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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偷竊機密

  謝羽飛和謝雙梧相繼尋找借口將茅琦誰一個人丟在玫瑰花房的事似乎並沒有引起什麽波瀾,如一汪碧水被吹皺後無聲無息的便平靜了下來,風過無痕。


  花房裏的白玫瑰太多了,一叢叢的枝繁葉茂,誰也未曾留意到有些枝頭上失去了花朵。而大理石小道旁那揉碎成花泥的殘骸在被人注意到之前就被沙土掩埋了。


  這幾天滄月島平靜一如觸角事件之前,謝雙梧沒有向慕容瞭蹤告白過,慕容瞭蹤也沒有拒絕過謝雙梧一樣。


  就像說好了似的,謝雙梧沒有向慕容瞭蹤索要裙子,慕容瞭蹤也沒有將裙子還給謝雙梧,湛藍裙子就如南柯一夢醒來了便渺然無蹤了。


  謝雙梧和慕容瞭蹤都選擇了狀若不經意的避開對方,但同在一個屋簷下相遇本是難免的,那時慕容瞭蹤會輕輕的點頭,謝雙梧會回一個微笑。


  日子就像如履薄冰,有時候謝雙梧都有些懷疑這算不算和慕容瞭蹤兩人之間的默契。


  兩人也都分外的珍惜這表麵的祥和平靜,至少還能時不時的在某一個拐角處相撞,於是便有了繼續走下去的動力。


  誰也不敢踏重腳部,唯恐腳下的薄冰立馬崩解,而綻出冰層下洶湧暗流。


  然而這表麵的平靜依然還是伴隨著一聲瓷器脆響而被破壞殆盡了。


  那是一個早上,烏雲在天際累疊,雖然有陽光透過雲間狹小的縫隙投射下絲絲縷縷的金色,但也難以挽回整個天空的陰霾。


  餐桌上謝羽飛喝著咖啡,全神貫注的看著一本《美人魚探索》,以致於手上的咖啡直到熱氣散盡後還隻是被喝了一口,而這一口也是剛剛拿到手上時輕呷。


  謝雙梧低頭心神恍惚的切著盤子裏的麵包片,既期待著慕容瞭蹤的出現,又害怕著。


  謝惘逐侍立在謝雙梧和謝羽飛之間,偏頭看著謝雙梧盤中淩亂的麵包碎片眼眸中劃過痛苦,但仍舊執著的看著。


  仆人們在廚房裏輕手輕腳的幹著活,在用餐的仆人們在交談中也壓低了聲音,避免著發出大一點的聲響打擾到謝雙梧和謝羽飛用餐。


  就在這時,二樓傳來聲響一陣嘩啦脆響,突兀至極的打破了整幢別墅清晨的安靜,令眾人都循聲抬頭望向聲音來處。


  “這聲音好像是,從書房穿來的。”謝惘逐有些不敢確定的皺眉判斷著。


  很多東西都是易碎的,隻要不是珍貴的也不會去在意,但聽到謝惘逐的判斷後,就連謝雙梧也感覺不好的蹙起了眉頭,更遑論謝羽飛。


  商業中有很多的機密,一旦泄露小者無事大者傾家蕩產也是有的,而書房恰恰就是文件的放置之處,因此書房一向是禁止入內的,連大掃整理也是謝惘逐親自動手的,謝雙梧有時會去書房拿點書看。


  可是現在,有鑰匙且能進去的三人謝羽飛、謝雙梧以及謝惘逐各自望了望對方,心中不由都浮起一個同樣的猜測。


  “上去看看。”謝羽飛麵色冷凜的放下書,率先起身向樓上走去。


  等到眾人趕到書房的時候,不由皆暗暗抽了口氣,自製如謝羽飛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書房的地上此刻散落著一片狼藉的紅色碎片,在純白如雪的白色大理石上如剛剛飛濺了鮮血一般的讓人觸目驚心。


  那是傳至謝家祖上的古董花瓶,價值自然不菲,更重要的是有價無市。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書房向來上鎖,就算不上鎖,無任是作為客人的茅琦誰還是作為家庭醫生的慕容瞭蹤都不該出現在這裏。


  然而此刻,他們倆卻齊齊的出現了,這是無任如何也說不過去的事。


  “還請兩位告知這是怎麽回事。”雙眼微眯,謝羽飛抬手將身側的謝雙梧擋住的同時,上前擋在謝雙梧的身前。


  本來在看到謝羽飛鏡片也遮掩不住的深邃目光時,茅琦誰還有些不敢直視。正欲低下頭,但在看到謝羽飛這一動作時,茅琦誰眼一凜,直直回視了過去。


  茅家集團是家族企業,茅冷嶸是家族唯一的掌權人,她更是茅家唯一的千金,茅冷嶸更曾在媒體麵前鄭重宣布過她是茅家集團的唯一繼承人。


  可是這並不代表下麵的人就會服從她,在他們的眼裏她不過隻是靠著背景而空降在公司的大家小姐吧。


  曾今父親茅冷嶸也是這般過來的,她相信父親會不知道要在公司立足是多麽困難的一件事,更不相信父親會沒有察覺公司裏有多少人等著看她的笑話。


  每次拿下一單生意,讓那些刁鑽的生意人相信她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四處來回奔波靠的隻有她自己,書房的燈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通宵達旦的亮了幾個晚上。


  可是偏偏父親從來沒有顧忌她的感受,沒想過她是多麽的辛苦想要讓公司的人看看自己靠的不是有一個茅家集團總裁的父親,一旦發現利益和謝氏有衝突,就必須要退出。


  所有的努力抵不過一個謝氏總裁的神父,若說不恨,那麽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有多麽的虛偽。


  一次兩次的下去,她開始漸漸的對父親起疑,哪怕他是自己的父親,哪怕他當眾宣布過茅家集團未來隻屬於她,可是她還是無法抑製心中的質疑。


  也因此而盯上了他,謝氏集團謝羽飛,每次宴會就如謝羽飛會時不時暗中觀察她一樣,她也開始在謝羽飛轉身的時候探尋。


  但結果就像她暗中尋找的偵探社一樣,查不出他和父親有什麽關聯,他的容顏和謝家上代的家主謝景轅像的讓人一眼便覺得是父子,而和她的父親茅冷嶸卻是絲毫沒有相似之處。


  然而習慣是一旦形成了便難以擺脫的可怕東西,時不時的注視已經成為了每次宴會的必修課,告訴自己無須再理會也根本無濟於事,特別是旁邊的人告訴她說謝羽飛也常常在背後看著她之後。


  事情到此到此,她都止於好奇和習慣而已,所謂愛情她想過但更清楚不是,她不需要愛情,不需要親情,更不需要友情。


  他們都是那麽虛無縹緲的東西,她無法握在手中,她早已經不再奢望不再期盼,因為有了希望便會有痛徹心扉的絕望。


  直到有一天她喝的醉了,那一次同樣也是因為他,父親要她退讓,而她的隱忍終究沒有自己所想的那般好,所有的委屈在那一刻爆發,她挺立著背脊抿緊了唇角告訴父親她不會退,她要父親給她一個退讓的理由,可是父親沒有。


  宴會上一個聲名狼藉的花花公子想要乘機帶自己離開,還有幾分清醒的自己雖然極力抗拒無奈酒精已經讓手腳無力,就在那時是謝羽飛察覺到了。


  “我答應過茅小姐今晚要送她回家,還請這位公子把手拿開。”時至今日,她依然記得他的堅定的話語,挺拔的身軀阻擋在門扉之前。


  如果不是和父親賭氣,她想她也不會不小心喝了過量的酒。


  她從來沒有喝醉過,因為酒精會讓人失去理智,而她相信在這個世界上如果自己不清醒著並沒有人會保護自己。


  在那一刻,她清晰的看到了謝羽飛的眉梢眼角的堅定守護,於是她開始相信她再也不會害怕醉倒了,他會保護她的。


  頭部的脹痛讓她幾欲昏睡過去,憑借著毅力或者說無限的彷徨和恐懼而始終不願失去意識,直到被他擁入懷中,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我送你回家。”


  從小就一直汩汩流血不止的傷口在這時開始愈合了,回家,是的,她想回家了。


  她不再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壞孩子,也有人會在她受傷的時候,用寬闊的肩膀為她擋住風雨,在她無助的時候會有一個溫暖的胸膛讓她依靠,然後告訴她,她有個家可以回。


  酒醒來了,但她知道她已經一醉不複醒了,她相信了這個世界上有愛情,可是期待著它結出甜美的果實。


  習慣的去注意他,關注他的一言一行漸漸的從習慣轉化為了不得解脫的執念,也不想解脫。


  有時候恰好和謝羽飛看自己的視線對上的時候,相視一笑,轉頭間任由滿滿的甜蜜淡淡的羞澀充斥,心不再彷徨無依。


  謝羽飛也會回之一笑,她以為這便是兩人間默契,畢竟茅家和謝氏兩大集團同為航海業翹首,不管茅家和謝氏在不在意孰勝孰劣,在世人眼中早已是各種明爭暗鬥的猜測糾纏不清了。


  她一時衝動下叫人教訓了那個花花公子後,雖然沒有留下不利的證據,但她知道謝羽飛知道她和那個花花公子的仇隙,她以為他會因此嫌惡她,認為她是個壞女人。


  可是沒有,在她忐忑不安的不敢看他的時候,他卻主動的上前來問候,話無關緊要不過隻是常用的客套話,她鼓起勇氣看向謝羽飛的眼睛,他的眼裏盡是包容。


  於是她,茅琦誰認定謝羽飛是愛她的,所有就算知道她犯了錯隻會選擇了寵溺。


  她靜靜的等待著謝羽飛有一日軒車來娶,不料時光逐漸流逝,她對他的思念眷戀日益加深,可謝羽飛始終沒有任何的表示,除了時不時的視線相觸。


  女人的年華就那麽幾年,雖然一再告訴自己,謝羽飛從來沒有和哪個女人傳出緋聞,可是這並不代表就能不彷徨懷疑謝羽飛會不會並不愛自己,會不會謝羽飛愛過自己但在愛情不到兩人互訴衷腸的那一刻便已經淡去。


  她不想繼續癡癡的等待,她害怕會和自己的母親一樣等到頭來卻是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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