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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那被問的張哥反問:“你不知道?”


  “知道什麽啊?張哥你忘了?年前我就跟著老婆回娘家了。”


  “哦!這倒是,我告你啊,看剛才那位沒有?當今貴妃的異母弟弟。”


  “貴妃?那位……貴妃?”


  “不是那位還能是哪位啊?”張哥白了這同伴一眼。


  “喲!那……那剛才那位攔著人的又是哪位?這可是膽子夠大的啊,而且那位吳公子竟然就認了?難道是吳公子的哥,貴妃的另外一位弟弟?”


  “胡咧咧啥啊!”張哥給了同班一個白眼,“後邊那位,那是吳公子的侍衛。”


  “啊?這……侍衛攔著主子?”


  “那位是吳公子的侍衛,但是聽說,也是宮裏派下來的。而且你今天看見的這還是哪跟哪啊,都是小菜。前些日子,那吳公子剛出來的時候,那才叫熱鬧呢。”


  “哦?張哥,快說說!”


  “咳!”


  “小二!上一壺桃枝香!再來兩個小菜!”


  等到桃枝香和小菜上來,張哥高興了。能到這來吃喝的,即便是坐在大堂裏,也不缺這倆仨錢,要的就是這份麵子,還有這種讓人追捧的快感。


  “你是沒看見,這位吳公子出來,跟著的不隻是那個侍衛,還有另兩個侍衛,與一個嬤嬤,一個內侍。”


  “都是宮裏出來的?這架子夠大啊。”


  “哪裏是架子啊?那天也是在這宏盛樓裏,吳公子頭一回來,先是叫了雅間,你該是知道的,那雅間,進去,什麽都不要也得掏一百兩。結果他剛要朝裏進,就讓嬤嬤給攔了……”


  “吳少爺,您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是二十兩,用不起雅間。”這位嬤嬤姓陶,長得是身寬體胖,一臉的橫絲肉。別說是止小兒夜啼,就是大人在不恰當的時候看見,也得嚇個好歹的。


  “誰他媽的……”吳友年罵出來了,可是一看見人,嘴巴立刻就閉上了——原來他這一路走來,根本就沒注意有沒有人跟著。結果這一看見陶嬤嬤立刻就蔫了,這位陶嬤嬤可是教導他規矩的人,吳友年早就被她打怕了,看見人就腳軟。


  可是軟了之後,吳友年又來精神了:“嬤嬤,這侯府都是我家的,侯府那麽多的銀子,怎麽可能還不夠我吃一頓飯的?”


  “娘娘吩咐了,讓奴婢看著少爺。”


  “你……”吳友年惱了,可是一看陶嬤嬤身後還跟著太監,跟著侍衛,他趕緊把嘴巴閉上了。心裏再怎麽不滿,吳友年也還是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隻能灰溜溜的在大堂裏要了一壺酒,兩道菜。


  臉色難看的吃了,又灰溜溜的走了。


  “這……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該說貴妃娘娘家教甚嚴嗎?”聽張哥說完,那問的人大笑不止,“得虧貴妃娘娘不是我姐姐。”


  “我看這個吳友年啊,也不是好東西。”張哥喝了一口桃枝香,咋咋嘴道,“知道貴妃的爹是怎麽回事嗎?”


  “這個是知道的,話說,我也不覺著自己是好人,可自家的婆娘、女兒那該是好好護著的。貴妃的爹將貴妃賣為奴婢,轉過頭來女兒得勢又來享福,這可真是……嗬嗬!我要是有個這樣的爹,我拚著殺頭,那也要一刀子捅死他!”


  “你說的這都是老黃曆了,你可知道,那位喜樂侯賣了女兒,是因為他要入贅現在的老婆家裏。”


  “哦?還有這事?”


  “真是!所以,他這兒子原來是跟著入贅的母親姓,姓趙。貴妃怎麽說也是吳家的女兒,結果他爹其實現在該姓趙了,你說可笑不可笑?”


  這些閑人,雖有些無賴習性,可卻沒幾個人是大奸大惡的,如今就通過他們的嘴,吳家的那點事,被扒得一清二楚。


  不過,像閑人這樣,覺得這爹不孝敬也罷的,還是極少數。在這個年代,大多數人的想法是:爹就是爹,生育之恩那是天大的,不過貴妃的做法也沒錯,畢竟貴妃又不是不孝順她親爹,而是派人管著弟弟。


  對老百姓來說,要是紈絝們上街,背後都跟著這樣的人,那可就太好了。


  別人覺得好,但吳友年可是憋屈大了。


  其實二十兩銀子不少了,過去在家鄉,吳友年一個月也就五六兩銀子,可是地方不同了,當然不能等而待之。吳友年想買點什麽都拿不出手,賒賬?後頭跟這的人能直接把東西從他嘴裏摳出來,給人家放回去。


  喝花酒,還沒進門就被人拽出來了。


  因為身後跟著人,還沒銀子,他根本打不進欽京的紈絝堆,這就更沒法玩了。


  “娘!”這天出去,又帶著一肚子氣回來,吳友年直接就朝他娘去了。推門進來看見吳趙氏,吳友年就僵了一下。


  他娘穿著一層疊一層的厚厚那綾羅衣衫,插的一支挨著一支的滿頭珠翠,因為太過閃亮,差點被晃了眼睛。


  “我兒,什麽事啊?”吳趙氏細著嗓子,抬起手來端著茶杯--動作倒是還算文雅,就是她那兩隻手上加起來十個各式戒指,還有手腕子上加起來比戒指隻多不少的各式鐲子實在是太晃眼。


  吳友年咧著嘴努力笑了一下:“娘!那婆子還有太監,你什麽時候給我弄走?!”


  “你以為為娘的不想啊?”吳趙氏瞪了吳友年一眼,“跟著你的隻是個小太監,大的那個在咱家後院做老爺呢。沒根的死太監,不知道吞了老娘多少銀子!”


  “那、那娘給我點銀子唄。”


  “沒有。”


  “!”吳友年立刻便梗著脖子站了起來。


  吳趙氏也不懼他:“你莫要與我紅臉,你可見我身上這些?都是侯府庫房裏的東西,但銀子卻是沒有,咱家的花銷都讓那死太監攥在手裏呢。”


  “那我若拿了這些東西去當了銀子?”


  “盡管去拿!隻是若你當得了銀子,記得與我說一聲,我也好去當。”


  吳友年當即轉身就走了,無奈他到庫房的時候,看庫房的婆子卻死活要他拿來夫人或趙大人的條子,否則是絕對不會讓他進庫房的。吳友年隻好又跑了一趟,拿了吳趙氏的條子,不過吳趙氏也是小氣人,明明說了讓他盡管去拿,吳友年要條子的時候,吳趙氏卻隻給他寫了一匹絹的條子。


  “先賣個試試啊。”吳趙氏笑眯眯的說。


  吳友年有意多要些,便有膀大腰圓的婆子進來了。這卻不是宮裏的嬤嬤,而是吳趙氏自己買的奴婢了。


  看看婆子的胳膊,再看看自己的細腿,吳友年吞口唾沫,走了。


  取了一匹絹——還是素絹,顯然這是吳趙氏自己看不上,本想讓侍衛幫拿著絹的。可是他把絹遞過去,侍衛半天不動彈。吳友年想發怒,可再次看看侍衛的胳膊,和自己的小細腿,老老實實自己抱著了。


  趙當鋪當絹倒是挺順利的,人家報了個書:“二兩,死當三兩。”


  吳友年也不知道布料的好壞,剛想說三兩就三兩,跟著他出來的太監說話了:“你這當鋪可真是店大欺客,雖說當鋪吃貨人那是應當,可也沒一下子砍了九成九的道理。這乃是葛絹,色如稠漿,觸之微涼似水,雖非上品,但一匹五十兩也是要的。”


  “這位客官,您說的那是賣,可我們這是當啊。”那當鋪的先生笑了笑,並不以為對方是個太監而有所畏懼。


  “那我們不當了。”太監過去把絹不拿過來了。


  “哎?!”吳友年一聽條件介紹,也覺得當鋪不地道,但是……當時拿到手的銀子才是實打實的,雖然說他們鄉下也能用布匹之類的當錢用,但是欽京不成啊。他想奪,他比不了粗壯婆子,比不了侍衛,這太監可比他瘦小,但是他剛有動作,外邊侍衛就進來的。


  來的時候這兩人都不幫他拿著絹布,這時候那利索啊……


  吳友年一肚子的氣,知道自己是當不了了,隻能跟著出去。


  不過,回去的路上,吳友年遇到了一件好事,一件……英雄救美的好事。


  吳友年是知道家裏的絹能當錢了,但是知道了也沒用啊。奴大欺主,人家不讓他用啊!

  他也想反怒,奈何沒底氣。這些人可不是身契在他們手裏捏著,隨便他捏扁揉圓的尋常仆役,人家是宮裏人。


  正垂頭喪氣的朝外走,路邊上忽然傳來了爭執聲。
——

  吳友年這段時間被看管得緊,兜裏又沒錢,就添了個愛看熱鬧的毛病。一聽聲音,他就立刻朝看過去了。


  結果就看見一位布衣的妙齡女子與一個老漢並排跪在地上,兩人都哭得淒淒慘慘。站在他們對麵的,是位年歲不小,卻依舊打扮得花枝招展,露出大半個白嫩胸脯的高大婦人。


  “我說趙二啊,你何必鬧得這麽不痛快呢?”婦人用扇子遮住臉,她說話的聲音意外的好聽,“你看,你借了錢還不了,我替你還了錢,你把女兒押給我,不是正好?”


  “宋娘子,還請娘子寬限幾日,老頭子必然能把錢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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