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我愛的一直都是你
「夠了，封秘書！」季少一上前一把將我拉過去，臉色難看至極，「現在來說這些也沒有多大的意思，過去的事就當過去了，你不必放在心上，該回去了，別叫舅舅誤會。」他說著把車鑰匙塞了過來。
我完全愣住了，徹底反應不過來，只看著他去客廳把給我買的包拿了過來，一併塞給我。而後，我被他推到了門口。
那個瞬間，我猛地握住了門框，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就是不再踏出這最後一步。
「沈凌止！」他音色低沉，胸膛起伏著，試圖推我出去，「既然你那麼愛我舅舅，那就趕緊從我面前消失，別再動搖我的心！」
愛霍亦沉么？
我從未愛過霍亦沉，我愛的一直都是你啊！
胸口難受得不行，我的牙齒打著顫，嘴唇顫抖著，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為我知道這一刻只要一開口，我一定會抑制不住失聲痛哭的。
封清禾沖了過來，幫我推開了季少一的手，又重新把我拉了回來。
季少一怒不可遏盯住她：「封秘書，你幹什麼？」
感覺得出封清禾抓住我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她的眼睛有些紅，咬著牙說：「季總覺得不爽那您開除我好了！您讓我一個正熱戀憧憬著幸福婚姻的人天天看著您這樣痛苦，我都感覺我快要被您帶偏了，我也不想這樣！與其這樣，倒不如什麼都說說清楚，就算真的要結束，您的心也就不會動搖了，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
季少一看封清禾的眼底滿滿的詫異。
封清禾又轉向我，說：「沈小姐，我不知道你需要在霍先生面前掩飾什麼，季總他為了你一大早的出去到處去買齊你昨天丟掉的東西，一家家店鋪商場的跑，僅僅憑著他昨夜往你車內看一眼的記憶！」
我終於捂住臉哭了。
她的聲音還在繼續：「自從那日得知你去見董事長后，他就一直在調查你的事，昨天他為了找你，中午就沒吃東西，哦，對，你應該還不知道他不能不吃東西吧！他今天又到處跑，你難道不知道……」
封清禾的話還沒說話，季少一快速上前直接把她推了出去，關門的瞬間，我聽他淡漠吐字：「封清禾，你被解僱了。」
外面，傳來封清禾破罐子破摔的話：「那好啊！看不見季總受折磨的樣子，我就可以天天開開心心地談戀愛了！」
然後，我聽見她跑下樓梯的聲音。
季少一伸手扶住了我顫抖的雙肩，我生氣推開他的手，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問：「既然知道我和你舅舅隱婚了，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樣好？」
此刻看他，臉色蒼白，神情倦怠，他根本就沒有休息好！
我很心疼很生氣，也很自責！
他的手尷尬空垂了片刻，這才無奈嗤笑：「大約就是你說的，愛一個人低到塵埃的感覺吧。」
我的眼淚瘋狂地滾落，那時候還責怪他不在乎南瑞婷心中有他人，覺得他對南瑞婷的愛不值得，卻怎麼也不敢去想，他所謂低到塵埃的愛，竟然是對我……
從來都是對我……
「別哭，哭腫了你怎麼回去？」他握了帕子過來給我擦眼淚。
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跟著往前一步。
我終於不再躲閃，他低眉垂目看著我，眼底滿是心疼，手上的動作輕柔得幾乎要融化我的心。
「你和南小姐各有所愛，所以你才不生氣她心中有他人？」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我就是忍不住還要問一問。
他自嘲一笑，說：「不錯，她和肖成的事他們家不會同意的，所以只能轉為地下。是我想的簡單了，既然我媽能找到威脅我的籌碼，又怎知南市長不能威脅到瑞婷？」他驀地一頓，隨即又笑了，「不過也無所謂，因為你從未想過要和我在一起。」
這句話簡直就如同一隻大手，狠狠握住了我的心臟，痛得我幾乎沒辦法呼吸，我本能捂住胸口就蹲了下去。
「小止！」季少一忙蹲下來扶我，「怎麼了？」
我哭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力攥著他的衣袖，緊緊攥著……
「我承認我是怪過你，不過都過去了，因為我即便怪你，還是忍不住要繼續愛著你，希望你可以幸福，所以……別哭了。」他輕撫著我的背。
我拚命搖著頭，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的！
我才是那個希望他和南瑞婷幸福的人啊！我才是那個雖然知道不可能但還是要繼續愛著他的人啊！
我反握住了他的手，哭著要開口說話，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季少一遲疑了下，回頭問：「誰？」
「少一，是我。」隔著門，傳來霍亦沉的聲音。
我的指尖一顫，聽他又說：「我來接凌止。」
我更是震驚不已，霍亦沉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季少一無奈，只好起身開了門。霍亦沉一眼就看見蹲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的我，他的臉色驟變，大步過來彎腰將我抱起來：「傷得多嚴重？」他回頭看了季少一一眼，說，「你媽說你在外遇見凌止受了傷，所以把她帶回來包紮了，怎麼傷成這樣？」
季少一調整了情緒，開口說：「為了避一輛摩托車，摔進了路邊花壇里，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可能是我包紮的時候弄疼了她，要不是舅舅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話至後面，他有些故作輕鬆，甚至裂嘴笑了下。
我不知道霍亦沉有沒有懷疑什麼，他的薄唇緊抿，又看季少一一眼，似乎有些不快：「你應該一早給我打電話的，怎麼不聲不響就把她帶回家了？」
我緊張攥著霍亦沉的衣襟，我很怕他動怒。
季少一從容笑道：「其實我帶沈小姐來這裡，是有事情跟她說，你可別誤會什麼。正好舅舅來了，那直接跟你說好了。」
「什麼事？」霍亦沉皺眉。
季少一面不改色說：「沈小姐父母離異，她媽媽改嫁的事舅舅應該也是知道的，不過我看那位巨城房產的李總似乎挺瞧不起沈小姐的，所以我為了整他，故意說你打算在他買下的城東地皮旁邊開個大醫院，嚇得他直說要和舅舅見面。」
霍亦沉的眸色沉了些，似乎略為感到一些意外，片刻，他終於說：「知道了。」
霍亦沉抱著我走了，我鬆了口氣，縮在他懷裡，不敢再去看季少一。
樓下，南宮江臨見我們過去，忙過來拉開了後座的車門，霍亦沉抱著我坐了進去。
南宮江臨坐進駕駛室的時候，他朝外面看了眼，皺眉說：「表少爺也住這個小區？我記得之前太太租的房子也在這個小區。」
我這才想起南宮江臨幫我收拾東西的時候來過這裡，不過這一刻我突然就坦然了，不想解釋不想掩飾，季少一在季夫人面前都不裝了，我在霍亦沉面前還裝什麼！
卻沒想到霍亦沉似乎並不在意，直說：「回霍宅，給梁醫生打個電話。」
南宮江臨沒有再多說，點頭就把車子開了出去。
霍亦沉看向我：「逛街怎麼還摔傷了？」
我低下頭含糊說著不小心，他倒是也沒有多問。
…………
梁驍先我們一步到霍宅，他看見我渾身的傷嚇得不輕。
但聽了霍亦沉敘述我摔進花壇的話后，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那緊擰的眉心彷彿在告訴我，他知道這不是事實。
但我很感激他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囑咐我好好休息。
我心裡亂得很，滿腦子都是季少一，梁驍一出去，我就想給季少一打電話。可是拿起手機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給他發了條信息：「記得吃早飯。」
隔了會兒，他回過來：「你熬的粥比你媽的好喝。」
淚水瞬間模糊了畫面，好什麼！我那不過是最普通的白粥！
「怎麼哭了？傷口很痛？」霍亦沉端了吃的進來，快步上前來。
我胡亂擦了把眼淚，把手機放下，深吸了口氣說：「好多了，霍先生，我……」
「先吃東西吧。」霍亦沉把碗遞過來，我遲疑了下，接了。他又說，「已經讓臨叔聯繫了李慎之，你放心，有我在，以後不會再有人看輕你。」
我心中震驚，手跟著一顫，勺子「當」的一聲撞在碗沿。
「小心。」他伸手穩住了我的手，乾脆把碗接過去，吹涼了喂我，淺聲道，「這是我早就該做的。怎麼不吃？」
他一臉堅持。
我只好張口吃了，鼓起了勇氣說：「霍先生，說好不辦婚禮的，我不想別人知道我隱婚的事，畢竟……時候到了，我們是要離婚的。」
他的動作略有遲疑，但很快，點頭說：「我不說隱婚的事，但李家的人也不能隨便給你臉色。」
「我不在意的，真的。」這麼多年，李家於我而言都不過是個擺設而已，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關係，李慎之的話根本傷不到我。
霍亦沉放下了勺子，認真看著我說：「我在意。」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越好，我心裡越慌。我與他之間，似乎離當初的那一場簡單的交易越來越遠了。
霍亦沉又很順口地說：「你說丟了鑰匙，我會讓臨叔給你重新配好，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請個假，和我一起去見李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