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猶太家族
李瑞傑環視四周，這裡差不多已經是比佛利山莊的最高處，也是整個社區最頂級的豪宅區，他們按照地址找到地方，但是一扇大鐵門卻擋住了路，門口站著兩名門衛，一手拿著登記簿，一手拿著請柬，只有請柬和登記簿上的名字對上才會放行。大門前數米處的路邊立著一根石柱，石柱上有個牌子，牌子上寫著「斯提爾曼」。
就在昨天，李瑞傑和馬歇爾接到了亞當.斯提爾曼的邀請函——不得不說銀行家的路子就是廣，李瑞傑現在住在酒店，他們都能把請帖送到。第一花旗公司正式將業務擴張到了西部，亞當.斯提爾曼成為了第一花旗公司西部分行總裁。
傑克將車開到門前，遞上請柬，保安對照了請柬和名單，這才打開大門，做了個手勢，「請！」
賓士順著一條小道，行駛了大約一百米，前方出現了一幢白色歐式建築，數輛車超豪華轎車和超級跑車已經停在了建筑前，李瑞傑心說幸虧自己換了車，否則怕是連這個門都靠近不了吧。傑克將車停下，馬歇爾也將他的凱迪拉克靠著李瑞傑的車停下。
「所以第一花旗銀行是怎麼做到的，不是說銀行法禁止他們跨州開設分行嗎？」李瑞傑問一旁的馬歇爾。
「方法有很多種！」
縱觀美國銀行立法史，就是一部美國銀行與美國法律鬥志斗勇，鑽空子與補漏洞的歷史。1927年《麥克法登法案》是第一部規範銀行地域限制的法案，該法案明確禁止了銀行設立跨州的分支機構，但是銀行很快就發現，法律雖然禁止了銀行設立跨州的分支機構，但是銀行控股公司完全不受規制，於是許多銀行就利用控股公司的形式，來實現地域擴張。
1956年，美國政府通過了《銀行控股公司法案》，禁止銀行控股公司在多個州擁有銀行和經營儲貸以外的業務，終於補上了1927年的窟窿。但是銀行們很快又找到了漏洞，1956年法案只規制控股多家銀行的控股公司，沒有延伸到僅控制一家銀行的控股公司，於是一些大銀行又組建了單一銀行控股公司，這些公司理論上可以不受約束地從事任何業務，或者收購任何它所希望擁有的東西。直到1970年，美國政府修正了1956年《銀行控股公司法案》，才補上1956年的漏洞。
第一花旗公司的方法很簡單，1956年《銀行控股公司法案》雖然限制了銀行通過銀行控股公司從事其他業務，以及不得在多個州擁有銀行，但是1956年法案將既接受存款又提供貸款的企業才認定為「銀行」，如果一家公司只接受存款或只提供貸款，那它就不是1956年《銀行控股公司法案》定義的「銀行」。
第一花旗公司先在加州收購了一家銀行，然後賣掉了這家銀行的商業貸款組合，只保留存款業務，這樣這家銀行就成為了一家非銀行性質的銀行，不再接受《銀行控股公司法案》的管制——原歷史上，第一花旗公司最終也是通過這種方法進入了加州，但那已經是八十年代之後的事，李瑞傑的出現，明顯加速了這個進程。
「嗨，傑瑞，羅伯特！」亞當.斯提爾曼紅光滿面的站在大門口，張開雙臂歡迎李瑞傑的到來，過去半年，在整個金融業一片頹勢的情況下，亞當.斯提爾曼的業績在整個第一花旗銀行內可以說是一枝獨秀，其中李瑞傑做空伯克希爾•哈撒韋，佔據了他過去半年業績超過50%的份額，另外有40%的業績，也是受到李瑞傑的示範作用帶來的。
更重要的是，在這一波做空中，他順勢扳倒了他的競爭對手，也是他的堂兄亞伯拉罕.斯提爾曼，成為了家族這一代唯一的繼承人，可以說，這次能謀得西部分行總裁的職位，一半是因為他過去半年的業績，一半是家族把所有的資源堆到了他了身上，斯提爾曼家族創立花旗銀行，在美國金融界深耕上百年，很多關係不是能用金錢衡量的。自1955年，花旗銀行與第一國民銀行合併近20年後，斯提爾曼家族第一次在銀行內掌握了實權。
「嗨，亞當！這是給你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李瑞傑給了亞當.斯提爾曼一個擁抱，隨即將手中的酒遞給他，那是一瓶1945年的木桐，李瑞傑倒想帶一瓶1982的拉菲的，可是現在才是1974年，只能買了銷售商向他推薦1945年的木桐。
「奧，四五年的木桐，我非常喜歡！謝謝你，傑瑞！」斯提爾曼接過酒欣賞了一番，交給身後的女僕，這時候又有一輛車在樓前停下，「黛娜，帶客人進去！」
「是，少爺！」
女僕將李瑞傑領進了斯提爾曼的新家，這是一幢白色的歐式建築，門兩側建著羅馬柱式樣的裝飾石柱，走進門廳，裡面是一個廣闊宴會廳，宴會還沒有開始，主人家安排了一些助興節目，一名六十來歲的老琴師正坐在鋼琴前演奏。憑藉傑瑞.李在南加大學習到的音樂知識，李瑞傑聽出琴師彈奏的是《致愛麗斯》，而且彈得相當有水平——旋律活躍時，彷彿是少女明朗而歡快的語調，待音樂逐漸變得輕柔時，又彷彿一對執手相望的戀人，在漸漸彌散的音樂中定格。
一曲作罷，眾人紛紛鼓掌。一名七八歲的小男孩手執小提琴上台，眾人紛紛都圍了過來，李瑞傑滿是好奇的圍了上去，剛才那名琴師彈奏的已經很有水平，難道這孩子還是個神童？
琴聲一響起了，李瑞傑就失望了，男孩演奏的是《引子與隨想迴旋曲》，即便是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拉成這樣，水平只能算一般，何況前世李瑞傑可是經常聽陳美的小提琴曲的。一曲結束，小男孩禮貌的向眾人鞠躬，客人們客氣的鼓掌，李瑞傑也跟著鼓掌。
「摩西的琴藝真是越來越好了。」有客人誇獎說，李瑞傑這才知道，原來這個拉琴的小男孩叫摩西.斯提爾曼，是亞當.斯提爾曼家的兒子。
那名老琴師微笑著站起來與眾人一一握手，一名身穿燕尾服的琴師迅速接替了老頭的位置，直到此時，李瑞傑才發現這老頭並不是職業琴師，眾人都對他太恭敬了，這時老頭已經走到李瑞傑面前，沖李瑞傑伸出手，「我們還沒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