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第367章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抬頭，仰望著天空。
江革看見，覆蓋天穹的七重火環，正逐漸崩潰。
無數的磷火飛蛾，像是受到了某種召喚一般，扇動著翅膀。
在空中劃過明亮的火痕，向著那行朝無光之霧行走的人影匯聚，義無反顧投身其中。
然而，與以往它們在進入你吞噬一切光輝的霧中，哪怕再耀眼的火光也會在轉瞬間被熄滅的情景不同。
無數飛蛾在霧中被熄滅，燃燒殆盡，灰燼如雨。
但這一次，有著大半飛蛾，沿著光輝教皇所走過的道路，雖然火焰黯淡，卻終究支撐了下來。
而江革這才發現，那光輝教皇走過的道路之上，竟有一個接一個燃燒著白金色火焰的腳印，赫然烙印在漆黑一片的焦土之上。
在這片無光之霧中開闢出一條可供前行的道路。
緊接著，無數磷火飛蛾，在光輝教皇的身旁飛舞盤旋。
光輝教皇的身上不知何時燃起了那遺留腳印無二的白金火焰。
光輝教皇的身軀在火焰的燃燒下，逐漸虛化，他的腳步沒有停歇。
二者之間相互照亮著，相互依存著，向著埋葬著太陽殘骸的最終之地進發。
然而，隨著光輝教皇與磷火飛蛾的不斷前行。
前方的無光之霧也越發濃烈。
江革曾在「光輝主」的幫助下，踏足過那塊地域，所以對裡面的情況有所了解。
那個地方是完完全全的無光之領域。
而所有光輝的存在，都會使得那些霧氣爆發出令仙神都會驚恐的惡意。
在那霧氣籠罩之下，整個世界都彷彿變成了你的敵人，所有的一切都充斥著對你而言極端的惡意。
但就算如此，光輝教皇腳步也未曾停下。
四周的迷霧涌動，將火焰熄滅，將光輝掩埋。
遠古的太陽曾照亮萬物。
這無邊的幽暗，是祂沉眠的棺槨。
守護著祂的寧靜。
任何都妄圖揭開棺槨者，都必然要承受代價。
而光輝教皇顯然已經做好了承受代價的準備，縱使這代價，連那位「光輝主」也不願觸及。
但以凡人之身，去窺視柱石之秘，從來都不是簡單的事情。
江革看見，隨著光輝教皇的前行，四周的無光之霧如狂潮越發洶湧，他身上的火焰也在逐漸縮小，如風中殘燭，搖曳著，最終只剩下丁點火星。
他前進的腳步也緩慢下來，一手握著權杖，一手卻掩住了口鼻，用力的咳嗽著，彷彿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身體像是風吹即散的虛幻之影。
就在這時，那環繞在他四周的磷火飛蛾，驟然分出七分之一。
化作撲火之蛾，飛入光輝教皇的身體。
於剎那間，光虎教皇身上的火焰再次高漲，如同火炬一般照亮前方。
他的腳步，再次堅定下來，繼續向著前方進發。
而此刻，在前往迷霧中心的道路上，他已然走完七分之一的路程。
而後，是第二次重燃，第三次重燃……
或許，他可以藉此走完全部的路程，達成他心中所想。
江革這樣想到，雖然對於異族和光輝會沒有什麼好感，但這並不妨礙他對光輝教皇心生敬意。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
因為，不光是光輝教皇身上的火焰在被侵蝕，那些磷火飛蛾也是如此。
是以，每一次重燃，光輝教皇身上的火焰都會比上一次更加暗淡一絲。
當最後的磷火飛蛾，飛入光輝教皇的身軀之時。
第七次的重燃，卻顯得那麼的無力。
光輝教皇身上的火焰，已然化作搖曳著的燭火。
而此時，他離最終的目的地，這無盡無光之霧的源頭，僅剩不到百米的距離。
但，光憑這衰微至極的燭火，真的能夠支撐他走到那裡嗎？
江革思考著這個問題。
得出的答案是，不能。
付出了這麼多，終究只能止步於此嗎？
然而，就在這時，出乎江革意料的事情再次發生。
密密麻麻的禱告之聲，如山崩如海潮，從四面八方淹沒而來。
夾雜著來來自異族的祈願之力。
對於「柱石」而言，凡人信仰與否，並不重要。
但這並不是說，「願力」這種力量就不存在了。
當千千萬人的祈願凝結於一處，這種力量哪怕是仙神也要為之側目。
而江革聽見，這些祈願的內容，並非向著那高高在上的「光輝主」祈禱，而是向著那在無光霧中蹣跚前行的老者祈禱。
無窮無盡的願力彙集，化作巨大的磷火飛蛾，投身如光輝教皇的身軀。
剎那之間，火焰再起，如初時燃燒的那般，甚至比之更加耀眼而明亮。
第二位誕生於太陽屍骸者，將於「智慧之火」中誕生。
相比磷火飛蛾那純物質的火焰，這以千萬願力為燃料點燃之火，反倒更對症。
只是，這突然出現的祈願是哪來的？
江革的目光掃過，在承受蒼天之血，發生了某種異變，還未徹底完成，卻已經可以使用的「虛空之眼」睜開。
他看見密密麻麻的願力絲線交織纏繞。
聖城之外，不知何時有大量的異族匯聚。
他們是願力來源的大頭之一，除此之外，還有大量願力來源於第二山海的各處。
而所有的願力絲線，無一例外地向著聖女伊莎白而去，以她為中轉，隨後才向著光輝教皇而去。
所以說……
「是白蓮教？」
江革挑了挑眉。
能夠引導調動如此龐大規模的信徒群體，進行祈願，這白蓮教的勢力，怕不是已經滲入到了第二山海異族的方方面面了。
而且……
江革的臉色古怪起來。
他突然有點懷疑，帝國把「白蓮教」這群鳥人扔到第二山海來這個決策的正確性了。
該不會，這群人到時候，登高一呼，推舉聖女伊莎白作為教皇，然後回過頭來對付帝國吧？
不過很快，江革就沒功夫想這個了。
因為，身上燃燒著無盡願力之火的光輝教皇已然走到那無盡幽暗的中心。
太陽的屍骸，那孕育無盡匍匐的黑暗的隕落天體，沉睡在那裡。
光輝教皇朝著天體叩拜，隨後義無反顧走入其中。
宛若些微的火星，落入充斥可燃氣體的密閉空間中。
火焰於剎那間炸裂開來！
轟隆的巨響！
世界於無量光中蘇醒——
人心鬼蜮皆蕩滌！
於太陽屍骸之中誕生之第二者。
於光中走出，向四方行七步，右手指天。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