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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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這麽長的飛機,許允兒真的覺得是累極了,把東西都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然後去洗了個澡,然後就躺在床上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惜卻是怎麽樣都無法入睡,不是她不想睡,而是真的睡不著。
隻因為她的精神現在依然還是那麽的緊張,她已經不是在法國了,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她一年前發誓再也不會回來的城市,這個曾帶給她無數幸福快樂的城市,同時也是見證著她被推入萬丈深淵的城市。
往事似乎還曆曆在目,似乎還是發生在昨天,是那麽清晰的在她的腦海裏跳躍著:他們的初遇,他們的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吻,第一次的把自己獻給了他,第一次感受的彼此的撫摸,第一次和他一起追尋著愛的天堂;然後就是那個雨天,她的冷漠,他的絕情,她的傷心,她的害怕,她的失望,她的絕望;別離,怨恨,逃離,永不相見。
這過去多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腦海裏回播著,讓她的心不安,恐慌,害怕,還有,讓她的頭很疼,真的很疼。
讓她頭疼的還不止這些,許允兒很清楚她現今的處境,真的是屬於進退兩難。
蘇瀟和董旨的婚禮,嚴洛寒不能參加的話,那麽董旨一定會因此而遺憾終生的,可是如果嚴洛寒參加的話,那麽按照蘇瀟的個性肯定會很生氣,而她自己本身也會有些芥蒂,又或許她是害怕在那個那時候,可能會發生一些她無法預料的事情,她不是不怕,而是害怕極了。
所以,當得知蘇瀟無論董旨如何解釋都不同意嚴洛寒出現在他們的婚禮現場的時候,說實在的,其實她是很開心的,因為她知道瀟這也是為了她,瀟知道她現在是避嚴洛寒而唯恐不及的那一種,所以,瀟隻所以這樣做,那是因為她在乎她的感受,她不想再看到她不開心,她這是在心疼她,她都知道,所以,有瀟在自己的身邊,真好。
況且,她也是真的不想再見到嚴洛寒,她真的是害怕自己再見到他的時候,往事的再被勾起,然後她會忍不住的上前,然後不顧一切的質問他,質問他當年為什麽要這麽對待她,為什麽在給了她愛的希望之後,然後又給她無可挽回的失望。
所以,她不敢見他,也沒有勇氣再見他。
然而,當董旨為了這事來求她的時候,當他滿臉愁容的說出那一番話的時候,許允兒就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是不是很自私,如果他們現在的角色調換過來,換做是在自己的婚禮上,而自己最好的朋友卻因為自己的原因而不能參加的話,那那種感覺不用親身體會她也明白,那將會是終身的一個遺憾。
所以,盡管她的心裏是萬般的不願,縱使隻要心裏想起了嚴洛寒的容顏,她的心就會疼得厲害,更何況要和他麵對麵的相處,可是這又能怎麽樣,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董旨有終身之憾,所到了最後,她還是選擇成全董旨,答應幫他去勸解蘇瀟,同時也用時間開開解一下自己的心,沒事的,對他隻要以禮相待就好了。
一直都讓大腦緊繃的思考著,頭疼的非常厲害,精神也無法完全放鬆下來,所以為了緩解精神的緊張,許允兒索性選擇起床不再休息,因為她知道,她這樣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的,著實是不會想出什麽頭緒的,隻會是越想越亂。
為了能讓自己放鬆些,許允兒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捧著水杯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深深的舒了一口氣,許允兒試圖壁上眼睛,然後在心裏命令自己不許再想下去,今天才剛回來就把自己弄得這麽緊張,往後還指不定會有讓她更加精神緊張的事情發生,所以,現在是能讓自己安然點就盡量讓自己安然點。
感覺精神不那麽緊張之後,許允兒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然後喝了一口水,最後就開始試圖放寬心的來觀察一下這間房子的裝飾。
看著客廳裏的格局,許允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感覺,她隻知道,她喜歡這樣的格局,看著讓她覺得很舒心,沒有意思的壓迫感。
房子的裝飾風格較為的古風,整間屋子裏沒有什麽特別華麗的東西出現,有的隻是那些看起來都比較低調的擺設品,那些擺設品雖然看起來不怎麽耀眼,卻也挺吸人眼球的,它們看起來似乎都是上有一定檔次的珍藏品。
然而,對於這些物件許允兒雖欣賞,卻也談不上有多喜歡,她唯一打心裏喜歡的,那就是牆上掛著的那個四五十年代的古老的掛鍾。
掛鍾有些年頭了,依稀記得是傳自七十餘年前曾祖父那輩,細看下,掛鍾上已經布滿微微的裂痕和木屑,仿佛歲月在它身上刻下的斑駁痕跡,泛黃的顏色,更是是記錄著那段惆悵的過去,也像是倒影著許允兒自己的倒影。
所以看著它,許允兒從它那裏就看到自己那泛黃的過去,泛黃得有些模糊,泛黃到有些蒼白,泛黃得有些淡淡的哀傷,就像一部舊電影一樣,沒有什麽鮮豔的顏色,更是沒有多大的情景起伏,有的仿佛都隻是從字句間、從言行舉止中散發的情感,愛恨情仇沒有激情的演繹著,有的都隻是那麽輕描淡寫的述說,然而卻都一一的烙印在了她的心中。
如果說古老的掛鍾能讓許允兒對自己那些泛黃的過去,開始有了不再那麽層起彼伏的排斥的話,那麽,坐落在露天陽台上的那張吊椅,以及那些讓她心曠神怡的花草,便是能使她浮躁不安的心漸漸的安靜下來,也讓她的精神不再處於緊繃的狀態。
看著這套房子的格局以及所有的設計,似乎全都能讓人的精神得以很好的放鬆一樣,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能讓人看著就覺得很舒適的,既不耀眼也不疲勞,真的挺好的。
為此,許允兒真的是該好好謝謝她的總裁的。
因為,這套房子,是卓向澤安排給她的。
卓向澤。
當心裏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許允兒不免就呢喃出聲,然後便是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最後便起身來到了露天陽台的吊椅上坐了下來。
邊輕輕的搖晃著吊椅邊觀賞著露天陽台的小花園,真的是看著開心聞著舒心,這讓她真的很想從此就這樣沉醉於這自然花香中。
卓向澤的確很用心,知道她喜歡,更知道她需要緩解,真難為他肯對她這麽用心,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他對她一直都是照顧有加,再這麽延續下去的話,她虧欠他的或許這輩子都還不完,她對他的好,她都一一的放在心裏,好好的收著,誰對她真心的好,她都會一一的記著。
其實,在這個城市,許允兒是有自己的一套房子的,而這一點,卓向澤也是知道的,然而他卻還是另外給她安排了這套房子,雖說是以公司的名義給外派人員的補貼,但許允兒並不笨,她是知道他的用意的,而她也是真心的感謝他的這番用心良苦,因為她也不想回到那套屬於她自己的房子,那裏實在有著太多回憶了,那些回憶,她真的不想再次觸碰,也不敢再碰了。
所以,縱使卓向澤不給她安排這套房子,她也不會回到自己的那套房子,她會自己去找房子先租住,因為她早就下定決心了,如果放不下過去,她決不再踏進那間房子。
將吊椅慢慢的開始大幅度的搖晃著,然後越晃越高,像是在蕩秋千一樣。
蕩秋千。許允兒是最喜歡蕩秋千的了,小時候喜歡蕩秋千,她以為蕩得越高,她就能一伸手就可以抓住了天邊的雲朵,因為她真的好想知道雲朵握在手中的感覺是什麽樣的感覺。長大後,她依然喜歡蕩秋千,她認為秋千是唯美的愛情象征,因為坐在秋千上,身後就會有個他在小心翼翼的為她推著秋千,然後把她送到快樂的最高點,然後再回到屬於他的懷抱的幸福點,真的很幸福。
情不自禁的,許允兒就這麽緩緩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除了那些沒有思想的花草就再也沒有其他了,更何況是人影。以前蕩秋千或坐吊椅的時候,每次當她的不經意回頭或側頭,她的身後都會站有一個人,那個人那張英俊的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那雙深如海洋、亮如璀璨的眼眸正深情的凝視著她,然而如今,她的一回頭,卻是撲了一場空。
雙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拽住自己的衣襟,許允兒咬著下嘴唇,她在心裏冷笑著自己,既然還是那麽癡心妄想著,還有那不該有的念念不忘。
“許允兒,你該知道,早已時過境遷,你該明白,既已選擇了背道而馳,就應該知道,轉身便成陌路人。”
輕淡的說出這句話,許允兒起身離開吊椅,然後來到陽台邊,然而她並不看樓下的風景,她隻是仰起頭,閉著眼睛,張開雙臂,那種架勢似乎是要準備躍下陽台一樣,
“我回來了。”
許允兒輕輕的說出了這四個字,這四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