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以天眼看世界

  里斯一直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讓這個世界賦予他一雙穿透一切的眼睛。

  從此後，再也沒有任何其他屏障，阻礙讓他盡情地窺伺這個世界的秘密，至於說掌握了這些秘密之後，用來幹什麼，他卻從來沒有認真想過。

  在里斯看來，目的從來都不是重要的，能夠自由地窺伺這個世界的秘密本身就是最大的樂趣，為此，他願意成為那個賦予他這種能力的人的奴隸。

  現在，奴隸主來了，就站在他身邊。

  里斯還在夢中，馮堯看著瘦狗一樣疲憊不堪的傢伙，嘆了口氣，像這種極度單純，而且在單一樂趣上走向極致的青年，很容易全身心投入，也很容易滿足，但也很容易被得罪和收買，在他們心中，世俗的原則和道德標準，都已經極為淡化。

  他們只能被超級技術所征服，次之才是金錢。

  「極客」這個詞用在他們身上，倒是非常恰如其分的形容。

  現在，里斯這廝的夢想就要實現了，如果他不叫醒這廝的話，讓他錯過了網路中真正天眼的誕生，那麼估計里斯能掂刀把他殺了。

  他才不願意為了這件小小的事情，冒上被人砍一刀的風險。

  所以，他上去就踢了里斯一腳。

  里斯身體一僵，翻了個身，把臉埋在沙發的深處，撅著屁股又睡了過去。

  馮堯好氣又好笑，只好上去又踢了他一腳，這一腳已經相當用力了。

  里斯還以為是公司的其他人在和他開玩笑，眼都沒有睜開，已經口吐蓮花，污言穢語子彈一樣掃射過去。

  「你罵誰呢？你不想見證一下自己的成果了。」

  「……你！謝他，老大，讓我想想，對了……你把哥白尼綁回來了？」

  「那倒沒有，不過已經和她有了親密接觸。」

  「她？女的？」

  「是的，是她。」

  「肯定很醜，是嗎？」

  「為什麼這樣說？」

  「能做出哥白尼原則的人，怎麼可能會漂亮呢？但凡漂亮一點，都不會有這樣奇葩的技藝。」

  「你感覺伊南娜漂亮嗎？」

  「漂亮，女神一樣漂亮。」

  「哥白尼比她還漂亮。」

  「天哪，還有沒有天理，老天太不公平了。」

  「這個世界什麼時候公平過？比如說，你馬上就擁有透視一切的能力了，如果暗網中有人知道這樣的事情，會不會也用這樣的話懟你呢？」

  「那倒不會，他們只會殺了我。」

  「哈哈，我放心了……好了，里斯，你的夢想大門即將開啟，讓我們一起見證超級英瑪的時代吧？」

  「那個……羅特，沒有哥白尼，這事也能成嗎？」

  「哥白尼已經提供了支持，將來……也許你們會成為同事。」

  里斯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他的興趣遠不在這裡，對超級英瑪的期待已經遠勝過一切。

  看到里斯還在往外走，馮堯有些奇怪，「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給你看一些好東西。」

  馮堯原本以為用筆記本監控一下就完了，沒想到里斯在Warehouse上面架設了一個躍層，裡面專門開設了一間秘密功能室。

  功能室不但安裝了安全門、指紋溫度感應鎖，而且還裝置了X光透視儀。

  馮堯看著這些東西，立刻明白了里斯的意圖，因陋就簡，這已經是里斯能做的最大努力了。

  他環顧著Warehouse蒼白的牆壁，一陣苦笑，這裡……還真是太簡陋了些，這樣的辦公條件，怎麼可能招來頂尖的人才呢。

  等里斯鎖好門，打開功能室的100寸Led大屏，然後他又一陣忙碌，打開厚重的筆記本電腦，接電源、視頻轉介面，甚至他還找來了一對粉紅色的藍牙小音箱。

  馮堯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你這是嘛呢？」

  「要有儀式感嗎。」

  「這他么的叫做儀式感……我怎麼只感到寒酸呢。」

  馮堯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東西，突然明白應該做些什麼了，他對里斯說，「你稍等我一下，我取個東西，馬上過來。」

  「取什麼東西啊？」

  「好東西，你夢寐以求的東西，跌碎你眼睛的東西。」

  「這個世界上，只有這個能讓我跌碎眼睛。」

  里斯一臉痴獃的看著大屏上平淡無奇的啟動畫面。

  馮堯沒有多說什麼，走到樓下的辦公室，直接消失了蹤影，然後瞬間又出現在辦公室中，即使里斯去查看監控，最多也不過發現他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模糊了一下而已。

  馮堯從哥貝克力石陣，也是他的裝配中心裏面取出來一個黑色的皮箱，然後提著沉甸甸的箱子來到樓上的功能室。

  在燈光的照耀下，馮堯當著里斯的面，打開了黑皮箱。

  裡面整齊地放著一排透明的屏幕，大的如同平板電腦，小的也就是手機大小，還有幾副平淡無奇的眼鏡。

  如果是瓔珞看到，立馬就能認出來，這些東西都曾經在當初的巴別城出現過。

  里斯一臉不解地盯著馮堯，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馮堯把一面透明的玻璃屏和一部手機樣的小屏幕遞給里斯，那廝接著，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屏幕已經被瞬間點亮，簡約而又神奇的界面帶著藍盈盈的光芒撲入里斯的眼睛。

  「天哪，這是什麼？」

  「超級英瑪終端，當然，還有這個……」

  馮堯又遞給他一副眼鏡。

  里斯誠惶誠恐地戴上眼鏡，周圍的景物一下多出來很多東西，一個立體的界面憑空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笨拙地伸出一根手指，超級英瑪的界面沒有任何遲滯地響應了他的觸摸，一個穿著西裝套裙的美麗女人突然投射在兩個人的身邊。

  那女人對著兩人微微一笑，「羅特先生、里斯先生，你們好，我是超級英瑪。」

  是的，這是超級英瑪的虛擬影像，也是英瑪在網路世界中的投影。

  「你……你……是真的？哦，不，我的意思是你……活過來了？」

  里斯已經語無倫次了，瞧自己都在說些什麼啊。

  作為超級人工智慧的英瑪自然能夠理解里斯的手足無措，這個形象也是馮堯和她商議后，特意量身定做的，在英瑪分析過無數白領麗人的影像之後，綜合虛擬出這樣一個溫和可人的形象，既不是說非常驚艷，也不至於過於虛假，更像個現實中有血有肉的女性。

  但他們還是低估了宅男的心理防備，里斯的心防幾乎瞬間就被攻陷了，所謂天仙一般的女神，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先生們，準備好了嗎？」

  「女神，準備好了。」

  里斯腆著臉，一點都不難為情地直盯著超級英瑪。

  「那讓我們開始吧……」

  英瑪依然帶著微笑，雙手張開，像是打開了一扇虛掩的房門。

  無數奇怪的字元像尼亞加拉瀑布一樣傾瀉而下，隨即形成一個巨大的全球地圖，地圖上密布無數個小點，小點開始各自延伸著細細的光線，組成了一個複雜至極的網格。

  英瑪輕輕一觸墨爾本的方位，城市地圖立馬展開，他們以上帝視角觀看著這座城市，城市中各個形色不一的人群在做著他們日常所做的事情。

  「系統已經聯通各個資料庫、網路終端、手機終端、街口監視器、警方系統、金融系統……，我們已經為所有居民建立了綜合檔案，有些人已經被收集了基因數據，很多人還沒有，我們將會在後續的日程中，不斷吸引更多的人來做基因測試……屆時，我們將組成一個海量的基因資料庫，任何異常都會及時顯現。」

  「天哪，我們做了什麼？」

  馮堯拍了一下里斯的肩膀。

  「我們為你開啟了』天眼』。」

  67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