們都伸出雙手，往李富貴身上抓。
李富貴大喊道：“來人啊！救命啊！”
這一次他真正地感覺到了死亡離他如此的近，那種即將要死掉的恐懼感占據了他整個身心。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瘋狂地叫喊：“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
“富貴哥，富貴哥，你怎麽了？”
隔壁家的大剛跑了進來，搖了搖李富貴的身子，一臉擔憂地看著他。
“我、我這是怎麽了？”李富貴一個激靈，整個人好似在瞬間清醒了，他發現那一群披麻戴孝的人都不見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富貴哥，你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土匪來了。”
“我剛剛夢遊了，哈哈，大剛，謝謝你叫醒我。”李富貴拍了拍大剛的肩膀，“我沒事了，你回去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