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北廷不讓你簽婚前財產協議,你竟然還得寸進尺?!
驀然,一道側影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把目光向樓梯上向下走來的身影上看去,嘴,不自然的張大,她吃驚的瞪圓了眼睛。
這道貴氣無雙的身影,讓安雅的心猛地狂跳,直接懸在了嗓子眼。
她根本沒有辦法回神,也根本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這裏。
那張臉上的表情,是那麽不屑一顧,冷漠冰涼。
“夫……”她嘴角顫抖著,臉上褪盡血色。
莊秀從樓梯上下來,在她遠處的歐式沙發上坐下,優雅的姿態,從容雍容。
“過來說話。”她說道。
安雅聽到她的話,僵的動彈不得,張管家在後麵猛地推了一把她的輪椅,直接把她推到了莊秀的麵前。
這麽猝不及防的就要以兒媳婦的身份見眼前的人,安雅沒有一點的心裏準備。
“我覺得有話最好說清楚,這樣不會影響到任何人,尤其是孩子。”莊秀慢條斯理的說。
“您說。”安雅努力冷靜了下情緒,說道。
“我之前說過,我們慕家不是一般的家世,平常的女孩子很難嫁進我們慕家,你有機會嫁到我們慕家八年,已經有了足夠的福氣和運氣。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莊秀的神情冷漠的看著她,直視著安雅清澈帶著幾分慌張的眼眸。
安雅對於她說的話,並沒有接話,從她出現在這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是來拆散她和慕北廷的。
也許,最開始的時候,她本著早晚要和慕北廷離婚,自己根本配不上慕北廷,隻會當他累贅的心裏。
或者,自己過分的要自尊,而嫁給慕北廷隻是希望得到一個暫時依靠的心裏。
今天,也不會讓莊秀有機會坐在自己的麵前。
早在之前,他們住在哪裏的事情讓慕北廷爺爺發現的時候,他們可能就已經離了婚,從此分道揚鑣。
但是現在呢?
是莊秀在推著她要和慕北廷過下去,她拿走了一個她的家,讓她將現在唯一的家視為最重要的一切。
這是她的家,是她薛安雅這輩子最愛的家,誰也不能讓她的家被拆散,四分五裂。
她的勇氣,都是她逼出來的!
“你怎麽不說話?我的意思,你聽不懂?”莊秀的語氣淩厲了幾分,她蹙著眉心,臉色很不善。
安雅眼神平靜,目光猶如琉璃,“媽,我聽得懂。”
莊秀聽到那一聲媽字,心跳了跳。
“媽,之前在咖啡廳,我們就已經各抒己見。我知道您的意思,也很理解您的想法。隻是現在,我必須要堅持我當初說過的話。每個人的一輩子,都是每個人自己去過,誰也不能代替了誰。愛情婚姻在人生中很重要,並不能就依著長輩的喜好來決定。父母陪在子女身邊的時間總是有限,子女陪在父母的身邊,同樣時間有限。人大半輩子的人生,終歸是夫妻相伴。”
莊秀聽完安雅的話,眉頭蹙的更深,“你不用和我說這些,你這麽想,那是你的想法。再說,你不用說的等我們當父母的有一天離開北廷了,北廷就隻能守著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過著孤苦伶俐寂寞的下半輩子的日子,你在北廷心裏,有那麽重要嗎?”
安雅聽完她的話,心裏一痛,臉上卻麵無表情。
“上回我給你看的照片,你都看了。我們北廷身邊像這麽好的女孩子多的趨之如騖。薛安雅,你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態,我想你心裏清楚。”
“是,我清楚,但外在並不能代表一切。”安雅倔強的看著她。
莊秀看著材米不進,不管她說什麽,都沒有被逼的臉色難堪的安雅,眉頭蹙的更深。
連說出的話,都尖酸了起來。
“外在不代表一切?那一個人的內在呢?你覺得你內在會是一個好女人?”
“您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莊秀哼了一聲,眼神很犀利,語調滿是譏諷,“我們慕家要的是大家閨秀,不是一個心機深,會算計,裝模作樣的拜金女!”
安雅嘴角一抿,“您說的這些詞,都和我沒有關係。”
“沒關係?”莊秀在茶幾上扔出一把鑰匙,鑰匙撞到茶幾上的聲音,很清脆。
安雅的臉色一下子不知道有多難看。
“我們北廷沒有讓你簽婚前財產協議,讓你們夫妻離婚,財產對半分也就罷了!你竟然還得寸進尺,這麽吹枕邊風。我兒子那麽滿心對你好,你是不是應該有點良心,這麽狼心狗肺不知滿足,還想把他的錢全部拿走?!”
莊秀氣的有些坐不住,一把拿回鑰匙放在包裏,站了起來。
她犀利冷酷的眸光泛著深漩渦,讓人看著就心底發怵。
“我沒有要拿走他全部的錢,這是我們的家,我管錢,有什麽不對?”
“你管錢?”莊秀聽著這話就來氣。
張管家在那邊突然說道:“夫人,少奶奶拿錢,根本就是圖謀不軌,她要是沒有這個心思,怎麽會在少爺問的時候,根本不告訴少爺鑰匙放在了什麽地方?她根本就是想拿著錢偷偷跑了。這些天要不是我盯得緊,怕是她早就跑了。”
“你胡說八道!”安雅眼神一下子向張管家的方向看去,冷厲的目光直視著她,“你現在在這煽風點火是什麽意思?看我們慕家的笑話嗎?從我住進別墅開始,要不是看在慕北廷媽媽的麵子上,我會一直忍氣吞聲讓你留在這裏嗎?我知道你們想逼我離開,也看出來你們算出我是什麽心情。我是不會和慕北廷說出你們做的事,可是不代表,你什麽話都可以胡說八道!”
啪!
安雅感覺到一個耳光狠狠的打在左臉上,她眼眶一下子沁出眼淚。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今天第一次來到這裏,你就說我為難你?我為難你什麽了?!”
莊秀拔高了聲音,眼神鋒利的看著她,氣勢駭人。
自己讓張管家就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為難她,她現在就算說出來,也讓人根本就不能相信。
“媽,您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我說的都不對。張管家這麽為難我,我們家之前的房子,這些都和您沒有關係?您已經逼著我把家拋棄掉,到現在,還想把我逼的無路可走嗎?”
“拋棄掉?什麽拋棄掉?”莊秀沉著語氣。
安雅說道:“要不是為了讓慕北廷知道真相之後也不會和您吵架,就算是死,我也要想辦法把房子買回來!你知道我爸媽離開之後,我心裏有多麽的難過,那個房子,是我最重要的一切!”
安雅說完,感覺心一陣狂跳,連臉色都似乎一下了差了很多。
莊秀看著她這個模樣,心裏突突的跳,她緊張了語氣問:“你怎麽了?”要是把人逼的暈過去了,北廷要是知道了,自己可怎麽辦才好?
安雅沒辦法張嘴說話,難受至極,每每提到父母,她總是這種心如刀絞的感覺。
張管家在那邊對莊秀說道:“夫人,她現在隻是感冒,應該是一時情緒不穩說話有些頭暈。”
莊秀看安雅的倆色稍好一些,才繼續說道:“你不用和我說這些,如果你是為了我們母子才放棄掉房子,那真是沒有一點意義。上午北廷剛為了你家的房子和我大吵了一架,你覺得你現在挑撥離間完我們母子之情之後,再在我眼前裝好人,是需要我感恩戴德的嗎?”
“什麽?”慕北廷上午去找過她?
安雅眼眸充滿了錯愕。
莊秀沉下幾分臉色,說道:“你的為人,我現在清楚的很,你想要錢,我也願意給你。就算看在你給我們慕家生下小淺的份上,你們離婚,我們慕家也不會委屈了你。”
安雅手緊緊握著輪椅扶手。
“媽,不管您現在怎麽逼我,我也不會和慕北廷離婚。”
莊秀打斷她,“嫁進一個沒有人歡迎你的家庭,有什麽意思?有了足夠的錢,也能夠讓你豐衣足食的過的風生水起。不一定要留在北廷身邊,才能得到這一切。”
“我不是這樣的人。”安雅緩緩出聲,“媽,您想說的,改變不了我想的。”
安雅讓自己坐直了一些,麵對站在她眼前的莊秀,平靜的伸出了手,“請您把鑰匙還給我!”
“你說什麽?!”莊秀的臉色頓時一黑,鐵青了一片。
“這是我們這個小家裏的錢,是我們過日子要用的錢,請您把鑰匙還給我!”
“你!”莊秀氣急。
猛地,她一眼看到別墅門外遠處的那道身影,頓時捂著臉就坐了下來。
“你,你怎麽是這樣的人?一定要拿走我兒子全部的錢才高興!可憐我兒子還不願意和你簽婚前財產協議,還把錢都交到你手上。我這個當媽的眼睜睜看著你這個女人要騙走他所有的錢,還隻能在這被你堵的啞口無言。”
安雅看著她抹眼淚,心痛的說道:“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沒有說拿回鑰匙是為了把錢拿走!媽,如果您真的想把鑰匙拿走才安心。好,您拿走吧!”
裝哭的莊秀聽到她的話,一愣。
怎麽回事?
薛安雅也發現兒子回來了?
不對啊,她眼睛一直盯著她來著,就沒瞧見她目光離開自己過。
既然不是故意說給兒子聽得,難道她是這樣決定了的?
“好,鑰匙我拿著。”莊秀立刻低聲說道:“你別反悔!”
安雅聽到她的話,嗯了一聲。
這功夫兒,慕北廷才從別墅門前的路走到了門邊,他剛才遠遠好像看見了他母親的身影,腳步瞬間就加快了不少。
他在公司,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猛然才發覺,自己把錢全部交給小雅的事,他母親是怎麽知道的?!
心跳一下子就漏了半拍,慕北廷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媽,您怎麽在這?”一進門,慕北廷立刻大步走了過來,整張臉寒著,氣息嚇人的質問。
莊秀還不等說話,那邊張管家說道:“少奶奶正斥罵夫人,不然夫人也不會坐著哭呢,少爺,少奶奶不是一般的見錢眼開,她……”
話還沒說完,慕北廷冷厲的看了她一眼,轉眼又看莊秀的雙眸,眼眶果然不是一般的紅。
莊秀和安雅聽到張管家的話,兩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
莊秀一看兒子的眼神,立刻想起今天來的目的,她是要逼著他們離婚的,不是簡單的為了一把鑰匙。
她把好不容易要過來的鑰匙從包裏不動聲色的拿了出來,小心的踢到了安雅的腳邊。
滿臉驚色,隻顧看著張管家的安雅,絲毫沒有發現這一點。
“兒子,媽是為了房子的事來道歉的,房產證媽都帶過來了,就等著和她去過戶的。看在你和小淺的麵子上,媽也隻能這麽委屈的去做。”
莊秀說著,從包裏拿出了房產證放在了茶幾上,“以前我見她的時候,還覺得這個姑娘恬靜,脾氣又好。我也就是看在她走不了路,才不同意你們在一起。媽之前不是也跟你打電話說過,隻要她能走路了,媽這裏絕對同意你們在一起。可是沒想到,她根本就是裝出來的。你上午的時候還不信媽說她裝好人,你看看現在。”
莊秀說著,又哭了起來。
安雅的心裏一下子涼透了,明明已經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了,她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張管家在那邊繼續煽風點火,“少奶奶從住進別墅開始,一直刁難我們這些傭人,整個別墅的傭人都可以作證!”
那邊站著的傭人們,一個個臉色都不大好看。
慕北廷的目光冷酷的在所有人的臉上看過去,最後定在安雅的臉上。
安雅臉上的表情,充滿了讓人心疼的神色。
“你們這是何必!”慕北廷冰涼刺骨的聲音吐出,冷的人心頭泛起一層層的冰霜。
“不要把我當三歲的孩子。到我麵前說這些,你們不覺得很滑稽嗎?!”
慕北廷的雙眸冷酷到底,直視著莊秀,薄唇涼意濃濃的說道:“我沒想到,你們竟然陰謀算計到了這個地步,竟然會背著我來別墅刁難安雅!”
莊秀聽到他的話,有些傻眼,心裏酸楚,兒子都三十五歲了,娶了一個心機深,特別愛錢的女人,竟然還當成寶貝慣著?
竟然態度這麽冷厲的麵對她!
慕北廷斜睨一眼,便瞧見安雅腳邊,他母親剛才扔回來的鑰匙,他蹲下撿了起來。
莊秀眼睜睜的看著,本來被薛安雅親自送給她的鑰匙,竟然被慕北廷又塞到了薛安雅的手裏,滿肚子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張管家看到這一幕,就覺得不好,心裏一瞬間七上八下。
安雅默不吭聲,手心握著那把被慕北廷再次放到她手裏的鑰匙,沉默了好半天。
“媽,鑰匙交給您保管。”她突然抬起頭,把手裏的鑰匙遞了過去,“別墅這裏一天也很少留人,這麽貴重的鑰匙放在這裏,其實我這些天一直也沒有睡好。放到慕家老宅那裏,我也能輕鬆一點。我們現在手裏還有兩百萬,如果錢不夠花,到時候再讓北廷過去取。這樣也能多回家看看媽和爺爺爸爸。我並不是見錢眼開的女人,我剛才爭鑰匙,也沒有這個意思。”
莊秀看著安雅這樣的表現,心裏來氣,在兒子麵前繼續裝好人,讓我這個婆婆在兒子心裏壞透了,是不是這麽個意思?
莊秀坐著沒動,眼神卻說明了一切。
安雅將鑰匙放到茶幾上,讓慕北廷進他們的主臥室把她的手機拿出來。
莊秀看著兒子那麽聽她的吩咐,她說一句什麽,他就做什麽,一股子怨氣直逼嗓子眼,簡直要氣炸了肺。
安雅看著莊秀怒瞪著她的雙眸,緊緊抿了抿唇。
不一會兒,慕北廷拿著安雅的手機走了回來。
安雅看了所有人一眼,才開口說道:“我住進別墅這麽久,會過成什麽樣的日子,別墅裏的人和媽,你們都清楚。媽現在心裏對我不是一般的有偏見。您可以認為我現在身有殘疾,可能不符合您兒媳婦的人選。但是我的為人,我必須要說清楚。”
莊秀皺了皺眉頭。
安雅先點開圖片,手機上,一張張油膩膩小吃的圖片,簡直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我這些天一直感冒,平常連飯都吃不下去。北廷那天說讓張管家準備一些清淡的東西,這些是她擺了我滿臥室的小吃。”
緊接著,安雅把那天張管家說的話的錄音放了出來。
傲慢的語氣,和鋒利的話語,讓慕北廷的臉色一下子猶如電閃雷鳴。
莊秀臉色不自然,心裏想著,你到真是城府深,把張管家聽了我的話,為難你的事都錄了下來。
這是明白的在挑撥他們母子的感情。
再緊接著,莊秀的臉色就大變了。
安雅手機裏正放著錄音。
“夫人,薛安雅這個人為難了我一下午,我現在年紀也不輕了,被她這麽矯情來矯情去的,根本就受不了了。前段時間有件事我都沒和您說,她還在房間說您壞話來著。”
緊接著,又是一堆張管家頤指氣使的聲音。
倏然,一句語氣落差很大的張管家的聲音,很明顯的響起,“薛安雅這個女人要不是進了慕家的大門,我看,進退得宜倒還不錯,我也不會欺負她這麽個小可憐。”
錄音放完之後,莊秀的臉色簡直極為陰晴不定。
張管家哆嗦著唇畔,眼神慌亂的看著客廳裏慕家的三個人。
“夫人?”
“張管家,我不是讓你說真話的嗎?我說讓你告訴我薛安雅在生活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嗎?這麽真的話,你為什麽不到我耳邊說?”
莊秀氣急敗壞,如果不是知道薛安雅是自私自利又極為愛錢的女人,她怎麽會用這些強人所難的手段逼她離開!
怎麽還會在剛才,她把鑰匙遞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她是在裝模作樣?
莊秀一下子覺得自己不是一般的頭暈,簡直天旋地轉。
慕北廷立刻扶住她,讓她在沙發上坐好。
他鋒利如刀的雙眸,帶著凜冽森冷的窒息感,凝視著張管家。
“你竟然趁我不在,這麽為難我妻子!”
“先……先生……”張管家看著他駭人的臉孔,疾步向後倒退。
“先生,我……”
身後站著的傭人有人走了出來。
“先生,太太這些天在家,簡直過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我聽太太說過,要不是知道這件事是夫人吩咐的,她一定不會由著張管家這麽欺負她。太太前些天感冒發燒嚴重,張管家明明趁著太太昏昏沉沉睡著的時候進去過,都發現太太發燒嚴重,卻不但不叫醒太太,還不讓我們給太太拿退燒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