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容時打開終端, 在個人信息中，他的婚姻狀況一欄已經變成了已婚-預結婚，對象宋瑜。
登記後半年內是預結婚狀態, 算是訂婚期，也可以算結婚冷靜期。
期間離婚，手續比式離婚要簡單。
兩人看著屏幕各自沉默。
宋瑜拍拍容時的肩膀起身：「努力在半年內離婚吧，不然我們可能會因為需要答題而離不了婚, 共犯。」
容時：「……」
關了終端，容時只想一個人靜靜, 打開卧室的門，後面卻跟條個小尾巴。
他轉身：「你還不走？」
宋瑜搭著門框笑：「結婚了，當然要睡一起。」
見容時一言不合要關門，他抬手擋住門, 收斂笑意：「這周末選一天跟我出去晃蕩晃蕩, 演戲也得演全套。」
「空。」容時淡聲，「這周末我要回家。」
宋瑜瞬間想起那隻小兔兔。
當時容時確實要回家看弟弟。
宋瑜攤手：「那辦法了, 誰讓弟弟比老重要呢。」
容時：「誰是你老？」
要順回「你」, 宋瑜的話到嘴邊強行咽了回去。
差點掉坑裡，操。
宋瑜：「你老是誰？」
容時：「你老在哪？」
宋瑜：「在這。」
宋瑜：「……」
「幼稚。」宋瑜冷笑一聲離開戰場。
容時關上門, 界終清靜了。
明天周六，他買了最早的一班飛船回母星。
打開終端，本想上星戰，可想到信息欄里的已婚, 又把終端關了。
每個周末陪小貓玩兩個小時, 這是他僅的娛樂方式，可現在卻些心虛。
回到宿舍，宋瑜去廚房倒了杯冰水, 一灌下去，翻湧的情緒冷卻下來。
「哥，成功了嗎？」秦洛聽到聲響從自的卧室探出頭。
宋瑜打了個響指，虛擬屏放大投到半空：「憑你哥的魅力，哪收服不了的alpha？」
秦洛：「……」這話好像那裡不對？
「你的個人信息不會泄露吧？」秦洛盯著那個已婚，邊走來邊問，「容時會不會知道你是王族？」
「王族信息是絕密，只要不查機密資料庫，連伴侶也查不到。」
宋瑜打開好友列表，查看容時的名片，點擊信息欄里伴侶的名字，彈出的窗只顯示了他的名字、別、年齡。
「今晚該知道的人會知道，這兩天他們的人至少會撤掉一半。」
宋瑜關掉終端往卧室走，急需得到兔兔的安慰。
秦洛：「一半啊。」
宋瑜：「要是能讓他們相信我們感情很好，應該能撤掉更多，可惜我老婆不配合。」
秦洛：「……」老婆叫得溜。
回卧室前，秦洛突然想到什麼，低聲：「板栗他們跟蹤的那條線消息了，一部分東西流進了學府星。」
宋瑜開門的手一頓，「學府星哪裡？」
秦洛：「第八八軍區醫院。」
當天晚上，除了軍部那群人，學校也很多人守著終端不斷刷新容時和宋瑜的信息。
「卧槽！結了！」
不知道哪個群里發了這麼一條。
很快，各大群組，論壇全部炸屏。
「他們來的？！我兩個男神他媽結婚了？！」
「今晚得多少omega失戀，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哈哈哈，我們的機會來了！兄弟們雄起！我們又可以了！」
「瑪德，我竟然因為兩個a又相信了愛情！」
「我想知道他們易感期怎麼？找機構嗎？」
「想什麼呢，他倆一看是占欲很強的，怎麼可能允許對方找omega？」
第二天上課，宋瑜坐在教室里刷論壇，笑得停不下來。
「我還開始用力呢，他們怎麼相信愛情了？」
秦洛托著下巴，瞪著死魚眼：「呵，腦補是病。」
另一邊，容時起了個大早，可飛船卻因為宇宙風暴而法準點。
本來中午前能到母星，卻延遲到了下午點多。
容時回家，直接去了眠眠所在的那家託兒所。
共懸浮車停靠在路邊，他站在路邊環顧，朝道路盡頭那片花花綠綠的建築走。
眠眠出生時天不足，在體外培養液里呆了兩年，按出生時間算，他已經六歲多了，卻比一般歲的孩子還要羸弱。
接眠眠回家時他歲，自也只是個孩子，雙親不在，他要帶娃兼顧不了學業，奈之下只能選擇託管。
光線好，託兒所里的草坪上擺放著很多玩樂設施，到處能聽到孩子的歡笑聲。
容時繞他們，朝小班教室走。
經走廊時，突然聽到爭執聲，他順勢看去。
三個穿著校服的孩子圍眠眠，言辭激烈，甚至還出手推他。
「你這個謊話精，壞孩子！ 」
「你父親是逃兵，你哥哥也不要你了，略略略」
「整天抱著兔子，我最討厭兔子了！給我！」
「不要，不要搶我的兔子。」
眠眠本來低著頭吭聲，可一見他們要搶兔子，瞬間情緒崩潰了。
「吾、我父親不是逃兵，他、他是好人。」眠眠聲音哽咽，邊掉眼淚邊把兔子死死地抱在懷裡，「哥哥不要我，他數到來看我的！」
「騙人！恆星要下山了他來，他是不要你了！」
拉扯中，眠眠懷裡的兔子脫手，人也被帶著往前摔。
一隻手突然橫來，將他抱了去。
容時抱著奶糰子，垂眸看著地上這群小惡霸：「我是眠眠的哥哥，你們剛在找我？」
他天生一張冷臉，又不常笑，特別能唬人。
三個孩子一看到他的臉，頓時嚇尿了。
容時也去管，撿起地上的兔子塞眠眠懷裡，抱著人去登記室。
「哥哥？」眠眠腦子是懵的。
剛他們哥哥不會來了，怎麼一眨眼哥哥在了？
容時的指腹輕輕擦他的臉，低聲問：「他們經常欺負你？」
眠眠後知後覺地反應來，慌忙用袖子抹眼淚，搖頭：「，他們對我很好的。」
很好？容時竟想象不到那個畫面。
在登記室報備后，他帶著小糰子回家。
母星是三等星球，所謂的貧民區和繁華區。
他們家是幢普通的三層小樓，前院角落裡種了一顆石榴樹。
父親在時種了很多花花草草，後來人打理，全野蠻生長，已經完全看不出當時的模樣了。
離家近一個月，家裡什麼吃的，只找到幾袋喝完的營養劑。
已經快六點了，容時怕他餓著，拿了一袋營養劑遞去：「喝幾墊墊肚子。」
眠眠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放到凳子上，雙眼亮晶晶的接營養劑：「我最喜歡喝這個了！」
容時蹲在他面前：「是嗎？」
他記得託兒所里的伙食這麼差。
眠眠甜甜一笑，露出一小乳牙，剛喝一突然表情扭曲，整個人在抽搐：「嘔！」
容時：「……」
眠眠眼角掛著淚，吧唧嘴：「好喝。」
完又喝了一，「嘔！」
容時：「…………」
努力咽下去，眠眠準備喝第三，手裡的營養劑卻被奪走了。
「別喝了。」容時打開家裡的終端給他放動畫片，「我去買菜，很快回來。」
走到玄關，卻發現後面的小尾巴也跟來了，絞著手指，眼巴巴地看著他。
容時：「你也想去？」
眠眠慢吞吞地搖頭：「我、在家等你。」
容時略煩躁地將額前的碎發捋到後面，大手一撈，帶著小糰子出門了。
家裡附近人商店，容時快速掃蕩，分鐘后，一手糰子一手購物袋走了出來。
他會做的菜很限，不應該比營養劑好吃一點。
「哥哥，土豆洗好了！」眠眠卷著袖子，站在小梯子上，洗比他手大好幾倍的土豆。
容時切著菜：「嗯，放到那個盤子里。」
突然聽到低呼聲，他看去的同時，伸腿去。
糰子剛好摔下來，像個樹懶似的，肢並用地抱著他的腿。
洗好的土豆連著盤子一起滾到在地，摔得粉碎。
眠眠的視線隨著滾動的土豆移動，小聲解釋：「盤子點遠，我夠不著。」
怕還給餵飽肚子給摔出好歹來，容時把他抱去客廳里：「再忍忍，馬上開飯。」
時間緊迫，容時乾脆大鍋燉，反吃到肚子里也是要混在一起的。
五分鐘后他端上桌，沙發上的小糰子卻不知道去哪了。
「眠眠？」容時在客廳里找了一圈，又轉去卧室，最後他房間的小陽台上，找到了蹲在角落裡縮成一團的小東西。
啜泣聲像剛出生的小奶貓，又輕又弱，像隨時會消失不見。
不知怎麼的，這一幕讓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坐在天台欄杆上的宋瑜。
「怎麼了？不喜歡吃我做的菜？」容時坐在他面前，手摁在他頭上胡亂摸了兩下。
小東西被嚇了一大跳，拚命抹眼淚，抽噎著搖頭：「不喜歡。」
接完話，眠眠很快低下頭，抱著膝蓋的手在微微顫抖。
容時耐心地問：「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是你哥哥。」
哭泣聲斷斷續續地從手下傳到耳朵里，深藍色的衣袖上落了一條條水痕。
「我、什麼不會……」
「我想快點長大，幫哥哥的忙……」
「不、不要扔掉我，我會很乖的……」
容時聽他了很久，直到後面實在聽不清將人抱來。
每天在恐懼失去，在他面前裝得很乖，什麼要求不敢提，也不敢撒嬌，以此保留好印象。
一切是為了不被輕易丟棄。
以前的他被學業，父親的死，爸爸的病壓得喘不氣，只想著要把弟弟帶大，不能餓著他，找最好的託兒所，看最好的醫生，卻完全給他安全感。
好不容易情緒穩定下來，可眠眠本來身體弱，吃了飯後發燒了，趴在容時懷裡迷迷糊糊的哭。
前，眠眠到快成年身體很差，去了很多醫院，試了很多治療方式不管用。
容時找了條毯子給他裹上，想了很久，最終給千帆發了個通訊。
屏幕里，千帆坐在壁爐旁看書，洋怒道：「怎麼，特地發通訊來想讓我祝你新春快樂？」
容時：「……」
「哎喲，孩子這麼大了？」千帆放下書，湊近屏幕，對旁邊招手：「老秦，快來看看容時兒子。」
容時：「……」
見容時木著臉，千帆被逗笑了，「什麼事？」
容時：「周末打擾您不好——」
千帆：「得了，客套話省了，跟alpha結婚我跟你計較，你可別給我搞出這麼大個私生子，做個人，讓我多活幾年行不行？」
「……這是我弟弟。」容時輕輕拍拍他的背，「件事想請您幫忙。」
掛掉通訊，容時將睡熟的糰子小心地放到小床上。
「01，你守著。」
終端上的裝飾扣自動打開，飛到了眠眠手腕的終端上。
【已啟動各項指標監測！保證讓小主人退燒~】
容時悄悄退出房間，找出行李箱收拾衣物，這發現眠眠的東西少得可憐。
眠眠從出生起只周末能被接回家來住，在這個家生活的時間很限。
容時甚至不敢確定，在眠眠心裡，這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除了少量衣物外剩下需要整理的全是葯。
他也別的事，拿了標籤紙來將一整箱的葯分門別類。
快整理完時，一個小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種葯是父親托朋友買的，能緩解爸爸和眠眠的病症。
白色的小瓶子很普通，上面只用藥劑量，連藥名，標籤最右邊個很小的標識。
容時昨天看，一眼能認出來。
「第八八軍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