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我們離婚吧
「謝謝，麻煩你了。」
沉魚剛想掛電話卻聽見慕韶朝她問道。
「顧傾城對你還好吧？」
沉魚瞬間沉默了，她總不能告訴他，她和孩子他爸剛吵過架。
慕韶察覺到了什麼，追問道。
「怎麼了？」
沉魚強顏歡笑著：「沒事兒，他對我挺好的。」
「我還以為……算了，對你好就行。」
慕韶的語氣裡帶著一絲惆悵，他只是覺得，這種忙，她大可以直接用顧傾城的。
她來找他，是不是代表，她跟顧傾城之前有矛盾了？
突然想起了什麼，然後繼續問道。
「我也是剛聽說你前陣子出車禍了。現在傷好了嗎？」
沉魚的心裡頓時淌過一道暖流。
「嗯，好了。」
慕韶嘆了口氣，勸說著，也試探著。
「你現在過得很幸福，按理說，我不應該再說什麼了。
可是，拋卻我是你前男友的身份，同樣，我也是你的哥哥。
我真的不希望你出事兒，你明白嗎？」
沉魚耷拉著腦袋，鼻子又開始泛酸了。
「嗯，明白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經過這麼多危險，我依然平安，那就說明，上帝是眷顧我的。我不會有事兒的！」
慕韶苦澀一笑，直接回道。
「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
沉魚沒敢問他過得好不好，生怕他會說他過得不好，跟女朋友已經分手之類的話。
接下來的幾天，沉魚沒有主動去找顧傾城，而顧傾城也沒有主動來求和。
「少奶奶，少爺這兩天心情很不好。」
小庄知道兩個人吵架了，大概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可是看著兩個主子一直冷戰，她也跟著著急。
沉魚拿手帕擦了擦兒子嘴角的口水，面無表情地回道。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能調整好自己的心情。」
「可是……」小庄還是有些不太放心。
「可是什麼？」
沉魚抬眸看向小庄，追問。
「你該不會是想讓我去哄他吧？」
小庄連忙搖頭，解釋道。
「不是不是，我知道這次的事兒不怪少奶奶你。
不過，我覺得你們之間肯定是有誤會。誤會說開了不就好了？幹嘛非得冷戰？」
沉魚看了眼小庄，語重心長地嘆口氣。
「你不懂。而且，我們也沒什麼誤會。更不是誰先妥不妥協的問題。」
小庄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那你們……你們該不會要離婚吧？」
離婚？沉魚眉梢向上挑了下，她和他真的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嗎？
其實，她很清楚，男人討厭女人動不動就提離婚，她也不喜歡。
但是，有的時候，女人真的只是為了試探這個男人到底會不會挽留你。
晚上，顧傾城回來后直接去了書房。
這幾天兩個人打的照面屈指可數，見了面也都相互不打招呼。
沉魚將列印好的離婚協議書，再次翻看了一遍。
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來到了顧傾城的書房門前。
深深地吸氣再吐氣，沉魚告訴自己，如果他痛快地簽了字，那麼她也就沒什麼好留戀的了。
怕只怕，他不同意把兒子給她。
見沉魚推門進來，顧傾城微微一怔。
視線從女人的臉蛋上直接落在了她手裡的離婚協議書上，漆黑的眸子倏地一黯。
「看過之後覺得沒問題了，就簽字吧。」
沉魚來到書桌前，將離婚協議書推到了顧傾城的面前。
顧傾城冷眸危險的一眯，犀利地掃向對方。
「你確定想好了？」
沉魚點頭應聲：「我累了，我耗不起了。與其一直冷戰下去，我們還是放彼此自由吧。」
顧傾城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伸手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隨手翻看了一遍。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好好只能姓顧，也只能留在顧家。」
沉魚挑眉，回道。
「是，若是顧家能給他一個安全的成長環境，或許我也會考慮將他留在顧家。
可是，你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不是嗎？」
顧傾城直接冷聲提醒道。
「離開顧家，你們會更危險。」
沉魚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有危險的應該是顧家人，只要我跟你離了婚，我就不算是顧家的人了。
我也會幫兒子改姓，讓他跟著我姓沉，然後，你只需要做份假的親子鑒定，
對外宣布好好不是你的孩子，你因為戴了綠帽子，所以才會將我們母子趕出顧家。」
顧傾城的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這個女人是瘋了吧！
「你確定這麼做，你跟兒子就安全了？請不要這麼天真好嗎？
你的提議我駁回，不同意！兒子的撫養權問題，我們沒得商量！」
沉魚見桌子後面的男人就差要暴跳如雷了。
看來，戴綠帽的這個理由，一般男人都不願意接受。
「顧傾城，是不是只要我放棄兒子的撫養權，你就同意跟我離婚？」
桌上的大掌微微地收攏，顧傾城很生氣，他也著實沒料到女人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他以為，她就算為了兒子也會跟他妥協的。
「你忘了你進這個家的目的了嗎？你不是說要幫忙找出殺害你二姐的真兇嗎？
你當時的信誓旦旦哪去了？為何現在又要突然退縮？是害怕了？」
沉魚沉默了幾秒，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
「是，我是害怕了！我害怕我會無辜慘死，我害怕無私的付出，到頭來只換來一場空！
我是想找出真兇，也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可是我沒那個能力！
連你們都束手無策的事兒，還能指望我能幫你們什麼？」
顧傾城就這麼看著沉魚，看著她無助的咆哮，心裡莫名一抽。
「你先出去吧，我會好好考慮的。」
沉魚緊繃著的情緒瞬間就垮掉了，眼睛里有笑意，卻也帶著淚光。
深呼吸一口氣，慢動作地點了兩下腦袋。
「好。」
轉過身，想要快速離開這裡，卻發現腳步變得異常沉重。
她以為，他會挽留她的，可是，沒有！
是不是在他心裡，她就只是好好的媽媽，再無別的定位了。
顧傾城背脊挺直著，目送著女人離開了書房。
那扇門被關上之際，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
將它撕成了四半，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沉魚回到卧室，在抽屜里翻找出了結婚證。
如蔥白的長指在紅色的封皮上輕輕撫過，心裡頓時酸澀無比。
慢慢地翻開后，裡面的照片卻是合成的，紅色背景里，兩個人挨的不算近。
他冷淡著一張臉，她卻笑得璀璨如花。
結婚的時候，她什麼都不用做，是不是離婚的時候，也根本不用她操心，一切他都會辦妥。
將結婚證放回去的時候，她看到了顧傾城丟在抽屜里的煙。
猶豫了幾秒，然後拿了出去。
順手拿起打火機，起身出了陽台。
晚風徐徐撲來，帶著一絲絲的悶熱，好似天很快就會下雨一樣。
她以前其實是抽過煙的，只是後來戒掉了。
但是，現在，她需要它的撫慰。
許是許久沒碰過了，剛吸了一口便嗆到了，嗆的眼淚嘩嘩直流。
「真是越來越沒用了。」
沉魚自我嘲諷地念了句，抬頭仰望著星空，雖然漆黑，卻如同罩著一層霧似的。
就在她神遊太虛的時候，突然聽到了汽車聲響，原來顧傾城又離開了。
顧傾城幾乎是下意識地朝三樓卧室的方向看去……
然後就看到女人正站在陽台上，唇邊正叼著一根煙，火星隨著她的吞吐，一閃一滅的。
顧傾城急剎了車，然後快速地推開車門，原路返回，進了屋，上了三樓。
沉魚自是看見了，不過卻沒有理會。
直到身後響起了越來越急的腳步聲，她才察覺，這個男人是回來找她了。
顧傾城大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女人的手腕，將她往回一扯。
臉色陰沉著，朝女人質問道。
「煙哪來的？你什麼時候開始吸的？」
沉魚早已將煙頭掐滅了，見男人怒氣沖沖地朝她喊著，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抽屜里，你的煙，放心，不是毒品。」
「我問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抽的？」
顧傾城握著女人的手又用力了一分。
「剛剛。」沉魚眉頭一皺，回道。
顧傾城這才鬆了手，也鬆了口氣。
「以後不許抽煙！」
沉魚聞言卻覺得有些好笑。
「顧先生，你這是在以什麼身份命令我？
就算你是我的丈夫，你也沒那個權力禁止我吸煙！
更何況，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兒，有什麼資格要求我來做？」
顧傾城被氣得真想掐死這個女人。
「沉魚！」
沉魚轉頭瞥了眼樓下的車，然後催促道。
「不是要出去嗎？趕緊走吧！」
見沉魚繞過自己就想回屋，顧傾城怒不可遏地，一把又將她給拽了回來，問道。
「能不能不吵架？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心平氣和地談一下呢？」
沉魚想要甩開男人的手，卻沒有成功。
「我們已經沒什麼可談的了！你鬆手！」
顧傾城被女人一句話給堵死了，最後只能鬆開了女人的手。
目送著女人回屋后，才轉身在圍欄上重重地捶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