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發難

  「你好金老師，我想了解一下陸曼柔的情況」白雪瑤在計程車上打了個電話給補習班。

  得知陸曼柔放學后在補習班乖乖呆著，老師的反饋還不錯，就放心了。

  回到家裡，白江臨在準備晚飯，白母在絮絮叨叨數落著陸風，陸風赤紅雙目，低著頭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

  早晚得紅眼病。

  「瑤瑤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白母起身迎了過來，看到白雪瑤的神情十分難看，十分關切地問，「怎麼了？是工作出了什麼問題嗎？」

  「媽，我沒事，」白雪瑤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高跟鞋也沒換，咚咚咚走到陸風面前，從包里掏出舊報紙，啪地一聲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居高臨下看著他，「給我一個解釋。」

  「怎麼了！」白江臨聽到動靜，穿著圍裙一手拿著鍋鏟沖了出來。

  陸風看清了桌子上的報紙，然後抬頭看著白雪瑤，一雙眼睛通紅，額上青筋暴起，嘴唇抖了抖，卻什麼都沒說。

  白母走上前拿起報紙，看了一眼：「《時經周報》？什麼意思？」

  「呵，硬闖工作室，打傷保安，」白雪瑤冷笑道，「陸風，你真是好樣的。」

  「你如果有急事非要到工作室找我，為什麼不打電話，反而用這種方式？」

  原主和陸風結婚一年多，對他說的話恐怕都沒有白雪瑤這一天說得多。

  「你不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陸風終於開口。

  「你說什麼呢，誰給你的勇氣這麼和我姐姐說話！」白江臨沖了過來。

  陸風打開報紙，翻出印有白雪瑤照片的那一個版面放在上面：「說呀，這是怎麼回事？」

  「嘴上說著工作，實際上卻是陪老男人喝酒！」

  「都已經結婚了，還在外面穿的這麼暴露！」

  「表面上裝著高不可攀冰清玉潔，實際上卻是個人盡可夫.……」

  陸風話還沒說完，就被白江臨一個拳頭打在臉上。

  白雪瑤拉著白母的手沒有讓她上前阻攔，眼看著白江臨狠狠揍了他幾拳。

  不過他心裡也有數，沒有沖著要害打，只是想教訓一下他。掄了幾拳，就停手了。

  「呵……」陸風一身狼狽躺在沙發上，「莫欺少年窮！」

  白雪瑤默默翻了個白眼，都這個時候了，還「莫欺少年窮」呢。

  「看到一張穿露背裝的小報照片都能腦補一出骯髒大戲，怕是沒去過海邊看過比基尼吧，到海邊你是不是要瘋？」

  都是什麼老朽大男子主義發言，結婚了的女人怎麼就不能打扮了？

  白雪瑤覺得她有必要和陸風講講道理。

  「我們談談，」白雪瑤坐在沙發上，「媽，江臨，你們也坐。」

  「我去關一下燃氣。」白江臨飛快跑到廚房把燃氣關掉，又跑回來坐下。

  「我們的婚姻是怎麼回事你心裡應該有數，我們之間沒有感情，」白雪瑤一開口就直指要害，「是因為你送我爸去醫院，我爸屬意你做女婿，後來媽建議結婚，做上門女婿，你也沒有拒絕。雙方，都是自願的。」

  「這場婚姻雖然名存實亡，但和白家的婚姻你沒有吃虧。國家《婚姻法》規定的責任與義務，我都做到了。」

  「白家替你還了外債，幫陸曼柔交了學費，給你一個穩定的工作，你卻不知道感恩，只認為我們白家欠了你的！」

  「我們欠了你什麼？恩情？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當然是個笑話，陸風雖然在白父突發疾病時把他送進醫院，但白父的命卻沒有救下。即便如此，白家仍然把他當做恩人，可他卻一直以救命之恩自詡。

  「你不會真的以為，騎著三輪車給菜館送貨，時不時遲到早退翹班，就能拿到每個月兩萬塊的薪水吧？在江市，很多人一個人打著好幾份工，也不見得一個月就有這麼多收入。」

  「還是說，你以為你悄悄拿白家的東西換錢的事情沒人知道？」

  「該不會以為做了白家的女婿，白家的一切就是你的了吧。」

  「讓我猜猜看，今天是怎麼回事，」白雪瑤調整了一下坐姿，「在小報上看到了我的照片，就感覺我背叛了婚姻？所以就到工作室去，當著老闆和同事的面大鬧一場，讓我名聲掃地，丟掉工作，好回歸家庭，老老實實待在你身邊，等你掌握了整個白家之後拿著白家的錢養著我？」

  白母和白江臨都被白雪瑤一席話說得目瞪口呆，轉眼再看陸風，完全是一幅被說中了心思的樣子。

  「你他媽的!」白江臨罵出了白雪瑤此時的心聲。

  明國早已廢除封建帝制，即使不是社會主義社會，出現有著這樣思想的一個人，也是讓人匪夷所思。

  真以為是程朱理學、女德女戒盛行的時候了？

  原主從小學習各種才藝，中學上各種培訓班，優秀的成績考入江城大學，在校年年拿著獎學金，次次評優秀學生代表，畢業后又淘汰掉同期數百名對手進入E＆L 工作室，成為Elinna的學生.……

  難道她這近二十年的努力，就只是為了成為他陸風的籠中鳥、掌中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