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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再次跳海

  眼瞼闔起,慕容瞭蹤試著斂去模糊了視線的水霧,他想要看清楚,謝雙梧是不是真的無情,是不是真的不再愛了。若是真的不再愛了,為什麽又要抓住自己的手,為什麽要給自己希望,他不相信謝雙梧真的舍得讓他的手一直空落的握緊。


  “為什麽不讓我走?”


  謝雙梧掩住眼睛的卷翹長睫在慕容瞭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輕顫不止,就在慕容瞭蹤踏前一步想擁她入懷的時候,謝雙梧的話語讓他再次僵怔。


  “他想害你,我怎麽能讓你跟他走,畢竟……畢竟你救了我,現在怎麽可以將你交給他換謝惘逐呢?”


  謝雙梧原以為說出違心的話會很難,卻原來當指尖紮入手心的痛傳來的時候,就能讓自己明了現實的殘酷。


  “隻是因為我救了你?隻是如此嗎?”


  不想心死,不願接受這樣的現實,慕容瞭蹤最後一搏的想要抓住謝雙梧的雙肩。


  “安傑勒斯,我們回家好嗎?我怎麽會害你呢?你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啊!”


  察覺兩人之間已產生空隙的約瑟夫?吉諾維斯急忙擠入兩人之間。


  一聲回家讓慕容瞭蹤猛然一顫,神情恍惚中點頭應允道:“好。”隻是雙眼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謝雙梧的身上,直到被船舷阻隔了視線。


  期間,謝雙梧不是沒有想過上前阻止,隻是在約瑟夫?吉諾維斯一句,“我一向不忍淑女失望,我給你追加的砝碼就是,憑欄號的行程安排是茅琦誰向我告的密。記得當心哦,否則下次要是她再出賣你哥哥,我可就不會放個毒品那麽簡單了哦!”


  謝雙梧的腳步不由的頓了頓,再想抓住時,慕容瞭蹤已是走遠。


  是茅琦誰告的密,也就是說,她誤會慕容瞭蹤了。無任是出於什麽原因,錯怪就是錯怪了。


  如果慕容瞭蹤和茅琦誰同時被發現在書房的時候,她上前挽住他的手,她告訴他,她相信他。會不會他就不會離開,會不會就不會有今日這再次分別的一幕。


  上一次離別,她沒有站在岸上,這一次離別,他在甲板上,她在岸邊。然而此刻兩人才發現原來分離的滋味,是無任送與不送,都是痛苦難熬的。於送別的人,於離開的人。


  船緩緩的離岸,海霧茫茫中謝雙梧的身影逐漸模糊,直到最後放眼極處,隻有迷霧渺渺唯不見伊人身影。


  這份舍不下的愛情,要怎樣才能挽回,天地之大,到底誰在操縱著世界的一切,是否下跪磕頭,或者俯首稱臣,便能取得它的一時慈悲,換一個結果。


  還是說高高在上它根本不要這磕頭稱臣,它要的隻是玩弄、戲耍、折磨,玩偶的心如何,它何須在乎。


  閉上眼,看到的是謝雙梧站在岸邊一直未曾離去的身影,直到白霧和她白色的衣袂化為了一體,再也分不開。


  握緊拳,腦海中閃現的是船離岸時謝雙梧不見放開的拳頭,還有謝雙梧無聲的唇齒輕闔。


  浪潮破開的聲響陣陣很是規律,卻隻能讓心請更加的煩躁,這一聲聲是清晰的告知慕容瞭蹤,船離滄月島越來越遠了,而他亦離謝雙梧越來越遠了。


  海洋無垠,漂泊無依的船隻渺若滄海,還未找到港口的時候,心卻已經倦極了。從來不知,原來這皮囊竟有千斤之重,讓人難以擔起,更何況是一顆累極了心。


  抓著船舷的欄杆的手再也支撐不住身軀,在跌倒的時候卻還是不願放開。


  “安傑勒斯,甲板上海風太大了,回船艙好嗎?”


  雖不忍慕容瞭蹤因離別所遭受的痛,但是約瑟夫?吉諾維斯還是不願意放開。他知道他很卑鄙,利用了慕容瞭蹤對自己還存有的雁序之情,利用了慕容瞭蹤渴望血脈相連親情的心。


  “安傑勒斯?安傑勒斯是誰?安傑勒斯何時存在過嗎?”


  慕容瞭蹤抬頭想要尋找陽光,卻隻見陰霾的天際連雲邊都沒有一絲金光閃現。同樣是這片海,那時候有謝雙梧在身邊,他知道了他就是慕容瞭蹤,可是現在沒有了謝雙梧,他不知道安傑勒斯是誰?慕容瞭蹤又是誰?


  “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來,我們先進船艙,到家後我就找醫生給你看看。”


  慕容瞭蹤無助迷茫的似要隨著這逐漸消散的迷霧消散於天地之間,約瑟夫?吉諾維斯心驚難止的上前欲要抓住慕容瞭蹤,他怕……記得她就是這樣跳下去的。


  “安傑勒斯!”


  還未等約瑟夫?吉諾維斯觸及慕容瞭蹤的衣衫,慕容瞭蹤已經翻出了欄杆。


  這一次約瑟夫?吉諾維斯終於抓住了慕容瞭蹤的手,手臂被拉扯,肩關節似要脫開肌腱的束縛,手臂是手臂,軀幹是軀幹。


  在聽到約瑟夫?吉諾維斯身軀敲擊在欄杆上的一聲痛苦的悶哼時,慕容瞭蹤曾不自主的將心底潛藏了多年的稱呼換了出來,隻是這聲“哥”太輕了,風太大了,終究來不及傳入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耳中便已被吹散了。唯有接著的那聲“放手吧”清晰的入了耳。


  “我上次沒有抓住你,這次我再也不會放手。”


  極力的想要抓緊,但汗液讓手心異常的滑膩。慕容瞭蹤雖然沒有掙紮的要脫開,但也沒有握緊。約瑟夫?吉諾維斯一邊叫著別人來救,一邊也隻能看著手一寸寸的滑開。


  就在約瑟夫?吉諾維斯以為他將再次失去他的救贖時,薛書芹趕來一起握住了慕容瞭蹤的手,將慕容瞭蹤拉了回來。


  餘光裏是白浪翻滾拍打著船身的場景,約瑟夫?吉諾維斯沉沉的深吸了口氣。


  他記得,拉法葉跳入海中後,他趴在船舷上看到的也就是這樣的景象,不過幸好,這一次他終於抓住了。


  握住慕容瞭蹤的手微微鬆開,任由著海風從五指間穿過,將手中的汗水帶離。


  船尾雖然不比船頭風大,但也是清涼如秋,不會讓人手心發汗。約瑟夫?吉諾維斯這汗不是因為熱。


  “有淚她高燒昏迷了,島上的醫生完全束手無策。”


  如果不能用親情留住你,那魚有淚能留住你吧!我記得你看著魚有淚的神情,你是那麽的害怕寂寞。


  似這一跳已然耗盡了所有的力量,慕容瞭蹤背靠在船舷上閉目道:“島上?是維克多島?”


  約瑟夫?吉諾維斯點點頭沒有出聲,而沒有看到的慕容瞭蹤也沒有追問。


  有淚高燒昏迷,所以才將他找回去啊!


  海霧漸漸的散去,但是被海霧掩去蹤跡的船隻也已經不見了。如果這海霧能永遠都不散去該有多好,這樣也許就能欺騙自己慕容瞭蹤還沒有走遠,他隻是被這霧一時遮掩住了。


  霧會有散去的一天,可是遠去的人卻是一問歸期未有期,到不若不再相問,隻是為何仍有期盼。


  謝雙梧極目眺遠,似這樣就能看到維克多號再次出現在海平麵上。再見他最後一眼,明知這最後一眼見了,自己仍會祈求能再見最後一麵。


  可是在朝陽逐漸絢爛的光輝中,海霧還是稀薄,然後消逝無蹤。


  然而謝羽飛心中的迷霧卻是越積越多。


  在慕容瞭蹤摔倒的那一刻,他眼角撇到了一個人影出現在維克多號的船頭。


  清秀的容顏,纖瘦的身姿,笑的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然而雙眼對視的久了,就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在心頭沉澱,讓人不自覺的低下頭。


  而在陽光中反射著瑩白光芒的雪白肌膚更是讓謝羽飛確定,他是亞特拉斯,美人魚的王者。


  本來注視著慕容瞭蹤的亞特拉斯在發現謝羽飛看他時,坦然一笑,等謝羽飛在看時卻又消失在船頭。


  就像謝羽飛好不容易托關係,給亞特拉斯假造了一個合理的身份救他出監獄,可是他卻消失了。


  此刻,他又突然出現了,並且出現在約瑟夫?吉諾維斯的船上。


  又是約瑟夫?吉諾維斯的安排嗎?


  謝羽飛越是想要確定,思緒就是更加的繁亂無章,然後就越加的不能確定。


  美人魚真的能成為人嗎?


  謝羽飛非常的想要問個清楚明白,無可奈何隻能看著維克多號漸漸離開,然後再也找不到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人。


  失落的心在看到駐立在岸邊一直沉默著的謝雙梧時,強行的提起精神。


  “船已經看不到了,回去吧!”


  脫下西服蓋住翻飛亂舞的衣袂,謝羽飛牽起謝雙梧,帶領謝雙梧轉身離開。話卻不知道是說給謝雙梧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前幾天謝雙梧一直閉門不出,連一日三餐都是讓李媽端到房中。剛開始謝羽飛以為謝雙梧是身體不適,當他去謝雙梧房間的時候恰巧撞見慕容瞭蹤不言不語的站在謝雙梧的門口。一問李媽才知道,原來謝雙梧將自己關在房內幾天,慕容瞭蹤在門外站了幾天。


  後來慕容瞭蹤閉門不出了,謝雙梧雖出來了,目光卻總是時不時的朝向慕容瞭蹤所在房間的方向。謝羽飛雖然已經有所猜想,但不敢輕易詢問,怕若是萬一猜錯了,反而適得其反的讓謝雙梧更加的傷心。


  但再見今日這情形,謝羽飛隻能在心中默默的歎氣了,想勸卻不知道如何勸起。就在昨日,燃曦醫院發了前幾日謝雙梧的檢查結果過來。


  醫生說謝雙梧已經知道了,但是曾要求過不得告訴他,既然謝雙梧選擇瞞著他,那麽謝羽飛也隻好選擇裝作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


  寧願——生離也不願死別,謝雙梧不知道母親失蹤的真相,卻竟然在冥冥之中走了同樣的路,這是宿命還是為了保護所愛的人別無選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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