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零章:忽然變成第三者
許允兒不知道,她和嚴洛寒背道而馳的離開,然後跟著歐陽凱離開之後,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尷尬場麵,應該不是尷尬,可是到底是怎樣的氣氛,她真的不知道。
她從來不知道歐陽凱居然有了未婚妻,雖然他說這門親事隻不過是娃娃親,是在他們都還在娘胎裏的時候,父母們擅自做的決定,可是畢竟這也是父母們的決定,更何況,他和她的未婚妻是青梅竹馬,而且他的未婚妻是那麽的喜歡著他。
其實說真的,許允兒對於這件事她是生氣的,因為她覺得自己像是被騙了一樣,她為了不傷害到他,而選擇傷害了洛寒,可到頭來他卻是反過來傷她,她承認她又是隱瞞他,可是遠不比他這個來得嚴重,因為她和他在一起,是傷害了一個男人來換得的,他居然這樣的對待。
仔細想來,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底細是什麽,他的身份,他的家人,他的職業,她從來就不會去問,因為她覺得他會告訴她的,她覺得他不會隱瞞她什麽的,因為他說過他會對她好,不會欺騙她,她都相信了,可是現在他這些隱瞞又是為了什麽,如果他說著是善意的謊言,那麽洛寒對她的謊言這世上就再也沒有人與之比擬善意之說了。
當時,她真的想就這麽一走了之的,可是當他拉著她的手,用乞求的眼神看著她的時候,她有覺得是那樣的於心不忍,因為她已經傷害了洛寒了,她不能再傷害他了,隻是,她那個未婚妻的神情,她是真的不想再去麵對了,隻是轉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是有難言之隱,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的吧,那麽他們的結局就猶如她和洛寒的結局那樣了,一生都帶著遺憾帶著懺悔。
隻是,她當時是多麽的後悔留下來,不然就不會這樣子,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誰爭一個男人,可是那時候,她就真的像是個第三者,然後搶別人的男人,這麽下賤的行為,居然被扣在了她的頭上,她來來回回的折騰,到頭來卻承認了最沒有身份的第三者,這一點,真的讓她接受不了,甚至是有些崩潰。
她記得從瀟那裏出來的時候,也就不過下午三四點,然後和歐陽凱一起離開,然後哪裏都沒有去,而是直接去了他的房子裏,可是那套房子根本就不是以前他住的,她從來不知道他在這樣豪華的小區裏也有一套房,這些,她本不應該知道的,這畢竟是人家的隱私,所以,她告訴自己,不要多想,隻是他的財產隱私。
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在他準備開門的時候,那個門好像感應到了主人回來一樣,自動的就開了,然後,門後站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她見過,在電視上,在雜誌上,海報上,她是有名的模特。
喻妃婭,竟然是歐陽凱的未婚妻。
誰都知道喻妃婭的身世顯赫,能和她從小有聯姻的,想必他的背景也不低,這一點,她還是知道的,也就是說,歐陽凱隱瞞了他很多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都是她不敢去忽略的。
麵對著喻妃婭,許允兒真的覺得自己沒有臉麵一樣,因為她可以從她的眼神中看出怨恨,怨恨她從她身邊搶走了阿凱一樣,而且就連她自己心裏都覺得,是她破壞了喻妃婭和阿凱之間的關係,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真的都是她一樣。
……
“確定不讓我送嗎?”
看著跟前的許允兒,歐陽凱這樣問道,他多希望她能點頭,可惜她連一個微笑都不給他,隻是輕微的點頭,也不道別,就這樣轉身離開了,看著她的背影,歐陽凱抿緊著嘴唇,他感覺,他快要失去她了。
看著歐陽凱的身影,縱使沒有站在他的跟前觀察他的神情,喻妃婭還是能猜得到他的表情,他的不舍和悲傷,她知道著看著是多麽的難受,可是她的恐慌她的悲傷,他能看到嗎?他還會注意身後的她的憂傷嗎?以前小的時候,哪怕隻是小小的一點小難過,他都會想盡辦法的哄她開心,仿佛是把她當個寶一樣。
可如今,時過境遷了嗎?她的淚,她的悲傷,再也得不到他的關懷,他的注意了。
許允兒,你搶了我的男人,我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越過歐陽凱的,喻妃婭看著許允兒快要消失的身影,然後在心裏這樣起誓道。
……
早晨的氣溫真的是涼涼的,涼到了她的心裏,然後疼疼著。看著沒有幾個人影車影的街道,許允兒心中的失落感是那樣的強烈,心中的那份委屈是那般的濃厚,她最終還是忍不住的蹲下身子哭了起來。
是誰說重生後的生活都將會是美好,那她的美好到底去了哪裏,還是她在從荒島回來的途中給丟失了,或者是落在了荒島上了嗎?
在荒島的時候,她一直不停的和瀾湘說,過去的就讓她過去吧,老天讓她們兩個同病相憐的女人相遇相知,最後成為了好朋友,其實是對她們的偏愛,她們隻要過好現在就好了。
“允兒,你說如果我們真的有機會離開這座荒島,你覺得我們的生活還會和以前一樣嗎?一樣的憂傷,一樣的左右為難,一樣的自我傷害和他害。”在他們還沒有被嚴洛寒帶離荒島的時候,瀾湘曾這樣問過她,她也還記得她當時的回答。
“不會,重生後的我們,一定會是美好的,所有的一切不開都將是過往,既然我們算是死過一次了,那麽我們先前都那些所有事物都也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們是全新的我們,所以,我們前方的道路也將是全新,都是美好的。”
蹲在地上,許允兒的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完全不受她的控製。
為什麽,為什麽她現在的生活沒有像她自己在荒島上說的那番話一樣,為什麽她和瀾湘都不能像重生一樣的重新開始,為什麽她們的悲傷還是重生了,為什麽她們的傷害還是沒有死去,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會這樣。
“老天,你怎麽可以這麽對待我們,真的都是我的錯嗎?是我活該嗎?所以你才會這麽迫不及待的要懲罰我嗎?”
把頭埋進自己的雙膝裏,許允兒真的好想豪放大哭,像孩子一樣無拘無束的哭泣,像孩子一樣不顧任何人的眼光,隻要是哭出來心裏就會好受些了,她真的好想哭,“這都是報應,報應來了,真的來了。”
她終於是體會到了洛寒的感受了,那種似乎被孤立出來的感覺,那樣的感覺是多麽的難受,就仿佛自己隻身來到一片荒蕪的樹林裏,周圍的霧氣很大很濃,她迷失了方向,她看不清周圍是什麽,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她在那裏一直的奔跑著,希望能找到出口出來,可是跑著跑著才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原點,出口不知道在哪裏。
她,迷路了。
“轟隆!”
天上忽然響起了一聲震徹山穀的雷聲,讓本是寧靜的早晨忽然有了突然起來的爆響,終於是將還在睡夢中的人們給驚醒了,孩子被嚇醒之後,有些哭有些茫然,大人們則是忙著起來收衣服或者其他,緊接著是一道閃電像是一把刀一樣從天邊直直的砍到地麵,瞬間擦出了令人發指的火花,讓本是有些灰灰的早晨的天空像是被劈開了兩邊似的。
雷聲也打了,閃電也劈了,最後,暴雨終於閃亮的登場了。
暴雨的到來,讓本是沒多人個人影的街頭瞬間一套而空了一樣,放眼望去,似乎已經沒人了,暴雨中的街道被雨水打得有些狼狽,有些不堪,有些無助,有些落寞,有些傷神。可這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蹲在雨中哭泣的許允兒更狼狽,更不堪,更無助,更落寞,更傷神。
冬天的早晨本來就清冷得可怕,再加上這暴雨的襲擊,許允兒覺得她的身子似乎不是自己的了,冷到了疼,疼到了麻木,麻木到了再也沒有了知覺。
許允兒多麽想,在這場暴雨過後,她會被這暴雨給帶走,那樣她就不用麵對傷害和被傷害了,她似乎已經玩不起這人生遊戲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了洛寒,然後也傷害了阿凱,現在更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變成了第三者,傷害了喻妃婭,她就是這麽個惡果,她生來就是來傷害人的,還不如不來!
“老天,如果你覺得我太壞了,就請你帶走我吧,那樣你掌管的世界將會幸福快樂很多了,我求求你。”
許允兒說這句話的時候,雙肩一直的抖動著,不知道是因為哭泣而抖動,還是因為被暴雨滴打之後因疼痛而抖動,或者是冷得發抖了,隻是她的話再者暴雨中卻始終沒能夠清晰,或許是她說得太小聲了,或許是雨聲太大了,蓋住了她的話音,隻是,這句話說得再大聲也沒人聽得到,因為這外頭除了她這個瘋子不躲雨,還會有誰出現在這恐怖的暴雨中。
隻是這雨水真的打得她好疼好疼,疼得她情不自禁的抱緊了自己的身子,她以為她會被淋得麻木的,她以為她沒有什麽知覺的,無論是冷還是疼,原來不是的,一開始的麻木隻是她她的短暫性忘記,隻是現在的疼痛,帶著她內心的撕心裂肺。
她此刻忽然好恨,真的好恨!
可是她該恨誰,恨自己的咎由自取嗎,還是恨洛寒的無情拋棄,還是恨阿凱的有意隱瞞,還是這老天,她到底該恨誰啊!
“許允兒,你真的好悲哀啊。”
仰起頭,許允兒任由暴雨暴打著她蒼白的臉龐,她想讓暴雨將她打清醒些,縱使這雨水像是一個又一個重重的耳光一樣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疼得直流眼淚,隻是,現在還有誰分得清她臉上流的到底死淚水還是雨水呢,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許允兒忽然覺得自己的視線開始了模糊,她的身子越來越疼,也越來越弱了一樣,因為她感覺自己似乎沒有力氣撐起自己的身軀了一樣,就在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終於還是抵抗不了自己的意誌力,最後重重的昏倒在了暴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