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沒辦法原諒他
經過這麼一鬧，合作案的事，徹底黃了。薛凝雖有些懊惱，可卻不後悔，她抱著手裡的包包，垂下眸，微微嘆了口氣。
路北聞聲看向她，女人微垂著頭，有些無精打采，光潔白皙的額頭，此時眉頭微蹙著，耳邊的髮絲垂落，落在白皙的臉邊，貝齒輕咬著紅唇，足足的一副懊惱的神情。
路北只看了一眼，轉過頭繼續認真開車，唇角卻不由得上翹。女人雖然比三年前成熟了許多，也穩重了許多，可是這不經意在露出的情緒，還是一如從前，叫他心底生出了絲絲憐愛。
過了一會兒，他問，「凝凝，還沒吃飯吧？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他像是問話，可更像是自說自話。
薛凝驟然抬起頭，看向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間長了的原因，她感覺路北臉上的烏青，又明顯了幾分。
她皺了皺眉，動了動唇，猶豫了一會兒，說，「你就這副模樣去吃飯？」
路北微微一怔，低頭朝下一看，凌亂的襯衫映入眼帘。他倏的笑了，和薛凝在一起，以至於興奮的已經忘記了自己此刻狼狽的模樣。
「抱歉！」他輕聲說。
薛凝沒理會她，繼而看向窗外。
過了一會兒，路北開口，叫了一聲「凝凝」。語氣溫柔，嗓音里也含著笑意，似乎心情很好。
薛凝皺了皺眉，再次無奈看向他。
路北說，「你看這樣好嗎？我先回去換件衣服，然後我們去吃飯？」
「不必了。」薛凝想也沒想，直接拒絕，語氣生硬。
路北怔怔的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疏淡的眼神，剛才的好心情蕩然無存，他快速的將車停在一個路口。然後看向她，問，「為什麼不？」
薛凝沒有回答他的話，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然後說看向他，說，「路北，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就在這裡說吧，我一會兒還要回公司。」
路北有一瞬間的溫怒，可是轉念又想起自己剛才在景悅包廂里的決定，目光又變得柔和了起來，聲音也溫柔如水，耐心極致，「凝凝，那天的事，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以後不會了。」
薛凝微微一怔，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沒有想到路北會道歉。可是道歉了又能怎樣，他們之間的事，豈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事。
她可以不恨他，但卻沒有辦法原諒他。
薛凝看向路北，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靜而疏離，「我接受你的道歉。關於洛氏合作案的事，我不介意你們路誠集團推掉，但是我希望貴公司以後，別刻意為難，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她的話說的太公式化，聽的路北直皺眉頭。
「凝凝，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嗎？」他問。
薛凝微微笑了笑，「路北，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原不原諒，貴公司願意合作，那是好事，不願意合作，我們也強求不了。好了，我要說的話，已經說完，我想路總應該也沒什麼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
她的稱呼從路北到路總，明顯的刻意疏離。路北只覺得心底風捲雲動，他努力的壓制著被挑起的怒火，他不想讓自己在她面前再次口不擇言。
薛凝說完，沒有一絲猶豫，想要開門下車，手剛搭在門把上面，身後便傳來路北清冷的嗓音，「凝凝……三年前，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他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這些問題，他本想等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時再問，可是她一再疏離的語氣，冷漠的言語，讓他一次次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薛凝像是聽到了這世間最可笑的笑話，她回過頭，沖路北冷冷一笑，「路北，三年前我為什麼離開，原因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
路北被她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竟不知該如何解釋。那件事的確是他的錯，可難道她就沒有一點點錯嗎？她沒有給他一絲一毫解釋的機會，她對他如此的不信任，她讓他三年裡承受在無盡思念的煎熬中，現在卻依然還要來怪他。
薛凝見路北不說話，嘴角的冷笑越發漫開來，她什麼也沒說，只冷冷的看了他幾秒，然後沒有一絲猶豫打開車門，下了車。
此時剛過午時，太陽正火辣，S市不知何時已經正式步入夏天。街道上寥寥無幾的路人，個個行色匆匆，恨不得立刻飛回家，飛到空調室內。而薛凝卻面色平靜，緩而堅定的一直朝前走著，沒有回頭，更沒有停下腳步。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在街頭。
路北坐在車內，眸色陰沉，周身的氣息似乎比車內的空調溫度還冷，他掄起拳頭『嘭』的砸向方向盤。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薛凝消失的地方。
他以為他的溫柔可以換回她的回應，可是他早該知道，她那麼狠心一走就是三年，又怎麼會在對他就此心軟。
也許，大概，她早就不愛他了吧。
就算她已經不愛他了，可他卻那麼的痛苦，他又怎麼會讓她獨善其身。
……
薛凝回到公司已經下午三點多了，路北車停的地方離公司太遠，她打車也花了將近一個多小時才到。
天太熱，太陽太毒辣，她已經熱的有些發懵了。剛踏進公司，還沒站穩腳跟，就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抬頭一看，是公司打雜的一位徐大姐，徐大姐正朝自己跑過來，神色有些慌亂。
薛凝定了定神，朝她走過去，邊走邊問，「怎麼了？徐大姐，有什麼事嗎？您這麼著急。」
「總經理助理，總經理找了你半天了，你手機也打不通，他都快急死了，這不，他剛沒一會兒又出去找你了。」徐大姐說。
薛凝呼出一口氣，拍了拍額頭。這才想起，上午在包廂里談合作，怕被電話打擾，索性關了機。現下倒是忘了個一乾二淨，不過她有發信息給洛川的。
她掏出手機，開機一看，幾十個未接電話，還有幾十條信息，大部分都是洛川的，還有幾個未接電話是路北的。
薛凝盯著手機看了幾秒，然後抬頭看向徐大姐，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了，謝謝徐大姐，你去忙吧，我給洛川打個電話。」
徐大姐應了一聲，便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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