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容時和宋瑜走出宿舍區，正好和迎面走過來的陸鳴和蔣星澤打了個照面。
那兩人有說有笑，看起來關係很好。
宋瑜打趣道：「不怕那副手給你招一群敵人進來？」
學生會納新一般都由副主席負責，主席只要確認最後的名單就可以了。
見那邊兩人看過來，容時移開視線：「只要不把你招進來，我都無所謂。」
宋瑜：「我有那麼差？」
容時：「怕出人命，我賠不起。」
宋瑜：「……」
容時本不打算理會，可陸鳴卻跟他打招呼。
「容時，見到學長不打個招呼？」陸鳴笑著說。
被這話一提醒，蔣星澤的表情變得一言難盡。
就算卸任了，他也是容時的前輩，對方連基本的尊重都沒有！
容時：「我沒有舉報他瀆職就已經很客氣了。」
蔣星澤臉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容時看向陸鳴：「私人交情我不管，但工作上的事希望你來問我，一個自己本職工作都做不好的人有什麼資格指導你？」
「容時！」蔣星澤臉都黑了，「你——！」
沒等他說完，容時拍拍陸鳴的肩膀：「你是我的副手，各項能力都很優秀，我一直很看好你，別讓我失望。」
陸鳴：「你——！」
一腔罵人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別人要是罵你，你可以理直氣壯地罵回去，可對方把你誇上天，每個字都帶著尖刺，全往肉里扎。
毫無辦法，只能吃下這悶虧。
說完，容時看也沒看蔣星澤就走了，把囂張詮釋到了極致。
留下兩個人從最開始的其樂融融變成了不尷不尬。
陸鳴見蔣星澤臉色很差，忙不迭地解釋：「我跟容時關係不好是公開的秘密，根本不是他說得那樣——」
蔣星澤淡淡地看過去：「是啊，你是他的副手，我操什麼心？」
陸鳴：「不是的，學長，我覺得你比容時有能力——」
沒解釋完，蔣星澤就冷著臉走了。
一陣冷風吹過，陸鳴咬緊后槽牙，在心裡把容時罵了一萬遍。
宋瑜一手搭著容時的肩膀，笑得停不下來：「好一招離間計，沒看出來你心機這麼深吶，我都開始可憐陸鳴了。」
蔣星澤怎麼說也是上屆第一名，做了一年高高在上的主席，自尊心比誰都強，被容時這麼一拉踩，就差原地崩潰。
想到陸鳴懵逼的臉，宋瑜就想笑。
容時像撣灰塵似的撣開肩上的手。
陸鳴的嫉妒心他上輩子就領教過，既然不打算跟陸右啟扯上關係，對陸鳴也不需要多花心思應付。
宋瑜把被嫌棄地手揣進口袋：「就算故意得罪所有有頭有臉的人，你也不可能安全。」
又說：「這些污點都無法掩蓋你的價值，就算得罪兩方人，還會出現第三方來招攬你。」
容時偏頭看他。
宋瑜噙著笑，「你必須要有個觸犯底線的大污點，和我結婚是最優、代價最輕的選擇。」
容時神色沒什麼波瀾：「說了半天，就是想讓我娶你？」
宋瑜：「……你是不是辣椒轉世？」
容時：「？」
宋瑜：「不嗆人會死？」
容時：「……」
午休時間，容時去千帆辦公室送資料，正好碰上秦霖過來送湯。
千帆把容時當成寶貝疙瘩，拉人過去一起喝湯。
邊喝邊討論上次模擬機甲戰的事。
「你小子在哪學的技術？別告訴我是星戰啊，那種全自動的能學到個屁。」
星戰並非全自動，但為了增加遊戲可玩性，降低門檻，設置了ai輔助。
像是一個需要十個鍵位才能完成的動作，只要摁對前五個就能由ai智能補全。
容時：「認識的學長教的。」
這答案顯然不能讓千帆滿意，又追著問了一長串問題。
可容時卻老神在在的，不說就是不說。
秦霖在一旁笑：「你就別為難他了，喝個湯還不讓人安生。」
千帆低頭酌了一口，委委屈屈地嘀咕：「你凶我。」
容時：「……」他為什麼要在這裡當燈泡？
個人終端響了，趁著倆老自認隱晦的卿卿我我，容時調出信息，是01匯總的關於林沫和林鐺兩人的信息素報告。
容時讓01調取了感應裝置里的資料進行篩選，分析出林鐺兩次發情時，信息素強度的曲線。
第一次在c8實驗樓的曲線圖和林沫的放到一起，幾乎完全重合。
而倉庫那次的則是平穩上升，數值只超出正常範圍不到10%，這種水平的信息素連一般alpha都不會受影響。
有什麼區別？因為胡峰是他想要攻略的對象？
容時放下碗：「秦教授，除了二次分化，信息素強度真的不會改變嗎？」
哐當一聲，秦霖手裡的白瓷勺子脫手，掉進了碗里。
「你啊真是老了，勺子都拿不住。」千帆嘴上抱怨，迅速拿過毛巾幫他擦濺濕的手。
注意到自己的失態，秦霖接過毛巾胡亂擦拭：「以目前的科學研究表明，確實不能改變，但——」
他避開容時的眼神。
看著桌上剩下半碗的參湯。
「科學就是一個不斷被推翻的過程。」
從辦公室出來，容時眼前不斷閃過秦霖兩次異常的反應。
遠遠看到宋瑜走過來，容時腳步一轉，準備抄小路走。
宋瑜：「站那別動。」
容時繼續走：「……」你讓我別動就別動？
突然聽到一聲慘叫，餘光正好看到宋瑜一個膝擊把一個alpha踹倒在地。
「路這麼大非得往我身上撞？」宋瑜不緊不慢地從地上那alpha的身邊走過去。
「囂張什麼啊。」那alpha捂著肚子站起來，「你能跟容時玩就不能跟我們玩？又不會少塊肉。」
他同伴快走幾步攔在宋瑜面前，眼神輕挑地上下打量宋瑜：「像你這麼騷的，一個alpha怎麼滿足得了你？我們可一點都不比容時那廢物差。」
宋瑜從鼻腔里發出一聲輕嗤：「我現在心情好，不想跟你計較，在我後悔前趕緊滾。」
「裝什麼清高！」alpha被一刺激，突然朝他撲了過去，「就是個給人玩的！」
沒等宋瑜出手，這alpha就被一股巨力給拋了出去。
「二年級杜瑞，黃龍，言語挑釁侮辱學弟，並有攻擊傾向，記處分一次，罰每天思政模擬卷十張，做到九十分為止。」
alpha還沒起身就聽到了容時的聲音，就像死神下的判決書。
「憑什麼處罰我們？！是他自己粘上來的！」alpha指著宋瑜，說得理直氣壯。
「對啊！他是什麼樣的人全校都知道！」另一個alpha說，「容主席，你可不能公私不分啊。」
見宋瑜神色不對，容時拉住他的手腕就走：「要是不服，可以去學生會辦公室登記。」
沒走出一步，宋瑜就掙脫了他的手，隨手抓住邊上的桃花樹枝折斷，一腳踹飛那個alpha，踩著人的胸口。
alpha極力掙扎，看到他手裡七八根斷枝，瞳孔一縮：「你、你想幹什麼？！」
宋瑜的笑里透著涼薄。
「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做點什麼，不是很對不起找你們來的人？」
「住手。」
容時注意到他的意圖，走過去阻止，卻晚了一步。
宋瑜手裡的樹枝粗魯地塞進了alpha的嘴裡。
「啊——！」alpha痛得全身扭動，卻怎麼都推不開宋瑜，臉上嘴裡被樹枝尾端的倒刺扎得血肉模糊。
宋瑜就像沒聽到慘叫，笑著將樹枝繼續用力往他嘴裡摁。
「放開他！」
另一個alpha捏著拳頭就沖著宋瑜的後腦勺來。
脖子突然一痛，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下來，又很快冰涼一片。
他收手去摸，摸了一手的血。
「殺、殺人了！」alpha捂著脖子，再也不敢靠近半步。
周圍尖叫聲一片，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軍校里發生鬥毆事件很正常，畢竟是一群血氣方剛的alpha，又是以武力為尊的地方。
大多數人看到打架都能若無其事地路過。
可現在的事態卻比打架嚴重很多。
容時扔掉宋瑜手裡染血的樹枝，把他另一隻摁著樹枝的手也鬆開，沉聲道：「瘋夠了沒？」
這次宋瑜倒是沒掙脫，一臉乖巧：「是他們先挑釁我的。」
校醫隊很快過來，將兩名傷員帶走。
被劃破脖子的倒還好，另一個已經意識模糊，毀不毀容先不提，舌頭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二年級的教導主任鄭海聞訊趕來，又遇上千帆，兩人看到地上那攤血，又看看沒事人似的宋瑜，臉色都很差。
容時走到兩人面前，低聲說：「這事我會妥善處理的。」
鄭海還要說什麼，千帆卻先開口了：「就相信容時吧，他有分寸的。」
最終，鄭海讓圍觀的學生都散了，自己嘆著氣離開了。
「跟我過來。」經過宋瑜身邊時，容時冷著臉說。
宋瑜從口袋裡拿出消毒巾擦手，神色平常地跟了過去。
容時的餘光從他身上掃過。
上一世，他初入軍部時沒權沒勢，提過很多提案卻在陸右啟那就被殺了。
可後來，那些提案中有很多被實施了下去。
他特意去查過，無一例外全部都是二王子提的。
那時候他想過，二王子可能是和他差不多的人，他們的很多想法高度一致。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這小子又瘋又狠辣，還有嚴重的自毀傾向，隨時都有可能失控。
走到沒人的地方，容時淡聲說：「還記得上次我怎麼告訴你的？」
宋瑜快走半步，側在他面前，漫不經心地笑：「說你要娶我？」
容時：「你——」
【警告！西北25度方向，有爆髮式高熱反應！】
在01的聲音響起的同時，容時抱著宋瑜的肩膀往後躲進拐角。
一道熱源擦過容時的左臂打在牆壁上，留下一個極細極深的彈孔。
容時握著01化成的銀色手|槍，視線所及的地方出現了各種註解和一個虛擬瞄準器。
【正在壓縮空氣——已儲備10發空氣彈】
他舉槍朝著遠處一個建築物發射。
一聲輕微的破碎聲后，那個地方出現了一個註解窗口，顯示狙|擊手已被擊中，失去行動能力。
宋瑜的視線從容時手裡的槍上快速掃過，聯絡自己的人趕過去。
十分鐘，宿舍里——
宋瑜拿過醫療箱給容時包紮：「這次連累你了。」
容時盯著他笨手笨腳的動作，淡聲說：「是沖我來的。」
從當時的情況和彈孔的角度來看，那槍本來瞄準的是他。
看來他最近做了什麼，影響到某些人的利益了。
宋瑜拿著鑷子橫豎比劃了兩下，夾起酒精球放到傷口處擦拭：「你得罪誰了？」
容時：「……」
「酒精擦傷口，誰教你的？」容時冷聲反問，「疼的不是你？」
宋瑜湊過去敷衍地吹了吹：「這樣呢？」
忍無可忍，容時把鑷子奪過來自己擦。
宋瑜一手托著下巴，閑閑地看著：「這麼下去這種事只會越來越多，你還猶豫什麼？」
鑷子哐當一聲扔到盤子里，容時看過去：「和你結婚也規避不了所有麻煩。」
宋瑜自覺拿紗布幫他包上：「可至少能規避掉一大半視線，空出來的空間足夠你我做想做的事了。」
道理容時都懂，可想到卧室里擺的那隻能量石小貓，他就下不了決心。
——不知道小貓能不能接受二婚的。
想了些有的沒的，容時低頭一看，宋瑜給他傷口上綁了個蝴蝶結。
容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