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解剖所
陳尋毅跟著嚴慎石走進了大樓,這裡是守衛部隊的作戰指揮中心,是一棟修建了很多年的二層建築,借著路燈,能看到那破舊的牆面。
一層是可以容納百人的指揮中心,二層分為了好幾個獨立的房間,是守衛部隊隊長以上職位的私人辦公室,作戰指揮中心建築的對面不遠處就是住宿區,那裡有許多棟宿舍樓。
嚴慎石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徑直的走向了辦公桌,將電話拉到身前。
陳尋毅走了進來,向著四周掃視了一下,這個辦公室顯得有些簡陋,除了辦公桌和柜子,連像樣的茶几都沒有,只有一張老舊的棕色沙發。
他站在一旁,往牆上掛著的圖紙看了看,上面有邊境長城,絕跡城的簡略圖,還有離長城有些距離的哨所,哨所再往東是一個紅色的十字,寫著藥品倉庫兩字。
陳尋毅轉過身子,望向了辦公桌,上頭散亂的擺放著紙和筆,一個相框立在那裡,他內心有些好奇相框里裝的是什麼照片。
油然而生的好奇心促使著他沿著牆壁往前走。
「那就這樣!我現在立刻出發!」嚴慎石放下電話。
陳尋毅停了腳步,往辦公桌那裡撇了一眼,不過這個角度還是沒有看到相框里是什麼照片。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嚴慎石拿起了桌上的筆,急匆匆的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迅速的推開,關閉,急促的腳步聲慢慢的停止了響動。
照片里應該是他的家人,陳尋毅心想,他盯著大門那微微開著的門縫,確定嚴慎石已經走遠后,慢慢靠近辦公桌,俯下身子,將目光放在了相框上。
裡面是一張已經模糊不清的照片,像是在水裡浸泡過,不過照片里的一個身型很像嚴慎石。
這應該是他和家人的合照,為什麼那麼的舊?就在陳尋毅想要直起身子的時候,他發現相框下壓著一張紙,上面有他熟悉的字和計量單位。
他將手放在桌子上,眯著眼睛,俯下身子,看著那張紙,這是。。。化驗單,上面是腎臟方面的檢測數據。
尿蛋白。。。他在心裡默念著那些檢測數據,再好後面的數據一一對應。
腎衰竭!陳尋毅得出了結論,肯定不會是嚴隊長,那會是誰呢?是照片里的人?接著他看到紙張上空白的頁面上寫著環孢黴素A。
抗排斥的藥物!好奇心驅使著陳尋毅,他伸手想要拿起相框,看看紙上的具體情況。
突然間,腳步聲從走廊里傳來,陳尋毅立刻縮回了手,退到了一邊。
「好了!出發!老忠已經在等我們了!」嚴慎石大步的跨進了辦公室,將筆扔到了桌上,朝著他揮了揮手。
陳尋毅瞄了一眼辦公桌上的相框,跟著嚴慎石走出了辦公室。
由於解剖所和作戰指揮部相隔不遠,所以車子很快就開到了那裡。
一輪明亮的圓月掛在漆黑的天空中,透過月光,陳尋毅坐在車子里,視線中跳躍出幾間低矮的平房,車燈照射在平房外那不平整且髒兮兮的石灰牆上,讓這個平房顯得一絲的陰冷。
車子行駛在泥濘的道路上,不斷的發出泥土敲擊擋泥板的聲音,過了一會,車子在一扇破舊的鐵門前停了下來,鐵門上面掛著滿是銹跡的鏈條鎖。
嚴慎石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身子向著駕駛室靠去,「調頭!我把他帶到裡面,馬上出來!」
「是!」司機回應。
這個解剖所的周圍漆黑一片,樹影在月光的照射下張牙舞爪,陳尋毅不禁的打了一個冷顫,陰森恐怖的氣息在他的周圍瀰漫,微風吹來像是有無數的亡靈在他的臉龐擦過。
「嚴隊長!你來了!」一個六十開外的年紀,佝僂著背影,滿頭白髮的老年人走了過來,站在了車燈前,他用手電筒照了照。
「老忠!」嚴慎石走了上去。
「這麼晚了,為什麼還要來解剖室,」老忠朝著汽車裡面看了看,「戈洛爾醫生沒來?」
「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點事,死在長城外頭了!」嚴慎石的語氣有些悲涼,緊著深深的嘆了口氣。
「什麼?」老忠臉上一臉的惋惜,他搖了搖頭,「想不到戈洛爾醫生居然會出事!,那。。。解剖工作怎麼辦?」
嚴慎石往後指了指,「這是新來的解剖醫生!陳尋毅!」
陳尋毅走了上去和老忠握了握手。
老忠用目光打量著他一會,轉身走向了鐵門,「希望你能儘快的接過戈洛爾醫生的班。」他轉向了嚴慎石,「對了,你孩子怎麼。。。」
「還是老樣子!」嚴慎石立刻回應道。
老忠打開了鏈條鎖,將鐵門緩緩推開,點開了手電筒,朝著他們擺了擺頭。
陳尋毅跟著嚴慎石往裡走,這個解剖所內只有三個區域,中間的是解剖室,另外兩旁的平頂房是休息室和雜物室。
老忠推開了休息室的門,將裡面的燈按了起來。
嚴慎石站在門口,「之前是戈洛爾的房間,現在你住這裡!」
陳尋毅走了進去,這個休息室里也顯得相當的簡陋,除了床和桌子,其他的就是一些零散的傢具,床頭柜上放著檯燈,抽屜被打開,裡面有一個手電筒。
「好了!我還有事!要馬上離開,」嚴慎石站在門口說道,「有什麼需要的就跟老忠說。」
「我知道了!」陳尋毅放好手提箱,走了出來。
嚴慎石大步的朝著門口走去,汽車已經掉好頭在那裡等他。
「陳醫生!如果沒什麼事。。。」
「老。。。」陳尋毅感覺那麼叫沒有禮貌,他立刻改口,「忠叔,能幫我把雜物室和解剖室打開嗎?我想去裡面看看!」
「額!時間很晚了,你不休息一下嗎?」
我當然想休息!陳尋毅搖了搖頭,「我想儘快的了解解剖工作。」
「盡心盡責!」老忠拿起口袋裡的鑰匙串甩了一下,「晚上你睡覺的時候找一找,房間里是不是有備用鑰匙,如果沒有的話,等明天嚴隊長把你的授權證明拿來,我幫你配一把過來!」
他提著手電筒,朝著解剖室走去,「這個大一點的房子就是解剖室了!只要拓荒隊或巡邏隊帶回了變異生物的屍體后,戈洛爾醫生就會把那變異生物,帶到這裡來,進行解剖!」
「對了!忠叔,你剛才問的是嚴隊長的孩子嘛?孩子怎麼了?」
「嚴隊長有一個兒子生病了,在亞蘭多斯!好像是腎出了問題!一直在等待可靠的腎臟,同時因為害怕移植會有排異的風險,加上抗排異的葯又十分緊缺,孩子現在的情況有些糟糕!」
老忠突然用力的拍了拍腦袋,「怎麼一下子說了這麼多話了,剩下的我不知道了,」他警告道,「還有,你最好也當什麼都沒聽到過!」
「好的!」
解剖室的大門被老忠向著一側推開,裡面的燈亮了起來,一條L行的走廊出現在眼前,右側是洗手間,前面是一扇鑲嵌著一小塊玻璃的老舊木門,木門一旁的牆上嵌入了一塊可以讓五六人並排站立的玻璃,下方擺放著一個簡易的操作台。
老忠帶著陳尋毅走上前去。
陳尋毅向著周圍掃視了一圈,他發現這個解剖室天花板上布滿了許多發霉的黑點,有幾道水漬順著牆壁流下,上頭還有積水不斷的往下滴。
這裡是解剖室?陳尋毅有些納悶,這也太老舊了,「老忠這上頭是不是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