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沒什麽。”文大夫看了徒弟一眼,他徒弟為人還算是口嚴,但是,太子把他一個人找出去,那就說明這件事不願多聲張。
“哦。”趙威轉了轉眼珠,他跟他師父這麽多年,很多事清楚明白。雖然肚子裏有點小埋怨他師父竟然不跟他說,可是多年來文印積威甚重,這時候他也不敢多說什麽,摸摸鼻子就走了。
可是文印翻啊,翻啊,這一翻書就翻了三四天,翻得他蓬頭垢麵,滿臉憔悴,還是沒找到能夠拿出去的避孕方法。
一勞永逸的不能,傷身的也不能。有不傷身的藥物,但是會壓製那方麵的需求,想來也是不成的。
文印不知撓掉了多少頭頭發,壽命都要折進去四五年了,可還是一籌莫展。
“師父,這是您愛吃的豬場,多少吃一點吧。”看他這樣,雖然混蛋,但是把師父當成了親爹的趙威看著心疼了,這天端著一大碗蓋著醬爆豬腸的米飯,蹲在了文印身邊。
“吃不下!拿……”
“師父,多少吃一點吧。”
“拿過來!”突然,文印麵色一喜,一把奪過了大碗。
“多少吃……啊?”趙威還勸著呢,沒注意文印變了說辭,更一個不留神,碗也沒了。
文印端著碗,看著裏頭的醬爆豬腸哈哈大笑了起來。
“師父!您、您沒事吧?”老頭這樣,可把趙威嚇壞了,還以為他師父這是因為那個神秘的久攻不下的難題發了失心瘋呢。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威兒,你去廚下問他們可還有腸子?不隻是豬腸,羊腸、牛腸隻要有的盡管拿來!”
“師父,那麽多您老哪吃得下啊?況且那於養生也不利啊。”
“誰說我要吃的?我要用!不要說做熟了的,要生的!對了,還得洗幹淨了的。”
“啊?是。”趙威聽話跑走了,稍後便帶著兩個小廝,斷了三大盆的腸子來。兩盆的羊腸,一盆的豬腸,都是洗幹淨了的。
文印看著這些腸子,笑得滿臉褶子更繁複了,也笑得趙威後脖頸涼……
一開始吳笑煙跟薛懷瑞說的是給二公主薛之瑩過滿月的事情,可是不知不覺,這事情就轉到了要給承璐和之袖啟蒙上去了。
“兩個孩子還不到兩歲呢,這是不是太早了點?”
“隻是準備,並非是現在就要讓他們怎麽著了。總得從現在起,開始準備起來了。”
“說的也是。”吳笑煙點點頭,那頭薛承琅從搖籃裏醒來,啊啊叫起來了,“冬青,把二哥抱來。大郎,要不待會把幾個孩子都叫來在這吃飯吧。”吳笑煙抱著承琅,小家夥一到她懷裏,立刻朝她胸口上蹭,吳笑煙不由得笑罵道,“哪裏來的小饞鬼啊,睡飽了就吃,你哥哥姐姐都沒這樣的。”
話雖然這麽說,可她還是鬆開了懷讓承琅湊過來。承琅喝上了,吳笑煙卻奇怪怎麽這半天都沒聽薛懷瑞動靜?
“大郎?哎喲!你這是怎麽了?”
原來她一抬頭,對上的正是薛懷瑞一張黑得不能再黑的臉。
薛懷瑞一屁股坐在穿邊上了,他也不隱瞞,咬牙切齒的跟吳笑煙說了倆字:“嫉!妒!”
吳笑煙剛想笑薛懷瑞跟你自己的兒子嫉妒什麽,但她忽然回過味來了。
——
薛懷瑞回來這幾天,可沒一次主動去見承璐和之袖,之前她也提議過一家四口一塊吃飯之類的,可總被薛懷瑞岔開話題。她當時也沒在意,卻原來這問題已經被她忽略這麽久了嗎?
吳笑煙直視著薛懷瑞,她的男人,可不也是她的大男孩嗎?
他們兩人孕育了後代,但薛懷瑞事忙,本來就是聚少離多,她的時間再被孩子們分去,可不是忽略了他很多嗎?
“傻子。”吳笑煙抬手,原本要撫摸著薛懷瑞還有點距離,但薛懷瑞自己湊了過來,用臉頰貼著吳笑煙的手,“你於我來說,永遠是最重要的,比誰都重要。”
有的女人為孩子而活,有的女人為丈夫而活,薛懷瑞對吳笑煙最重要,可吳笑煙該說是為自己而活。她愛薛懷瑞,因為薛懷瑞先愛了她,那全心全意的付出,她怎麽可能無動於衷?
孩子是從她身上掉下的肉,她也愛他們,但是……
從小到大,吳笑煙見多了為孩子付出一切的爹娘,也見多了為了錢、沒了活命、為了其他兒女,乃至於就隻是看不順眼,而賣掉孩子、殺掉孩子,甚至吃掉孩子的人。
反過來,同樣為了各種各樣的原因,丟棄、殺害,吃掉爹娘的孩子也一樣不少。
看得多了,心也就硬了,能進到她心裏最裏頭的,也就隻有薛懷瑞了,孩子們也還是差了一截,誰讓他們的爹,比他們來得都早呢?
吳笑煙的傾訴,讓薛懷瑞黑臉舒展,麵上露出了一分愜意的笑容。
吳笑煙想了想,問他:“可要和你兒子一塊喝奶?”
本來是一句揶揄,但吳笑煙顯然是忽略了煒國太子爺的厚臉皮。
“喝!”
吳笑煙噗嗤一聲笑出來,雖然意外,她卻也坦蕩,將另外一頭的衣襟也撩開:“來喝吧。”
——
她總覺著自己的胸太小了一點,兩回生育,總算是讓這點遺憾不那麽遺憾了。
薛懷瑞嗷嗚一聲,雖做出了餓虎撲食的樣子,實則動作既輕盈又小心,不會給吳笑煙造成一丁點的不舒服。
原本迎春已經走到了門口,正要敲門,聽到裏頭的動靜,趕緊又走回到冬青身邊了。
“前頭不是有事嗎?怎地不去叫?”冬青奇怪問她。
“那裏頭……”迎春雖然已經聽習慣了,可終究她自己乃是個未嫁的大姑娘,讓她說那是死也說不出來的,麵上更是升起兩團紅暈。
“前頭來叫的事情,夫人不是說立刻通報嗎?”冬青眉頭擰了起來。
“現在去說,怕是太子和夫人也不會聽不見呢。”迎春不高興了,她雖然比迎春小上幾歲,可說起來當年根本是一塊伺候夫人的,隻是她得用的早而已。她倆也沒說誰壓著誰一頭,如今都是大丫鬟。
冬青看她一眼,自己去門口了,站在門外頭揚聲叫著:“太子,錢總管前頭派人來說有事找您!”
“哎?你……”
“我也想看你倒黴呢,隻是這是大事,怕是要連累得我也受罰,且若是誤了什麽事兒,那活剝了咱倆的皮也是賠不起的。”冬青和迎春其實也是互相比著勁兒的,但事情和事情不同。迎春多少還是明白啥叫軍國大事的,雖然她們接觸不到,可也知道這種事乃是最最緊要的。若是廚房做了一鍋放不得的點心之類的,迎春壓了也就壓了,但這可是正事。
果然不一會兒薛懷瑞變出來,行色匆匆的去了。
薛懷瑞一走,迎春就瞪了冬青一眼,徑直進屋去了。冬青在心裏冷笑一聲,跟她後邊進去。
“冬青方才做得可真好啊,可要什麽賞?”
迎春還以為吳笑煙說的乃是反話,可一看吳笑煙笑著倚在床頭,分明是真心實意的,抿了抿嘴唇,低下了頭。
“都是奴婢該當的,不敢說賞。”
“賞不賞可是我說的算。”吳笑煙如今的底氣是越來越足了,“這樣吧,太子帶回來了不少的好東西,可我現在在月子裏也沒法子去翻。等到我出了月子,看看太子帶回來的東西,咱們到時候再說怎麽賞。”
“那奴婢便謝過夫人了。”這次冬青沒拒絕,笑著福了一福。
薛懷瑞到了前頭,知道是文大夫找他,立刻眼前一亮,把文大夫叫進書房了。
“大夫可是有了兩側?”
“啟稟太子,這世上十全十美的藥是沒有的,但老夫卻找到了一物,幾近萬無一失。”
剛聽著薛懷瑞還有點失望,可是後頭那話,立刻讓薛懷瑞興奮起來的:“是何物?快快拿來。”
文印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塊荷葉?
這荷葉明顯裏頭包著東西,薛懷瑞心中奇怪,一般荷葉抱著的不都是吃食嗎?
“腸子?”
“啟稟太子,此乃羊腸。隻要束住一頭,然後套在那處,行事的時候,自可萬無一失。”
薛懷瑞一聽卻先是皺起了眉:“此物可幹淨安全?”
“太子放心,此物老夫已用藥物事先浸泡過,不但於身體無害,反有種種益處,隻是要新鮮製作,且不宜保存過久。”
薛懷瑞拿過來,他對於動物的心肝腎都能吃得,唯有腸子是不碰的,如今這羊腸拿過來,確實聞不到腥臭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氣,他原來以為這是荷葉的味道,沒想到是藥物。
文印見薛懷瑞拿過羊腸子揉捏了兩下,還拉拉扯扯的,老頭心說:太子爺的本錢還真是“硬氣”得厲害——那拉扯的大小,就能知道是薛懷瑞看看能不能塞下自己的物件了。
薛懷瑞擔心羊腸子脆弱,沒想到這東西韌性還真好,該是盡可以塞進去沒問題的。這麽想著,薛懷瑞滿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