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驚也有喜
「咚咚咚!報告!」
「請進!」
「報告首長,人已帶到!」
公安局長立刻對小警察布置任務:「趙小兵,你先帶他到處參觀一下,主要是看看法醫的工作環境,十點開會以前趕到會場。」
「是!」
原來這個小警察叫趙小兵,名字起的挺貼切。
於是兩人一路走過辦公室、財務科、政治處、督察室、刑事科、戶政科……最後來到了「解剖室」。
小警察膽子也不大,站在解剖室門口就不走了。
「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這小子剛從警校畢業,一直給領導開車了,哪敢進法醫的工作場所啊?所以嚇的沒敢進去。
這時候就顯得關小刀膽子大來了,連死屍都啃過還怕這個?就這事他自我感覺還挺光榮的呢。
關小刀一個人進了解剖室,看著裡面還挺乾淨,連點異味都沒有,還鄙視起來了趙小兵:「這有什麼好怕的?都是心理作用……」
這時只見身邊來了個長的有點像「林正英」一樣的警察,輕聲念句咒語,然後拿張符紙對著虛空一按,只聽「啊」的一聲,就見一個鬼臉突然顯露出來,然後彷彿氣球爆炸一樣連同符紙一起燃燒消失了。
關小刀當時就毛了,以前哪見過這個啊,這二十多年樹立的三觀全崩潰了。
要知道,醫生雖然不怕死人,但是怕鬼啊,剛才還鄙視人家小警察呢,現在風水輪流轉,自己先嚇著了。
關小刀心想,這是真高人啊!昨天在醫院時,自己從「野獸形態」恢復正常時,清醒了一瞬間,當時看到就是這個人救的自己,這要是能學會自主變身,那不是可以像貝吉塔一樣「隨意控制戰鬥力」了嗎?當時就想跪下拜師。
這時突然聽到旁邊有人說:「這傢伙剛來參加工作時就被嚇出精神病來了,在精神病院住過幾次,回來之後倒是不害怕了,就是神神叨叨的,聽說是在精神病院學會了高深的法術,所以後來大夥都叫他林道長。」
關小刀這下無語了,他這時的心情彷彿是被一個壯漢反覆蹂躪過一樣,還是「奸了再殺,殺了再奸……」那種。
關小刀總算明白了:「果然啊,按照廣電總局的規定,所有能看見鬼的都是精神病!」
他這還沒意識到,按照這個理論,自己也是個精神病啊!
這個時候,關小刀發現自己心目中的高人成了精神病,而自己可能也是個病友,當時心理都快崩潰了。
這時林道長對關小刀說:「他們這些普通人看不到的東西,只有我們這種精神力遠超正常人的非正常人類才能看到。」
聽林道長這口氣還有點兒得意呢。
關小刀一聽,原來精神病是這個意思啊——精神力超常。
精神力不正常,那就是「非正常人類」啦,這「精神病」要是按這麼理解,確實感覺挺自豪的。
俗話說,天才向左,精神病向右,中間夾著的才是正常人。
關小刀這下肯定了對方確實是真高人,當場就想跪下拜師,結果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小警察的聲音:「要開會啦!都等你了!抓緊時間!」
沒辦法了,以後有機會再拜師吧,關小刀急忙跟著小警察飛一般的趕到會場,會議剛開始。
「下面有請市領導講話!」台下鼓掌,市領導講話三十分鐘。
「下面有請局領導講話!」台下鼓掌,局領導講話三十分鐘。
「下面有銀行領導講話!」台下鼓掌,銀行領導講話三十分鐘。
「下面有請學校代表講話!」台下鼓掌,沒人上台……
「下面有請學校代表講話!」還沒人上台……
關小刀在大學上課期間落下了個職業病,只要有人在台上講話,他坐在下面就犯困,所以大學上課時基本上都是趴在桌上睡覺的。
當第三次響起「下面有請學校代表講話」時,關小刀旁邊有人好心推了他一下,在他耳邊說了聲:「讓你上台講話呢!」
關小刀當時就一激靈蹦了起來,然後撒腿就往台上跑。
這個套路他熟啊,平時上課睡覺,老師讓他上台回答問題時,他都這個狀態。
不過當這次關小刀站到演講台上往下看的時候,當時就蒙了!
只見台下黑壓壓的能有好幾千人,有公安系統的,有銀行系統的,還有電視台的記者……
本來前面領導講話時,這些人基本都睡著了,這時候全醒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
讓他這心啊,更加崩潰了!
因為,關小刀到現在還以為是有人「做好事不留名」把功勞扣他腦袋上了,他以為過來領個三五百元錢的獎金就完事了,誰成想今天遇到這麼大場面啊,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打死他也不會來的。
只見關小刀雙手抓著講台在那裡哆嗦,幅度越來越大,先是台上的水杯要被抖出水來了,然後是話筒被抖的「嘟嘟嘟嘟……」直響,這時台下所有人都看出不對勁來了,就算坐在最後一排,也能聽到台上的抖動聲了。
下面的議論聲越來越大,這些人當初可是聽說:有個大學生赤空手拳的制服了三名持槍銀行搶劫犯,並且解救了好幾百名人質啊。
當時社會上傳的都神了,都以為是個施瓦辛格似的人物呢,都想來看看這人怎麼個三斗六臂,結果是這麼個玩藝兒,自己在台上就哆嗦起來了。
這時局裡領導救場,對著話筒說:「放監控!」
關小刀這下終於心理崩潰了,站在台上眼淚鼻涕全出來了,他心想一放監控可就露餡了呀,他到現在還不清楚當初醫院大廳具體發生了什麼呢。
只見這時關小刀站在台上沒完沒了的哆嗦,配合上劉老二借他的又肥又短西服,穿上像個布袋似的,還露個腰,怎麼看這人都是個小丑,台下沒一個人認為他能做出這麼大事來。
所以當報告廳里燈光熄滅后,大家一起注意觀看,當時的現場監控視頻,關小刀也回頭望向身後的屏幕。
只見視頻里關小刀像頭獵豹一樣,連續兩次從樓梯下面竄出來,直接把匪徒撲到。
關小刀忍不住脫口而出:「我靠!野獸形態!」
這下放心了,確實是自己乾的,然後趁燈光還沒亮起時,用劉老二的西服袖子擦了幾把臉,把臉上的鼻涕眼淚都擦乾淨了。
視頻不長,總共才二十秒種,當燈光重新亮起時,關小刀好象變了一個人,眼裡閃現著自信的光芒。
要知道,關小刀就是個中二病的熊孩子,給他點陽光他就能燦爛啊。
這時台下所有人都服氣了,剛才丟臉的表現被當成了一種淳樸的作風,這是一個還沒經歷過社會黑暗面的社會主義新青年啊!
關小刀這時腦袋也清醒了,瞬間編好了說辭,結合剛才不自覺說出的「野獸形態」,先喝了口水鎮定了一下,然後對著話筒說:「這是模仿《動物世界》里的獵豹捕食,先隱藏自身觀察獵物,當發現獵物出現空門時,瞬間出擊,結束戰鬥!」
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現在他是怎麼編怎麼有理,就算他說這是「洪荒之力」,台下也照樣會信。
這時,關小刀突然注意到台下第一排,還坐著自己學校里臨床醫學系的領導,看起來好象不太滿意,馬上想起之前輔導員的囑咐啦。
「咳!這次我能夠挺身而出,主要要感謝學校的培養,還有我們臨床醫學系領導的教導,再他們的栽培下,我成為了一名黨員,還不用寫思想彙報……」
關小刀想趁著機會把自己的思想彙報也給免了,讓他寫文章他就頭疼,這次不能白讓系裡佔個功勞啊。
然後是銀行獎勵市公安局十萬元,市公安局獎勵了關小刀五千元,大家一起上台領獎。
對於關小刀來說,這幸福來的太突然,不過也有了些心理準備了,這次請了這麼多領導、這麼多觀眾,還有電視台和報社的記者,獎金少了領導面子也過不去啊。
最後公安局送了關小刀一個「警民一家」的錦旗,並對關小刀說:「後面還要讓你給全市的各大、中、小學及幼兒園作報告,你好好準備準備!」
「媽呀!」關小刀這下又崩潰了……
這一天經歷太複雜,直到關小刀回到了寢室之後,還迷糊著呢,突然聽到劉老二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嚎叫:「我的西服!關小刀!」
關小刀當時就是一激靈,徹底清醒了,對著劉老二就說:「我幫你洗,找最好的乾洗店!」
然後又對著所有人說:「今天領了五百元錢獎金,晚上我請客!」
這樣把宋大傻的人情也給還了,獎金的數額直接少說個零。
這天下午,關小刀花了五元錢把劉老二的西服給乾洗了,然後又花了九元錢買了十個破了皮的鹹鴨蛋。
為什麼要買破了皮的呢?這正常的鹹鴨蛋一元一個,破皮的才九毛。
就這樣十四元錢把大夥全答對滿意了,晚飯時只聽關小刀對大夥說:「省著點吃啊,一人就一個,不夠吃自己買去。」
然後自己先把最大的那個給吃了。
正在這時劉老二突然想起早上的事了,問關小刀:「警花呢?」
關小刀也意識到:「呀!把正事忘了!」
本來關小刀白天出門,主要是為了去看「警花」的,其次才是開表彰大會,要是能看到幾個英姿颯爽的警花,回來也好和這群單身狗吹吹牛啊,結果這一天忙忙火火的把「正事」給忘了,牛沒吹成,反倒被幾個室友一頓扁。
剛吃完晚飯沒多久,關小刀身上手機「嘀嘀嘀……」響了起來,這還是個功能機。
412寢室的「舍規」有規定,禁止使用智能機,不許用熱水洗臉刷牙洗腳洗衣服,熱水只能用來喝。
為什麼啊?因為喝開水要到水房打,一暖瓶要五分錢,這錢是從「舍費」里出的,都互相監督著呢。
如果用智能手機,那天天得沖電,宿舍電流限制和時間限制,就算富裕點兒的學生用個電腦,還得自備個穩壓電源,不然兩天半就得燒壞了。
關小刀聽著電話里母親大人的聲音被徹底嚇到啦。
「你和歹徒搏鬥啦?你找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