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第二天周六, 容時一早就起床去準備了早餐。
剛端上桌，宋瑜和秦洛就跟聞到味似的，特準時地來敲門。
「昨天忙到幾點？」宋瑜打了個哈欠, 在餐桌旁坐下。
「兩點左右。」容時坐他對面，撈了個水煮蛋剝殼，「一會兒去接眠眠，你去不去？」
宋瑜吃了一口黑米粥, 燙得皺眉，拿勺子放在碗里攪。
「當去, 好久見小兔兔了，我給他準備了禮物。」
一筐兔兔玩偶，r10定製版。
容時把剝好的雞蛋遞給他：「小嫂子做得稱職。」
宋瑜接，就著他的咬走了一半：「小舅子比老婆可愛多了。」
容時順把剩下的一半塞自己嘴裡。
「胡說, 明明是小叔子。」
秦洛努力埋下頭, 假裝自己不存在。
一大早就被秀一臉。
他也想找個老婆拌拌嘴了嗚嗚嗚——
半小時后，黑色的懸浮車停在千帆家大門口。
容時下車, 從鐵門的縫隙里看到了眼巴巴等著的眠眠。
「哥！」眠眠眼睛一亮, 從台階上跑下去。
容時眉心一跳，大長腿邁門檻, 彎腰接住撲來的糰子。
「什麼實力就敢跳台階？」
小糰子的成長速度驚人，一個月見長大了不。
眠眠：「我已經把兔子摔破——咳咳——」
太急著證明自己，不小心被口水嗆到。
容時輕拍他的背，皺眉：「慢點說。」
眠眠咳得小臉通紅, 擔憂地看著自家老哥：「哥, 你受傷吧？」
容時抱著他進去，面無表地糾正：「嗯，叫哥哥。」
眠眠：「……」
停好車跟來的宋瑜：「……」
對「哥哥」這個稱呼是有多執著？
他不緊不慢地走上台階, 卻被一隻凶神惡煞的糰子擋在門外。
可樂抱著，皺著小眉頭氣哼哼地瞪著他。
宋瑜揣著口袋，閑閑地和他對視：「有什麼不滿？」
可樂指指容時的背影指指他，特氣：「你能不能眠眠的哥哥？每次都遲到，不抱我也不關心我！」
「我不是來看你的。」宋瑜輕嗤，繞他往裡走，「借。」
可樂氣成河豚，張開臂不讓他走：「不準進！」
容時走到客廳聽到后鬧哄哄的，轉頭一看，宋瑜噙著笑走在前面，氣呼呼的奶包子罵罵咧咧地在後面追。
宋瑜大長腿邁出一步，小奶包子得跑十步。
容時：「……」
這是「溜弟弟」。
宋瑜走近，眠眠老實行禮：「瑜哥好。」
眠眠對小貓有禮貌。
容時隱隱覺得哪裡違和，可等他想明白，懷裡的弟弟就被搶走了。
「小奶兔，好軟。」趁容時不備，宋瑜拔蘿蔔似的把眠眠搶來，在他軟乎乎q彈q彈的臉上吧唧了一口。
「宋小貓。」
聽到容時陰惻惻的聲音，宋瑜一抬頭就對上了他冷冰冰的臉。
他有恃無恐地笑：「怎麼，弟弟不讓親？」
說著在另一邊臉上也吧唧了一口。
容時皺眉，臉徹底黑了，出如電，搶弟弟。
宋瑜護著糰子後退一步，抬腿去擋他的。
一來二去，兩人繞著客廳玩鬧似的打了起來。
眠眠被親得暈頭轉向，頭頂冒煙，怕被甩出去，僵在那裡一動都不敢動。
「好好玩，我也要！」可樂雙眼發亮，急得跳腳，跑去一撲，抱著容時的大腿在空中來回晃蕩。
多了個腿部掛件，容時這條腿的戰鬥力斷崖式下跌99%，被宋瑜逮著漏洞勁進攻。
他側避開，撈起蠢徒弟夾在臂彎里。
「我不要夾著！」
可樂踢著腿抗議，可喊了半天也人回應。
餘光看到什麼藍色的東西從容時袖口裡鑽出來，可樂定眼看去，一支逗貓棒顫顫巍巍地伸到他眼前。
可樂：「……」
眠大哥衣服上長草了？
避免次被爸爸踢飛，01努力縮小存在感。
【只要照一下，一點點都不疼喲，嘿嘿嘿——卧槽！】
可樂一把抓住逗貓棒往外扯，在里胡亂拍打了幾下，啪嘰給扔了出去。
【不愧是爸爸，警惕心太強，掃描虹膜任務失敗quq】
容時：「……」
廢。
【嗚嗚嗚——】
突聽到一聲咳嗽。
兩人朝樓梯口看去。
千帆穿著一家居服走來，譴責的眼神在他們之間掃，聲音涼涼的：「要胡鬧去外面，把我倆孩子摔了。」
容時：「……」
宋瑜：「……」
片刻後幾人坐到客廳里，容時隨口問：「秦教授不在？」
千帆將眠眠放在腿上，給他剝桔子吃：「他最近忙著項目，周末都在加班。」
容時：「也是跟omega信息素相關的研究？」
千帆：「是啊，他這一輩子啊就幹了這麼一件事。」
借著喝水，容時和宋瑜對視了一眼。
宋瑜放下杯子，隨口道：「秦教授研究的？我記得翻資料的時候看到他在v99工作。」
「v99？」千帆剝桔子的動作一頓，思索了片刻，不太確定地說：「經常會有實驗室邀請他去指導，只是短期的。」
說到這裡，千帆笑了：「我們結婚那麼多年，從來長期分開，最多的時候也就一個月。」
宋瑜還想問，被容時攔了下來。
千老和秦教授的感好，這點毋庸置疑。
照上輩子的況來看，有些事千老不一定道，道也不一定會說，現在貿把對秦教授的懷疑表露出來，不管會不會查到什麼，千老的立場都會艱難。
不想讓千老受到傷害，這是他最基本的底線。
離開時，兩個糰子都不舍，尤其是可樂，淚眼汪汪的趴在千帆腿上。
「告訴秦爺爺，我偷偷跑掉，我會給他發通訊的。」
千帆本就心軟，被他這麼一哭也哭了。
「你們不在，爺爺家太冷清了。」
千帆一哭，可樂哇得一聲大哭起來：「我不想離開爺爺，哇啊啊啊——」
容時抱著紙巾盒，面無表地給千帆遞紙巾。
「皺紋出來了。」
千帆拿紙巾摁著眼角，努力睜大眼睛哭。
「臭小子，你會不會說人話？」
容時：「……」
校內，聯賽后的熱度還在持續。
這次參賽里成功結對了20人，史無前例的成功，卻有一個出自冠軍隊伍，連容時這個風雲人物都有結對的動向。
這麼一對比，負面的評論逐漸多了起來——
「說什麼不想結對了，壓根就人跟他結對。」
「說陸鳴不如他，可人家跟趙基將結對了！」
「主席的性格不適合混軍部，太自我了。」
「說什麼冠軍隊了，軍部高層眼睛都不瞎，看他們的選擇就道誰才是最有實力的。」
無論在哪，都不缺人云亦云的牆頭草，其中還有一部分喜歡添油加醋的。
短短一個周末，容時已經被批得一無是處。
宿舍里，陳晨和陳暮倆兄弟看著論壇上的激烈爭論，差點氣吐血。
陳暮：「這些人是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自己不帶腦子的？」
陳晨冷聲嘲諷：「當不帶，吃瓜帶什麼腦子？被罵的不是他們自己。」
陳暮的指在虛擬鍵盤上快速敲擊：「我不管那麼多，罵主席罵得最歡的那些，我要扒出馬甲掛首頁示眾。」
陳晨正準備加入，終端突響了，是劉宏。
「老劉？」
劉宏客套，直接切主題：「論壇上的事主席懶得管，我們幫他管，弄不死那幫孫子！」
「我弟正在查水軍頭頭的ip。」陳晨喝了口咖啡提神，「你說我要不要把千里看上主席的事掛出去？」
劉宏沉吟了片刻。
「不好說，那邊具體有有結對還不道，貿公布出去萬一被打臉不是難看？」
陳晨煩躁咋舌：「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劉宏：「……」
陳暮：「……」
有兩個糰子和宋瑜在，容時了異常熱鬧的一個周末。
到了周日半夜，兩個小的去睡了，容時和宋瑜坐在客廳里的地毯上辦公查資料。
容時看著紙上記錄下來的關於v99和秦霖的信息，疲憊地揉揉眉心。
他隱隱覺得v99那場意外病毒泄露可能是解開多謎題的關鍵，可千帆秦霖這裡不好直接問，父親失蹤，爸爸睡在休眠倉里，只能自己查。
「兩天去趟校資料中心，也許能找到v99這場病毒泄露事故的資料。」
軍校號稱軍官加工廠，軍部幾乎所有明面上的任務都有軍校參與。
也許資料軍部檔案館齊全，但校資料中心查不到的東西，其他地方也查不到了。
【主人，金主爸爸已經睡著了。】
突聽到01的提示，容時看向側。
宋瑜面前攤著書，托著下巴已經睡沉了。
怕把人弄醒，容時輕輕托著他的頭靠著自己。
正打算彎腰將人抱起時，懷裡的人動了。
「哥哥？」宋瑜聲音慵懶睏倦。
容時聲音輕：「去我床上睡？」
宋瑜微微側調整了一下姿勢，靠在他肩頭：「和你一起——」
一句話說完，睡了回去。
睡著了倒是粘人得。
容時摸摸他的頭，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晚安。」
一抬頭，容時揚起的嘴角一僵。
眠眠不道什麼時候站在卧室門口，揉著眼睛看著他們。
容時對他招：「怎麼起來了？」
眠眠睏倦地睜開眼，晃晃悠悠地走去。
「尿尿。」
容時將他圈在前，在他冰涼的腳丫子上試了試溫度，從后的沙發上扯了條薄毯將糰子包著。
「千爺爺和秦爺爺對你好不好？」
「好。」眠眠的視線落在矮桌上，聲音輕，帶著孩童特有的沙啞，「本來以為秦爺爺不好，但現在我覺得他是好人。」
容時：「……」什麼老氣橫秋的語氣？
容時：「怎麼好？」
眠眠沉默了片刻，認道：「……他會給我講睡前故事。」
容時：「……」
糰子的好感來得容易。
「哥。」眠眠突開口。
容時：「嗯？」
眠眠：「你的喜歡瑜哥吧？」
為什麼三歲的弟弟突問這問題？
是因為剛才被他看到自己親小瑜？
糰子理解里的喜歡和成年人理解里的喜歡完全不同。
但容時不想敷衍他。
「嗯。」容時低聲道，「是父親對爸爸的那喜歡。」
靠著容時正「睡得沉」的宋瑜，悄悄勾起嘴角。
眠眠困到眼神獃滯，聲音含糊。
「好，我同意了。」
容時：「……？」
眠眠：「好好對他，他等了你、久……」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輕，容時湊進去聽，卻發現糰子已經睡著了。
等了久？
說夢話？
周一早上，容時和宋瑜一起把兩隻糰子帶去幼兒部。
路的們紛紛側目。
都被踩成那樣了，這倆人怎麼事人似的？
兩人一走進教室，鬧哄哄的議論聲瞬間安靜。
陸鳴坐在最後一排，餘光掃他們，不動聲色地低下頭。
「哥，主席，這邊！」秦洛在另一邊的最後一排對他們招。
早上第一節課前要先開每周晨會，一般會由各班班主任召開，不他們是級段里的尖子，向來都是教導主任千帆親自來開。
鈴聲打響，千帆走進教室。
他站在講台前，溫和的視線掃所有。
「參加聯賽的同們今天第一天回校上課，務必好好調整作息和心態，迎接下周月考——」
「啊——！是月考！」
「怎麼天天考試啊。」
教室里一片鬼哭狼嚎。
「不太緊張。」千帆看向坐在角落裡的容時，「這次是三年級教導主任出卷，難度上降低一些，某些人給我點心，考60分，我就天天找你去辦公室聊人理想。」
容時：「……」
千帆：「第二件事，這周五會啟動一年一度的機甲模擬大賽，成績前十有加分，前三還有另外的獎勵，感興趣的可以網上報名。」
班裡議論開了——
「好！等好久了！」
「我們都專業系統的機甲駕駛，這不是上趕著給人當墊腳石嗎？」
「星戰的經驗不頂啊，模擬系統有智能補鍵，得記好多鍵位啊。」
「大佬專屬的比賽啊，可以看神仙打架了。」
「雖說你們還機甲，但重在參與，可以去見識見識長們的格鬥技巧，對你們以後也有幫助。」千帆停頓了一下，「聽到了嗎，容時？」
次被點名的容時：「……」
有幾個陸鳴的忠粉跳出來陰陽怪氣。
「容主席機甲戰鬥可厲害了呢，哪還得著人啊？」
「就是，聯賽也是隨隨便便就拿了第一呢。」
「可拿了第一卻人結對，噗——不好意思，我惡意的。」
「哈哈哈說出來嘛，咱主席不要面子的啊？」
一群人越說越分，一些看不下去了，礙著陸鳴在，都敢大聲反駁。
「小人得志的嘴臉。」
「仗著陸結對了，就拉著主席出來踩，噁心。」
「主席跟他們計較就得寸進尺了。」
「誰說他結對？」
千帆提高的音量壓了所有吵鬧聲。
等所有人安靜下來，他接著說：「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三件事。」
千帆在講台的操作台上摁了幾下，右側的虛擬屏降下來。
「聯賽的結對結果不會公示，不校已經收到了軍部第一批任務名單。」
這才剛結對就下發了任務？！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虛擬屏上。
軍部多出征作戰都是定期的，像開荒，巡查星盜等，所以軍校接到的任務也有周期性，一般每星期會放一批任務名單到軍校首頁公示。
所有人的視線從長長的一排名單往下看。
上面是高年級，在最下面。
聯賽結對的人有30個，其中8個是。
可這份名單上，的任務只有兩個。
【類型：開荒】
【任務地點：仙女座v99（四級危險區）】
【出征軍團：帝國第二軍團】
【受邀軍校：容時、宋瑜】
【任務發布人：千里】
當看到最後兩行內容時，班級里一片嘩。
什麼況？！
結對的8個，包括陸鳴在內都有任務！反而是結對的容時和宋瑜一下子就接到了四級任務？！
發布人是千里？！這可是大佬中的大佬啊！
什麼趙基，什麼陸右啟，到千裡面前都是小弟！
軍校論壇上幾乎同步轉發了這份任務名單，輿論開始傾斜——
「啊啊啊啊啊容爸爸還是容爸爸，竟不聲不響地結對了千家！！」
「第一個直接和統帥結對的主席！載入軍校史冊！」
「最早接到四級任務的！破軍校記錄啦！」
「我說不可能人跟他結對！原來是都不敢！千大佬看上的人誰敢搶？！」
「這是千大佬第一次收徒吧？至今不敢相信是的！」
「容鹹魚：終究是錯付了。」
「之前蹦躂的人呢？臉疼嗎？給爸爸滾粗來道歉！」
「咱鹹魚隨隨便便就能甩某些人十八條街！」
活躍度最高時，固碼分析帝跑出來蹭熱度。
【晨光乍現：今天的，分析分析某些人的ip——錯我就是來掛人的，你來打我呀。】
局勢反轉，之前維護容時被罵的們硬氣了，懟人都不帶重樣的。
號稱永遠不卡的軍校論壇崩了。
去下一個教室的路上，宋瑜對那個任務覺得多高興，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千里能看上容時，他一點都不意外，可這個任務里為什麼會帶上他？
「你怎麼看？」宋瑜問。
容時觀察他的表：「你不想去？」
宋瑜搖頭：「正好要查，能去最好，只是千里的態度讓我——」
「這你不擔心。」容時肩走在他邊，湊到耳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宋瑜聽得眉頭皺起，不敢置信：「你瘋了吧！竟跟他提這條件？！」
實在是周圍還有人，場合不允許，他想搖醒這隻傻兔兔，竟提那幾乎不可能的條件，簡直在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容時：「不提的話永遠有可能。」
宋瑜垂下雙眸，十指收攏，指節泛白。
「一旦踏進來，就回不了頭了！」
容時牽住他的，眼神含笑，「我答應你，不會失約。」
宋瑜眸光一閃，就聽容時在耳邊低聲說：「這條路雖難，但這次我會陪你走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