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聞異事鬼燈籠四
李富貴按照宋神婆的吩咐，用猴皮裹著猴心，拎著回家。
回到家裏，找了一個壇子，把猴心放在壇子裏麵，封好。做完這一切之後，李富貴就去找村尾找宋神婆。
宋神婆點燃了一張符紙，放在茶杯裏，喃喃念了幾句，又用手攪一攪，遞給李富貴：“喝下。”
這符水帶著一股刺鼻的怪味，不過李富貴還是咬著牙一口喝下去了。
緊接著，宋神婆領著李富貴去了後山。一看到那陣仗，李富貴雙腿直哆嗦。後山的空地上擺著一棟紙紮的屋子，屋子的周圍有四個麵目可憎的小鬼。
“富貴，你坐到屋子裏麵。”
“神婆，那不是給死人住的靈屋嗎？我這麽一個大活人坐裏麵適合嗎？”
“你要是不坐到屋子裏麵，你活不過今晚。那隻老猴兒今晚就率著猴子猴孫來找你索命。”宋神婆陰測測地看了李富貴一眼，“你自己掂量吧。”
李富貴一咬牙，走過去，坐到靈屋裏。
宋神婆滿意地點頭：“富貴，你記住了，不到午夜十二點，你千萬不能走出靈屋。否則，功虧一簣，你隻能等死了。”
說完，宋神婆就走了。
李富貴打量著四周的情況，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以前當兵的時候，聽老兵油子說過一句俗語：前不栽桑楝，後不栽槐柳，當院不栽鬼拍手。說的就是院前不栽桑樹、楝樹，院後不栽槐樹、柳樹。而院裏不能栽“鬼拍手”，所謂的“鬼拍手”是指楊樹，楊樹遇到風，葉子嘩啦啦的響，像是“鬼”拍手。
但是這靈屋擺中間，前麵栽著桑樹、楝樹，後麵栽著槐樹、柳樹，而旁邊栽著一棵楊樹。
五樹皆是屬陰，這分明就是招鬼的啊！
這宋神婆到底打著什麽主意？她到底是幫他還是在害他啊？
天色漸黑，李富貴渾身冰冷，就像是一桶冷水從腦袋上淋下來，涼透了！李富貴本想邁開腿逃走，但是轉念一想，宋神婆千叮萬囑地說過，一定不能離開靈屋，不然他這一條命鐵定完蛋。
李富貴咬著牙，媽的，拚了！
他蜷縮著身子，腦袋靠在雙膝上，盡量讓自己冷靜，盡量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富貴覺得自己的後背好似被東西壓著。那種森冷的感覺，就像是有一條毒蛇盤旋在脊背上吐著蛇信子。
李富貴壯著膽子抬頭，側著頭往自己後背一看。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背上趴著一隻猴子，猴子齜牙咧嘴，牙齒尖尖，閃著寒光。它瞪著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猙獰地盯著李富貴。
這隻猴子被李富貴尖銳淒厲的叫喊聲嚇了一跳。
猴子跳到一邊，它示威似的“吱吱”叫了兩聲。此時，李富貴嚇得魂不附體！因為這隻猴子就是他剝皮挖心的那一隻猴子！
深夜，星月黯淡，隻留下一層蒙蒙的光照著大地，添了幾分陰冷與森然。陰風陣陣，樹葉嘩嘩作響，時不時地夾雜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嗚咽聲，好似有人在哭泣。
猴子跳到李富貴的肩膀，衝著他的脖子一咬，李富貴疼得嗷嗷叫。也不顧不上害怕，拎著猴子的腦袋，狠狠地往地上一摔。
猴子怪叫了一聲，在地上翻來覆去地打滾。很快，猴子就化作了一團黑霧。
李富貴以為事情結束了，哪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黑暗裏，無數的死屍朝著他走來。那些死屍或是隻剩下一具森森白骨，或是肉身正在腐爛。濃重的屍臭味令人作嘔，李富貴趴在地上不斷地嘔吐，連膽汁都嘔出來了。死屍簇擁上來，對著李富貴啃噬。
尖銳的牙齒刺入他的皮膚，刺入他的血管，啃噬著他的身體，那種被撕裂的痛苦讓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
他不甘，他不甘啊！
在痛苦中，李富貴絕望地死去。
……
故事聽到這裏，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顫抖著嗓子問道：“李、李大爺，那你是人還是鬼？”
李大爺咧開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寶花丫頭，你說呢？”
我低著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是一個女娃，從小到大，我爹就不喜歡我。他寧肯抱別家的小男娃，都不肯抱我一下。雖然我媽媽對我很好，很愛我。但是我媽媽是一個瘋子，我說話她也聽不懂，她無法和我正常的交流溝通。
除了我媽媽，李大爺是對我最好的人，他經常到村頭的小賣部給我買零食吃。
村裏的小夥伴欺負我，也是李大爺為我出頭。
想到李大爺對我的種種好，我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李大爺：“不管您老是人還是鬼，我相信，您老是不會害我的。”
李大爺“嗬嗬”一笑，慈愛地看著我：“寶花丫頭，你讀書讀糊塗了。那是我年輕時候的事，如果我那時候真的死了，那你李大叔和你小李哥怎麽來的？你以為他們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
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被嚇傻了。”
李大爺苦笑道：“事情還沒有完呢，寶花丫頭，你聽我繼續說。”
……
“叮咚！”
李富貴被這敲鑼聲驚醒了，他打了一個激靈。睜開眼睛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宋神婆那張幹枯的臉，他猛地一震：“我、我沒死？”
宋神婆言簡意賅地說道：“沒有。”
李富貴好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有些發蒙了：“那、那剛才有很多的惡鬼咬我……”
宋神婆“嗯”了一聲：“他們啃噬的不是你的肉體，而是你的靈魂。好了，時間到了，你可以跟著我去白骨溝了。”
“我現在離開這靈屋，那些猴精不會對我下手吧？”
宋神婆冷笑道：“它們現在躲著你還來不及呢，哪裏敢來招惹你？要知道，你現在可是怨體。”
怨體？
這是什麽玩意兒？
李富貴本打算開口詢問，怎料，宋神婆瞥了他一眼，說道：“那些東西不是你能夠了解的。走吧，去白骨溝完成最後一個儀式，以後你就是點燈人了。”
李富貴走出靈屋，與宋神婆一道兒前往白骨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