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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鄭的一場大火,不過天澤脫離囚籠后的發泄,隨著雪衣堡大軍入城,以及夜幕的特別交代,天澤就迅速消停了下來。
天澤本是百越太子,因生就異象,被人稱為「赤眉龍蛇」,其人不但天賦異稟,武功高強,而且頗負計略手段和政治才能,在整個百越之地都很有名氣。
加上太子的尊貴身份,招攬了許多能人異士,百越許多勢力聞風喪膽,就連楚國也頗為忌憚,鎮壓叛亂不得不拉上韓國。
後來楚韓聯軍進入百越,天澤敗於白亦非之手,麾下大將盡皆潰散,更被秘密押往新鄭囚禁,對外則宣稱神秘失蹤。
而姬無夜敢放他出來,依仗的便是白亦非的蠱術,目的是讓他當一條聽話的狗,讓咬誰就咬誰,失去利用價值還可以宰了吃。
因為這個制約,姬無夜說的話他不得不聽,夜幕有所交代后,天澤一眾打手也消停下來。
夜幕的目的很明確,天澤可以製造恐懼,但不能大肆破壞,畢竟不想毀掉整個新鄭。
天澤雖然一時受制於人,卻不是個甘心俯首的人,他想要擺脫夜幕的控制,還需要更多的力量,現在鬧得太凶也不是良策。
雙方就在這樣的條件下,達成了短暫的共識。
而接下來,夜幕將會以此大做文章打擊政敵,而天澤則是借這難得的喘息之機召集舊部。
……
自見過蓑衣客后,蘇錦已經兩日未出侯府,每日聽琴賞舞,練功打坐,過得倒也充實。
至於鎮壓禍亂的事情就交給手下副將去做,憑天澤這幾隻小魚小蝦目前還不值得他出手,等他們鬧夠了在捉拿不遲。
到時候不單是天澤,連整個百越勢力都要納入掌中。
期間姬無夜派人來過一次,說是過府商議天澤的事,被他直接一口回絕,姬無夜縱然不滿也無可奈何,此後再未派人來過。
正在他打坐之時,兩名親衛匆匆進入後堂。
「侯爺,有新情況!」
蘇錦不動如山,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連眼睛都沒睜開。
「說!」
「回侯爺,大將軍以九公子引發百越往事為理由,說動大王軟禁九公子,沒想到相邦之孫張良說動四公子暗中相助,並大肆收留百越遺民,說是以仁義對暴行。
如今九公子已經解禁,而大王將都城禍亂盡歸李開復仇所為,命四公子和九公子全權處置,如今李開已經自殺身亡,案件也了解,是否將暗探撤回來。」
李開自殺而死?
蘇錦聞言心中冷笑,知道這是韓非和衛庄的李代桃僵之計,目的就是讓其全身而退。
可他還是要確認一番:「李開自盡之時還有何人在場?」
「除了四公子和九公子,就只有四公子義子千乘和一眾禁軍,還有數十個我們的人。」
蘇錦再三追問道:「就真的沒有其他人了嗎?」
親衛細細回憶了一番:「還有劉司馬的夫人和兩個侍女!」
蘇錦道:「她為何在場?」
親衛道:「劉司馬的夫人和李開有舊情許多人都知道,送送老相好也是人之常情。」
蘇錦又道:「就沒有別的?」
親衛猶豫了一下:「今天還是劉司馬出殯的日子。」
果然如此!
韓非到底是使用了這條李代桃僵之法,如此一來的話,李開就再也無法逃脫自己的手心。
只要李開一開口,那麼寶藏的線索也就塵埃落定。
「去叫驚鯢來見我。」
「遵命!」
親衛去后不久便回來了,驚鯢緊隨其後,見她柳眉微皺,目光不善,一臉的不情願。
「你又想做什麼?」
蘇錦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意,不得不敲打一下。
「別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這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不妨反過來想一想,你現在固然沒有自由,可總勝過待在羅網不是?
而且你的女兒那麼小,面對羅網追殺你確定能保她安然無恙?在我的庇護下她至少可不用過擔驚受怕的生活,你說對嗎?」
驚鯢不以為然,很想說自己死也不願受人驅使,可一想到女兒的音容笑貌卻沒說出口。
「說吧,又要我做什麼?」
蘇錦心想:算你識相,別以為是女人我就會手下留情。
「去城外找到劉意的墳墓,把裡面的人帶回來。」
驚鯢滿心疑惑:「你要一具屍體做什麼?」
蘇錦笑道:「誰說墳墓里一定只有屍體,你千萬要記清楚了,我要的是那墓里的活人。」
驚鯢也不回答,轉身就走,卻被蘇錦叫住。
「站住!你就這麼去?」
驚鯢怔了怔,這才想起自己的功力被對方封印了,而且使用的手法聞所未聞,功力精純無比,以她的見聞看目前無人可比。
蘇錦解開封印,同時扔過去一卷竹簡,驚鯢打開瀏覽一遍,才知是一篇高深的用劍法門。
「一劍隔世,這是何劍法?」
「你的內功和心法全部都來自羅網,詭異有餘,大氣不足,這一劍隔世講究一擊必殺,正好可以彌補你的缺陷,算是你上次任務的獎勵,如果你能帶回李開,我會將你打造得沒有缺陷。」
一劍隔世是魔劍生死棋世界魔劍遺族的至高絕學之一,和無上內功先天罡氣並駕齊驅,可二者的武學原理截然相反。
先天罡氣是修練天地間的純陽正氣,至剛至陽,至精至純,威力無籌,防禦反彈能力無與倫比,可以說是不敗的神功。
唯一的缺陷就是每逢陰氣大盛的月圓之夜,便會發生亢龍有悔的逆血衝擊,修練者全身功力十不存一,待天明方可恢復。
一劍隔世則完全相反,以修練陽剛猛烈的劍氣為主,將功力彙集在一線,威力無堅不摧。
而缺陷就是功力增加極快,而且剛猛雄烈,一般的血肉之軀難以承受,修為到達一定程度,容易傷及經脈,走火入魔。
蘇錦得到這兩門絕學之後,參考天意四象訣的平衡之法,修練混元之氣,以無上修為和智慧補足了這兩門絕學的缺陷。
此舉固然得到了兩門完美的絕學,可他的境界已然超越了那個世界的極限,由此反而變成雞肋,用來傳授他人再好不過。
驚鯢道:「就不怕我學成你的武功反過來對付你?」
蘇錦笑了笑:「我敢教,自然就有把握破,你當有自知之明,去吧!可千萬別遲到了。」
驚鯢複雜的目光掠過蘇錦,最後落在一劍隔世的秘籍上,終化為幽幽一嘆後轉身離去。
……
時值午夜,明月當空。
荒野的墳地上,兩個身著輕甲的士兵正在奮力挖掘。
他們並非將軍府的人,也非王城禁軍,更不是來自雪衣堡,而是公子韓非的心腹親衛。
指揮挖掘的是韓非,一同而來的還有張良和衛庄。
李開成都城禍亂的替罪羊,韓非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於是聯合衛庄用李代桃僵之法保住了他,並藏在劉意的棺木中混出城。
此刻前來就是要救他出來,如果來遲假死就變成真死。
衛庄出手解開了李開身上的昏睡穴,對方頓時醒了過來,卻見自己處在荒郊野外的棺木之中,以為是九泉之下,不禁駭然。
待看到一旁的韓非和張良,更是倍感詫異:「這……」
韓非笑道:「李司馬,恭喜你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李開也是聰明人,怔了片刻便想明白整個事情的經過,突然跪地叩首,涕泗橫流。
「多謝九公子仗義出手,請受李開三拜。」
韓非笑著扶起對方:「李司馬不必如此,你本來就沒有罪,救你也是應該的,再說,出手的是衛庄兄,你更應該謝他。」
李開又向衛庄拜道:「多謝衛庄先生仗義出手。」
二庄聞言,面色微緩,擺了擺手仰起高傲的頭顱。
「人我已經替你救了,接下來的事自己處理吧!」
說完,便獨自離開了。
韓非和張良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搖了搖頭,接著不約而同的露出苦笑。
這高傲的衛庄兄啊!何時才能不這麼賤酷賤酷的。
「你們把墳墓填上,我和子房先帶李司馬去安全的地方。」
「是,公子。」
韓非和張良剛剛轉身,就看到了一個印象深刻的身影。
一樣的身形,一樣的打扮,及同一柄劍,雖然依舊輕紗覆面,可顯然和上次是同一人。
韓非愕然,張良訝然,李開啞然,兩個護衛倒是反應極快,即刻棄鎬持劍護衛在前。
韓非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招呼道:「嗨!姑娘,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驚鯢語氣平淡的回應道:「跟我見面不是什麼好事,你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才行。」
韓非聞言色變,正色道:「姑娘所謂何來?」
驚鯢不答,只是將手中長劍指向一聲不吭的李開。
韓非心道果然,接著道:「莫非姑娘是夜幕的人?」
驚鯢沒有說話,卻搖了搖頭。
「既然不是夜幕的人,那姑娘又為何三番兩次跟在下為難,上次帶走兀鷲,這次又要李司馬,還請姑娘為我解惑。」
驚鯢沉聲回應道:「沒什麼好說的,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奉他人之命行事就行,請讓路吧!」
韓非也是個倔強的人,越是身處逆境越不會屈服。
「我要是不讓呢?」
「那我只好自己動手!」
說罷,長劍出鞘,舞起一片寒芒,數不清的劍氣在方圓數丈之內肆虐縱橫,發生劇烈爆炸,激起陣陣沙塵,令人目不能視。
待風沙散去,一切歸於平靜之後,哪裡還有女子的身影,就連身後的李開也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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