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水鏡之術」與「月之入門者」
第65章 「水鏡之術」與「月之入門者」
於幻界。
踩著月光小徑。
途經三岔口，穿過寂靜深林。
江革來到映月井前。
井中，是一輪與今晚夜空，無二致的殘月。
江革看見井中，自己的倒影轉過身。
留給他一個背影，最後消失於水紋之間。
…………
鏡中世界。
顛倒迷離的虛幻世界。
江革的意識依附在自己的影子上。
又陷入一種怪異的朦朧狀態。
有些不太記得自己進入自己是來做什麼。
只是隱約想起，自己好像是要來找什麼人。
江革望了望天上的殘月。
循著月亮的方向前進。
不管找誰，反正這麼走肯定沒錯。
似乎走了很長一段時間。
忽然有一個朦朧的人影，遙遙出現在他身前。
「你又來了。」
挎著竹籃，籠著輕紗，鏡之侍女笑著向他問道，「又來覲見月嗎？」
江革想說好像不是這樣，但鬼使神差覺得這麼說可能不太妙，於是點點頭，「是的，我來覲見月，祂醒了嗎？」
江革下意識地看了看天上似還帶著微微紅暈的月色。
「已經醒了，但你恐怕仍舊見不到祂。」
鏡之侍女有些遺憾解釋道，「祂在準備著一場與另一位無上柱石的筵席，因為前一段時間的醉倒而耽擱，現在正抓緊時間籌備，沒有辦法分出精力接見你……」
「這樣嗎？那真是可惜。」江革同樣一臉遺憾，又好奇問道，「柱石之間的筵席，是什麼樣子的？又會持續多久？」
鏡之侍女笑道，「飲「酒」、交流、享用「果品糕點」……總之與凡人的筵席並無不同。
至於持續時間，若是以月的概念一般是三天，但用現世的時間，那就是三個四季輪轉。」
「三個四季輪轉，三年？」江革眨了眨眼，感慨道，「那還真是漫長。」
「這麼說我未來的三年都無法覲見月了嗎？」
「正常來講，是這樣。」
鏡之侍女笑道，「但是也不是沒有例外，若是遇上感興趣的事情，月也會偷偷溜出去一會。
於寂靜無光森林的諸多映月之井中，有祂的小憩之所，於十五的晚上，祂可能出現於映月井旁……若是伱能吸引祂的注意，或許有望再次見到祂的真容。」
「原來是這樣。」江革點點頭，兩人又攀談幾句。
江革忽然地就想起，自己這次來到鏡中世界的目的，於是將逐光會、拜龍教的事情告訴了鏡中侍女。
「「光輝」與「龍君」的教派？」鏡之侍女笑了笑，「你尋求躲避追蹤的方法？」
「這不難。」
鏡之侍女道，「我有一個「小技巧」可以教你。」
說著，她來到江革身側低聲耳語，唇齒間的吹息，帶來月光般冰涼的觸感。隨即她退開一步。
「這份小技巧，應該能讓你躲避學徒之下的追蹤，如果用上青銅鏡，入門者級別的窺視也能阻攔……」
江革於恍惚中醒來，耳邊回蕩著鏡之侍女不散的呢喃，一個無形之術已經被他牢牢記在腦中，「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鏡之侍女笑道，「其實所有的無形之術，本質都是對世界規則「秘傳」的應用，只要你對於它的理解足夠透徹，所謂的無形之術不過信手拈來……就比如這樣。」
說著，鏡之侍女從挎間的竹籃，取出一面精巧的銅鏡。
銅鏡之上，古老而神秘的氣息流轉。
揮手之間，纖毫畢現的鏡面上，扭曲的倒影浮現，逐漸顯露出一張彷彿由靈性輝光組成虛幻老者的臉。
一雙眼睛咕嚕咕嚕地轉動，在尋找著什麼。
這似乎是某種以靈性為依憑，藉助幻界探尋窺視敵人的法門。
蘭斯洛？江革認出了老者的身份。
而鏡之侍女所用的手段，正是她剛才所教授的「小手段」——
無形之術，「水鏡之術」。
能夠以鏡中世界的力量加持自身。
將來自外界的靈性窺視拖入鏡中。
最後如人觀鏡，玩弄於鼓掌之間。
「要試試嗎？」鏡之侍女看著他問道。
江革愣了下，反應過來鏡之侍女的意思，也不客氣，笑道，「當然。」
他伸出手來到鏡中蘭斯洛的眼睛前，然後輕輕打了個響指。
聖光術·月輝！鏡中世界版！
噠——
強光一閃。
一聲莫名的慘叫回蕩。
鏡中蘭斯洛的面孔消失無蹤。
「做的不錯，」鏡之侍女笑著評價道，「其實你對學徒級別的「月」之秘傳，已經快達到一個臨界，想必再過不久就能突破學徒的等階……」
「和您相比，還差得遠了。」江革謙虛表示。
月光下，兩人並肩，漫步於朦朧的鏡中世界。
一邊走，一邊交談。
這時江革也想起一件事，便詢問道，「其實，我還想向您請教，晉陞入門者的法門。」
「晉陞入門者？」鏡中侍女思索了一會，然後笑道，「我這裡有一份能夠晉陞月之入門者，古老而悠遠的職業「詠月祭司」的儀式與法門，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教你……」
「但對應的秘傳，根據諸柱石所定下的規則，我無法直接給你，要靠你自己搜尋，而儀式所需的諸多材料，想要獲得也有一點困難……」
一點點？江革表示您對「一點」這個形容詞，怕不是有什麼誤解。
鏡之侍女輕輕一頓，「不過，你剛剛與我說「龍君」的教派，那或許有個辦法可以讓你更快得到那份秘傳，甚至連材料也可以省卻……」
江革提起了興趣，「是什麼方法？」
「很簡單，只要獲得月的賜予。」
月的賜予？可我現在連祂的面都見不到？
鏡之侍女笑了笑，似乎看出江革的想法回答。
「你讀過拜龍教的教典，想必也知道，龍君自月中分離，月主潮汐，是以龍君取走了風雨驚濤的權柄……」
「若是你能得到龍君的入門者的秘傳，或許能將欠缺之物補齊，如此晉陞的秘傳就入手了……」
鏡之侍女又轉頭看向江革，臉上是朦朧的微笑，「而根據你的描述，拜龍教在進行著某件事情，我猜想，這可能會引起月的注意……」
「若是你能將行動的時間，定在下個月十五。
藉此，在當天晚上進行你的計劃，為月獻上一場盛大而鮮紅的月之祭禮。
屆時，說不定月會離開月宮，親自降臨，為你完成月之入門者的晉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