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切破綻都是從「心」開始
「諸位美麗的女士們,是什麼讓我們在這個美好的夜晚相聚在一起呢?」
在座的女士們齊聲說,「是寂寞。」
「你看,我們美麗,我們光彩奪目,我們不缺錢,我們有男人,我們有事業……可有一樣東西,我們卻很難握在手中,是什麼?」
「是愛。」
「春天就要過去,鮮花也會凋謝,青春總是短暫,愛從來不會長久……那麼,對於女人來說,什麼才能讓我們的魅力長盛不衰呢?」
下面的女人被問住了,但也成功地被激起了渴望。
「是……力量,控制人心的力量。但是,怎麼才能得到這種力量?」
女人對於魅力的追求,如同古代帝王對長生的追求一樣熾熱,經久不衰。
以往,幾乎所有的女人最苦惱的是如何讓青春長久駐留,後來,隨著醫美技術的迅猛發展,沒有什麼不能實現。
只要你想,80歲的女人也會迎來持久的春天,不信,你去看看埃隆馬斯克他媽媽。
但是,讓別人感覺你有魅力,尤其是讓你身邊的人、愛人、情人感覺你有強大的魅力,卻是很難的事情。
魅力,往往因為距離。
距離,產生神秘。
這個距離,不是物理距離,更是心理距離。
離得太近,就不再神秘,魅力值就會消減。
但女人往往不能控制距離的遠近,子曾經曰過,「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往往全身心投入而沉迷不醒的時候,男人早已經興趣寥寥了。
這是現實。
所以,一個女人需要有力量控制住自己的內心,也需要控制男人的心,在這場一生的情愛遊戲中,掌握主導權。
但這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薩拉佈道的不是大道理,恰恰是小技巧,非常實用的技巧。
而且處處和荷魯斯的業務有關。
但這些不是馮堯關注的重點。
這只是人性的弱點,而不是世界的破綻。
他沒有興趣去聆聽薩拉的「女性心理講座」,而且他感到薩拉的講座核心就是兩個字「玩弄」。
玩弄男人於股掌之間。
調酒師吉姆不由自主地低聲對馮堯說,「如果女人都這樣的話,這個世界上還有男人的活路嗎?」
他剛說完這句話,馮堯就感覺薩拉冰寒的目光像匕首一樣刺入吉姆的雙眼,吉姆就像白日見鬼一樣,瞬間萎靡。
馮堯感覺更有意思了。
他敏銳地察覺到一點,從沙龍開始起,那從天花板垂下的射線已經布成了一張大網,每一個女人都是這張網的結點。
包括薩拉。
薩拉激情四溢的解說,和在座女人的熱情互動,都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著。
正如同薩拉所說的,「控制人心的力量」,控心。
薩拉不見得闡述得有多精彩,但是下面的女人卻各個如痴如醉,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們被「催眠」了。
而實施催眠的不是別人,應該就是阿拉娜。
阿拉娜和薩拉讓馮堯帶著眼睛和心,來觀察什麼是女人。
其實,她們應該是讓他來體會如何操控人心,這才可能是真正目的。
當然,這一切還是得建立在了解女人的基礎之上的。
薩拉就像「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一樣,不但有美麗的外表,而且風趣、幽默,直指人心。
她講述著一個個案例,巧妙地把掌控隱私當做了「控心」的手段,告訴女人們如何通過哪些渠道獲得對方的隱私,如何利用這些把柄來實現對對方人心和財產的把控,而且把荷魯斯的業務不著痕迹地植入在案例中。
這樣,薩拉就通過一次沙龍宣讀,建立了一個線性等式,在她們的心中發了芽,開了花,形成了下意識。
女性的魅力=心理距離=心理控制=掌控隱私=尋求荷魯斯幫助。
一旦有她們搞不定的私情方面的憂慮和糾紛,她們就會在第一時間想到荷魯斯。
在荷魯斯的幫助下,沒有隱私不被掌握,沒有不能實現的財務自由,有錢、有趣、有容貌、有手段,還有誰不會為你發狂嗎?
這次沙龍有37個有錢有勢的女人參加,她們正在面臨著中年危機,為了博取長久的幸福,她們可以不顧一切。
而這37個女人,等於就是圈層中的「KOL意見領袖」,征服了她們,就等於征服了墨爾本的主流圈層。
這樣的沙龍在不同的地方多舉辦幾次,荷魯斯偵探事務所的業務那還不是源源不絕啊?
但阿拉娜和薩拉的目的真的只是為擴大業務嗎?
荷魯斯的背後又是誰呢?
馮堯感覺自己想得有點多,而且阿拉娜的控心大網現在正把自己也網在其中。
也許自己沒有被催眠,但很難說自己的心思不被竊聽。
但阿拉娜在哪裡呢?
難道是……?
在輕鬆愉悅而且又熱烈的氛圍中,馮堯又端著一杯杯雞尾酒,給眾女士的熱情添火加柴,同時逐個探尋這些女士的磁場。
不大一會兒,馮堯回來,褲兜里又塞了一大堆花花綠綠的鈔票。
而吉姆剛才經過薩拉的遠距離降維打擊,已經像丟了魂似的,只知道更加用心地調酒,其它連一句廢話都沒有。
果然是「女王蜂」啊,殺人於無形,這招兒我得學會。
沙龍在一片歡聲笑語的祥和氛圍中圓滿結束,費莉希蒂適時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美麗的女士們,大家可以自由交流,也可以到各個設施來享用Queen』sNest的各種服務,我們期待大家的下次相聚。」
你看,50多歲的費莉希蒂就是站在她們面前的一個完美模樣,有錢、自主、魅力無窮,還有深愛自己的男人們。
「我在想,如果一個女人有多種面孔,是會享受這種多面人生呢?還是一種煎熬?」
「你說呢。小傢伙,有時候煎熬和享受是分不清的,你說呢?」
薩拉來到吧台前,美美地喝了一大口。
「來吧,小傢伙,Queen要見你。」
「……她在這?」
馮堯是在明知故問。
「是的,比我來得還早,因為她才是聚會的Host。」
「費莉希蒂?」
「SmartGuy,但是我警告你,太年輕不宜太聰明,你說呢?」
「明白。」
「但願你明白。」
樓下。
一頭奶奶灰的費莉希蒂品著一杯紅酒,眼神十分清澈。
光這樣的眼神在她這個年齡的女人中就很少見了,大多數都是被疲憊、失眠、更年期和所有的憤懣、孤獨折磨得眼睛渾濁、黯淡無光。
「感覺這個造型如何?」
在馮堯面前,費莉希蒂一點都不想隱瞞自己就是阿拉娜的事實,不但聲音轉換了過來,而且連表情都顯現出阿拉娜的女王本色。
但這種過於坦誠的姿態,讓馮堯心生警惕。
我們剛見了兩面而已,你把這麼隱秘的事毫不掩飾地抖摟出來,真的好嗎?
要麼你是十分信任我,這顯然不可能。
要麼你就是百分百吃定了我。
馮堯想起了剛才薩拉的話,於是一臉驚訝,「你是……?讓我猜猜,你該不是……真的是嗎?」
說了幾句廢話,他硬是把阿拉娜的名字給咽在了喉嚨里。
「我是阿拉娜,別說你沒有看出來。」
「天哪!真的是你?我一直在懷疑,但就是不敢確認。」
「好啦,小傢伙。現在費莉希蒂姑姑問你,你今天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一場成功的營銷活動。」
「還有呢?」
「看到女人可以為了一件小事,毀掉一個人的一生。」
「你錯了,你所認為的小事,對於女人來講,往往就是全部。」
薩拉輕輕點點頭。
「而且,她們為了一件小事,不但會毀掉一個人,還可能毀掉一個企業、一座城市,或者一個國家。」
這倒是,女人的力量永遠不要低估,馮堯深以為然,歷史上不乏這樣的事例。
「Ok,這倒是次要的,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畢竟你也就經歷過緹娜和瓔珞兩個毛丫頭,她們都不算是真正的女人。所以,明天起你就會有第一單業務。」
「啊?這麼快?不是說薩拉要Training我嗎?」
「Training和這個不衝突,哈尼,在實戰中Training,你會成長更快。」
……
回到自己的住處,馮堯和瓔珞打了個電話,他把心底的疑惑告訴了她。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這個荷魯斯背後不簡單,她們這麼迅速地拉我入水,不僅僅是因為發現了我這個人才吧?」
「或者說,她們是因為抓住了我們兩個的把柄,所以肆無忌憚?」
「她們也說了,這種把柄並不重要。而且當時不舉證,現在已經毫無意義,雨都下了幾次了。我不認為這種要挾有什麼用。」
「那就是她們背後的勢力在指使什麼……嗯,這樣很好玩啊,就像一台多國象棋,不只兩方對弈。」
「對啊,既然是對弈,我就不能一直處於被動……這種被當做棋子的感覺不太好。」
是的,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這兩個女人,還有今晚參加的所謂沙龍,都像是在演戲,演給馮堯看。
這一場舞台劇,雖然你也在其中扮演了角色,但就是不知道下一幕劇情該會往哪裡發展。
就像墨爾本變幻莫測的天氣一樣,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是晴空萬里,還是暴雨冰雹。
你看,午夜剛過,現在又他娘地下起雨來了。
他把窗戶打開,迎著漫天霧蒙蒙的細雨,點了一根煙,看著呼出的煙霧沖入雨中,幻化成波譎雲詭的圖案。
這時,他突然感到一束不可見的紅外線從雨幕中透射過來,把他鎖定。
他一愣,一股寒氣襲上心頭,他一個閃身躲在牆后,那束紅外線丟失了目標,但仍然不甘心地掃來掃去,肆無忌憚。
因為手持夜視瞄準儀的人,根本想不到有人還能「看到」紅外線。
馮堯沒有再出聲,直接把煙頭摁滅在掌心,然後小心來到廚房,抽出一把鋒利的牛排刀,然後從後門竄出,四處感應了一下,一下跨過柵欄。
他心底沒有害怕,反而湧起一陣狂熱,他要看看是誰,要幹什麼?
難不成,未來的那些人,來了?
23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