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傍晚的時候，下起雨來，而且越下越大。
安莉潔果然充分發揮了她作為一個資深警探的才能，不但搞來了三張貴賓請柬，而且還不知道從哪裡調用了一台羅爾斯·羅伊斯的豪華轎車，在灰濛濛的雨中載著三人向石灰岩海岸的尼格爾莊園駛去。
大雨沒有削減有心人的熱情。
路上雖然沒有多少車輛，但等拐進尼格爾莊園的專用私人車道時，不同等級的豪華轎車接踵而至，車燈在海岸邊的山道上接連閃現。
甚至路邊還有一些明顯是媒體的車輛在雨中望遠拍攝，不過馮堯心裡清楚，這樣的拍攝其實意義不大，就像他們似的，所搭乘的車輛雖然豪華，但卻是通過特定渠道租來的，即使有些媒體拚命追查，也不太會大規模暴露貴賓的詳細信息。
當然，誰又能保證這些貴賓裡面不會有漏網之魚呢？
就像他們一樣。
等車通過檢查，開進尼格爾莊園的鐵大門后，盯著這些車輛的窺伺者換了一批人，不再是一些逐臭而來的媒體，而是一些更加警覺的人，他們或許是莊園的保鏢，或者一些特定組織的成員。
而且，通過大門的時候，他們的車裡都被檢察人員發送了不同的面具，今晚他們都將不會以真面目示人。
等到他們最終停車，走進大廳時，莊園已經頗為熱鬧了。
莊園並不小，但充斥了兩百多名貴賓后，顯得稍為擁擠，男男女女都穿著考究，女人們身穿各色晚禮服，露胸、露背、露大腿，男人們則要麼是燕尾服，要麼是高定西裝。
身材頎長的安莉潔腳蹬10公分的高跟鞋，比馮堯還要高上半頭，但她依然沒有任何不適的挎著馮堯的胳膊，腰肢款款地走進莊園大廳，里斯一個人跟在後面雙眼冒火，左顧右盼。
馮堯和里斯不但戴著面罩，而且還在面罩外面架了一副眼鏡。
違和嗎？
一點也不。
這樣打扮的還不少。
因為凡是參加本次時裝展示派對的貴賓們都被提前告知，禁止拿手機、照相機和其他一切通信設備，如此這般，那麼一些黑科技的玩意兒便隆重登場，否則之前米蘭的時裝展示會又是如何流出來的呢？
奧秘就在各式眼鏡上。
馮堯大致一掃描，就明白很多人的眼鏡上面大有文章，但也有不少科技感過於明顯的貴賓，被安保人員攔了下來，暫時沒收了眼鏡。
沒有人敢去抗議，這些安保人員可是毫無顧忌地隨身佩戴著武器的。
時間已到晚上8點，離派對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展示大廳的門緊閉著。眾人在外圍的通道和不同的小廳內悠閑地喝著發泡酒，吃著小點心。
整個外圍沒有一張展示會的宣傳單和海報，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也非常自覺地低聲說著話。
隨著一道熟悉的電磁波掃過，馮堯偷眼瞧向通道的另一端，一紅一白兩個麗人分別被男伴們挽著走了進來，果然是阿拉娜和薩拉，這樣的場合她們絕不會缺席，不過她們也沒有提前說一聲，難道真的是說到做到，完全放手？
那既然如此，你們還來幹嗎？
馮堯心裡暗想，恐怕他們不僅僅是來跟蹤案情的，估計還是Fleurs的潛在消費者，話說回來，這裡又有多少人不是消費者呢？
除了他自己和里斯那個宅男外，他不敢肯定任何人不是。
哦，不，還有一個人，他肯定也不是。
一個靠著廊柱孤零零站立的女人，正透過面具，細心地觀察每一個人，她沒有戴眼鏡，但她的耳環卻不同尋常，非但如此，她胸前垂著的那顆藍寶石吊墜也不是自然之物。
馮堯甚至斷定，她手上的戒指估計也有特定用途，這一切都因為他知道這個女人是職業選手。
又是一個熟人，白水公司的貝絲。
她這一次來又是為了何事？
阿拉娜顯然也認出來馮堯和安莉潔，她只是用電磁波發出了個微弱的信號，就和薩拉徑直走開。
而貝絲顯然不具備阿拉娜那樣透視一切的第三隻眼，但她似乎也能夠隔空傳遞出信息，馮堯相信不遠處應該有一台衛星地面接收器，正在頻繁地將貝絲收集的信息光速般傳遞出去，又迅速地接收著反饋。
如此這般的效率，相信她很快就能通過面目特徵的比對，認出不少人來。
而在這時，超級英瑪已經把現場露面的所有人的資料展現在他的眼前。
馮堯大致掃了一眼，好傢夥，在場的各位中，最不堪的就是他和里斯了，即使安莉潔的身家也是他的兩倍，一個警探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
「因為她有一個好情人啊。」
英瑪不露聲色地做了註釋。
正當他對著這份名單暗自乍舌時，一隻柔軟的小手蛇一樣穿過他的臂膀，輕輕挽住了他。
旁邊的安莉潔一愣，詫異地盯了一眼馮堯，怎麼這裡還有人認識你？
馮堯苦笑一聲，那份長長的名單他還沒有看完，但現在也沒有必要去看了，安妮·李小姐已經用肢體把他鎖定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李二妮，低聲說道，「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李二妮嘻嘻一笑，「你這人不夠意思，我是想幫你來著，結果你這人真沒有趣味，竟然一跑了之，讓我一頓好找。」
馮堯自然知道李二妮指的是莫斯科哥白尼的事情，便順口搪塞到，「事出有因，那事兒就暫時擱置了。」
「哦……是嗎？」李二妮臉上寫了一百個不相信，又抬眼看了一眼馮堯，一張檀口幾乎是貼著他的耳垂輕聲說道，「你怎麼和一個警探一起來這樣的場合……別說你現在的身份也是警探啊？」
安莉潔看著這個女人對自己的男伴如此親近，不覺有些反感和隱隱的妒忌，沒辦法，這是女人的通病。
馮堯也只好咬著李二妮的耳垂說，「羅特警探，NYPD。」
二妮風情萬種的斜瞪一眼馮堯，「你真夠可以的，比你爹強……羅特探長。」
馮堯頓時哭笑不得。
也許李二妮有更私密的話要說，她直接面向安莉潔，「不好意思啊，我需要借你男伴用用，待會兒還你。」
說罷，直接將馮堯拉到通道外的走廊下。
這裡沒有人，只有大雨嘩嘩地敲打屋檐的聲音。
馮堯知道李二妮的神通廣大，自然也想通過她得知她那個渠道的消息，這個多蘿西的確是強烈勾起了他的興趣，當然更包括Fleurs精華液的配方。
「你知道些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
「涅槃集團……和你們有關係嗎？」
「可以啊，連涅槃集團你都知道，真讓我刮目相看……我們之間說白了也只是合作關係，事關利益，一切都可以拿來交換的，就像涅槃集團和塞勒涅一樣，不過相信我，我們涉及不深。」
「這個所謂的精華液，和孔多的研究有關係嗎？」
「怎麼說呢？不能說完全沒有關係，不過，你有沒有想到一個事情……又是誰給孔多的原始配方，讓他能夠研製出基因聚合酶和』星期五女神』的？」
「我還一直以為那是孔多的天才靈感呢，你是說……原始配方實際上是有人故意泄露出來的？」
「或許，我們可以換一個方式來說，先是有基因聚合酶，然後有大眾狂熱的星期五女神，散播靈感的那個人注意到，原來從美容下手，比直接改造人體更容易造成轟動，也更容易吸引和凝聚忠實用戶，或者』信徒』，孔多或者多蘿西，都只不過是傳遞信仰的載體而已，誰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信徒？」
「對，信徒，我們所面對的是一個想攪動風雨的新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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