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訂婚經驗

  ……


  終於覺得是看乏了,嚴洛寒也終於將手中的書擱在身旁的那張檀木桌上,然後起身走到了窗前。


  夏意正濃,就連過了淩晨也還是沒有一絲的涼意飄拂而過。燥熱的風,悶慌的天,蟲鳴的聲音讓人聽著真的很心煩意亂般。空曠的外麵都顯得這麽的悶熱,就更不用說室內了,縱使室內有空調和抽風機,卻也依然躲不過這悶熱煩躁之氣。


  嚴洛寒靠在窗沿,修長的手指搭在窗邊,深如海洋的眼眸仰望著被幾顆稀疏的星星點綴的夜空,他的嘴角抿起了一條人們看不懂的唇線,似憂似愁,無人能懂。月亮已經漸漸的淡得有些許虛幻了,然而那些星星卻不像月亮那般朦朧,它們似乎在一直的拚命的要將自身的優點給顯現出來,看起來似乎要搶月亮的風頭一樣,可能是為了先前月亮一直都是人們欣賞的對象而忽略了它們,所以此刻的它們就要趁機的好好展現自己一把。


  看著似乎藏有很多心思的夜空,嚴洛寒的腦海裏忽然就有一句話閃過了他的腦海,‘我不求榮華富貴,我隻求和心愛的人一起相依偎的看星星就滿足了’,這一句話,是曾經有一個人對他說過的話,想到了這句話,嚴洛寒的下巴忽然的就繃得很緊,還有他那雙深如海洋的眼睛更是變得幽深無比。


  就在嚴洛寒望得出神的時候,電話竟然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淩晨來電本就稀奇,然而嚴洛寒卻是很從容的走過去接聽,看樣子,他似乎等這一通電話很久了一樣。


  隻兩分鍾便掛了電話,嚴洛寒把手機捏在手裏,然後看著床頭櫃上立著的相框,相框裏鑲著一張小女孩的照片,齊劉海蓋在小女孩的額頭上,兩邊的發用一個公主冠型的發夾固定於腦後,她的頭微微的歪在一側,黑如墨的眼眸被那雙彎彎的眼眶烘托得炯炯有神,嘴角微微的上揚,淺淺的微笑噙在嘴角,看似調皮卻又很安靜的模樣。


  盯著照片看了好一會兒,嚴洛寒才回過神來,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剛好是淩晨三點,這麽細細算來,法國現在應該是早上九點整吧,剛好是開始進入一天忙碌的時間點。


  法國。


  一想到法國,嚴洛寒不免又將視線投向窗外,看著那沉沉的夜空,不知道他現在望著的天空法國那邊是什麽樣子的。


  ……


  “洛寒少爺,樓下有客人。”


  管家敲門後,然後進來看著站在窗邊的嚴洛寒說道,當瞄見窗台上的那個煙灰缸的時候,她不禁皺眉,洛寒少爺又是一夜沒睡。自從去了趟法國之後,洛寒少爺就經常失眠,不愛抽煙的他也開始頻繁的抽了起來,雖說這一年裏他也有偷偷的抽過,可斷沒有這些天抽的頻繁,他甚至可以是一天一盒,這怎麽行,他這是不要命了嗎?明明抽煙是禁忌,他還是要明知故犯,她明明一直都是不讓有煙出現在房子裏的,而且她做得其實也很謹慎,然而最近她再怎麽謹慎還是逃脫不了洛寒少爺已經抽了的事實,她每個地方都可以翻開查看到底有沒有煙盒藏著,可是唯獨她是不能搜身於他的啊!


  看著管家皺眉的將窗台上的煙灰缸拿走,還順帶的將他擱在桌上的煙盒以及打火機也拿在了手上。對此,嚴洛寒根本沒有發表任何話語,他隻是抿嘴不說話,然後將手中的酒杯擱在桌上,他有些難受的蹙了一下眉,“張嫂,你先下去,我稍後就下去。”


  將嚴洛寒擱在桌上的書放進書櫃,然後把酒杯拿在手上,張嫂一副長輩的口吻說道,“洛寒少爺,你不要嫌我這把老骨頭囉嗦,你這樣吸煙喝酒,身體不要了嗎?”看著嚴洛寒根本無動於衷的神情,張嫂也隻能歎氣的轉身走到門邊,然後關上門下樓去了。


  嚴洛寒呆在原地好一會兒,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發呆。


  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嚴洛寒這才慢慢的走下一樓客廳,還沒有走到客廳他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董旨,他頭上戴著一頂爵士帽,身穿格子休閑襯衫,那雙被淺黑棉質的褲子包裹的腿肆無忌憚的橫在沙發上,然後在那裏很悠閑的看著雜誌。


  走過去,嚴洛寒並沒有開口說話,他隻是將自己的身子陷進軟綿綿的沙發裏,“什麽時候回來的?”口吻雖然問的很輕描淡寫,像是很隨意不關心的樣子,但董旨卻還是可以聽得出話裏有著高興和驚訝。


  將手中的雜誌擱在茶幾上,董旨看了一眼嚴洛寒,然後聞到了一股薄荷的香味,為此他就猜到了嚴洛寒昨晚肯定沒睡,不然身上怎麽會有薄荷的味道,他一向知道嚴洛寒的習慣,都有早上洗澡的習慣,但是一般都是用翠竹清香味的,除非他熬夜或者不睡就會用薄荷,因為他覺得薄荷一直都是刺激性很強的味道,用它最能提神,這是他以前和董旨說過的。


  “剛下飛機就過來了,行李還放在你家。”


  一直的盯著嚴洛寒不放,董旨現在的神情可謂是高深莫測的那一種,就連嚴洛寒這麽會察顏觀色的人都看不出一絲的倪端,為此,嚴洛寒便開口問董旨在想什麽,然而董旨卻說出一句讓嚴洛寒似乎反應不過來的話,他說他隻是餓了,可不可以先吃早餐。


  董旨的話嚴洛寒並不予以回應,倒是不知是從哪裏剛好出來的張嫂回答了董旨,她說早餐已經在弄當中,很快就好了的,讓他們再稍稍等會兒就好了。說完張嫂將手中的兩碗銀耳蓮子放到茶幾上,讓他們兩個先吃著。這麽個大熱天,連早晨都是悶熱的不行,不是快到初秋了嗎?怎麽這天氣還是沒有涼下來的意思。


  待張嫂邊怪罪這天氣熱邊走進廚房後,董旨手裏的那碗銀耳蓮子早就進入了他的肚子裏,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有些滿足的說道,“悶熱的早晨,吃著微涼的銀耳蓮子,真的是舒服極了!”然後非常滿足的將手中的空碗放回到茶幾上,卻發現嚴洛寒跟前的那碗紋絲未動,董旨雖然嘴饞,但心裏打定主意一定不要吃他的,不然張嫂又該是囉嗦一番,說什麽要是喜歡吃的話她就多做點什麽的,聽著就讓董旨覺得張嫂這是變相說他貪吃,張嫂心疼洛寒,很簡單的道理,他不是不懂的啊!


  “回來辦婚禮的?”


  久久的,嚴洛寒才說出這句話,他的表情讓董旨不知道他最想說的是什麽,或者他在想些什麽。所以董旨也隻是攤手聳一下肩略表無奈的說道,他說他的父母一定要他們回來舉辦,不然就不參加他們的婚禮,父命難為大概就是這樣了。然後他繼續說,他現在的婚禮雖然布置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有很多的精髓似乎沒有添加進去,而且他又一時半會想不出該怎麽布置,但是他是一定要給蘇瀟一場永遠忘不了的夢幻婚禮的,所以他就想要他幫忙。


  嚴洛寒的瞳孔因為董旨的話而縮緊了一下,抿了一下嘴唇,他才開口,他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布置婚禮,他也沒有經驗,更是沒有布置過什麽夢幻的,他沒有這個潛力。


  “你不是有個訂婚經驗嘛。”


  此話一出,董旨和嚴洛寒兩人之間就陷入了沉默,真的是一下子就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也似乎已經凝結不再流動一樣,氣氛開始漸漸的趨向緊迫的狀態。


  感受著這樣的氛圍,董旨終於知道他說錯話了,所以他下意識的立即閉上嘴巴,然後看向一旁的嚴洛寒,隻見他的神情似乎並沒有什麽變化一樣,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是和剛起並無異樣,這讓董旨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麽不妥,唯一的不妥就是,有那麽一瞬間,他們都沒有開口說話,然而董旨並不放棄,他試圖要從嚴洛寒那雙深如海洋的眼睛裏探出點什麽來,可最終什麽都沒有探到。


  “Sorry,Iamacareless。”終於,董旨有些歉意的說道,同時他也在心裏責怪自己,說話怎麽可以這麽大意,看來他真的是被自己的幸福衝昏了頭腦了。


  勾起嘴角,嚴洛寒說,過去的事情,其實不用時刻的放在心上,時間久了就會忘得很幹脆了,更多是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意義了。更何況,那隻不過是訂婚,和結婚的差別大得很,所以這兩者的舉行是不一樣的,更是不能夠相提並論的,所以還是讓董旨他自己親手布置體驗一下才是最好的。


  嚴洛寒勾起嘴角的弧度,嚴洛寒的神情,嚴洛寒的話,這些都讓董旨覺得心煩意亂,他雖然沒有將這種心煩意亂表現出來,但是他無意識的將嚴洛寒跟前的那碗銀耳蓮子沒有表情的大口吃著的時候,嚴洛寒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情了。


  “自從認識你開始,你似乎很喜歡連我的那一份食物都霸占了。”嚴洛寒難得的將嘴角的弧度揚得比先前高了一些,然而他的視線卻落到了茶幾上的那本雜誌上麵,那本雜誌是董旨從法國帶上飛機看的,與其說他這是為了消磨時間,不如說他是故意帶回來給嚴洛寒看的,這一點,嚴洛寒也已經猜到了。


  注意到了嚴洛寒的視線,董旨終於揚起眉毛然後裂開了嘴巴,他開口問嚴洛寒是不是對他帶回來的那本雜誌很感興趣,不止封麵有內涵,翻開看看裏麵更是豐富無比,而且裏麵的內容絕對是他嚴洛寒很感興趣的,簡直是精彩極了。


  當聽了董旨的話,嚴洛寒便將視線移開,他不答卻反問董旨,“你這是在逃避我的問題而顧左右而言他嗎?”


  “哈!”嚴洛寒的反問讓董旨不自覺的挑眉,將空碗放下,然後用紙巾擦拭著嘴巴,他指了一下那隻空碗,其實,看似是在指那隻碗,可又仿佛是在指那本雜誌,“是你逼的!”吐出這四個字,他就不再說話,似乎真的很不想再和嚴洛寒說話一樣,他覺得嚴洛寒真的是朽木不可雕也!

  董旨的表現,嚴洛寒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他也不說話,看起來似乎在遊神又似乎是在沉思。


  就在兩人無端的開始沉默的時候,張嫂便很適時的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早餐好了。”她邊說邊將早餐端到餐桌上,然後叫董旨和嚴洛寒過來用餐了。


  一聽到張嫂說早餐弄好的下一秒,董旨‘咻’的一下就站起來,“吃早餐!”他說得十分用力,而且速度更是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因為他的話音才剛落,他就已經坐在了餐廳的飯桌前,看樣子似乎是真的很餓了一樣。


  對於董旨動作,嚴洛寒反而是和他成反比,他隻是緩緩的站起身,目光再次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雜誌後,隨後才緩慢的向餐廳的方向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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