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舞會
女王陛下廣發請帖，要辦一個隆重的舞會，提前慶祝她凱旋歸來，這個消息在血族引起了不小的風波，也因此讓不少豪門貴族家的年輕男女都興奮起來，要知道，他們最喜歡的就是這樣盛大的舞會，平日在家裏，也總是時常會辦一個舞會邀請朋友，但是，比起王宮的舞會，要知道，各界人士都會到場，可不是他們素日裏的小打小鬧，女王陛下加冕以來，第一次主動辦的舞會，誰會不給麵子的缺席？縱然是不喜歡女王陛下，但是這樣的場合，也不會缺席，這就是一個傳統，不會誰愚蠢的用借口不去舞會來挑釁女王。
一時間，裁縫們都忙碌起來，因為要忙著為這些貴族小姐和公子們做新禮服，誰不希望自己在舞會上成為最耀眼的那一個。
舞會的燈光並不是十分的明亮，即便是再黑夜中，血族的人也都習慣了能看清楚周圍的東西，反倒是太過刺眼的光線會讓人眼睛吃不消。
“女王陛下這次辦舞會，聽說是為了提前慶祝自己凱旋！”三個穿著華麗宮廷蛋糕裙的女子一邊搖曳著手中的羽毛扇，一邊嬌笑著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凱旋？什麽凱旋？還未出征了，也許未必能贏呢！”另一個頭戴大蓓蕾帽的女子嗤笑。
“管他呢，隻要有誤會就可以了，今晚雷歐卡伊公爵可是會來的，你知道，每一次我看到他，我的心……哦哦哦……我的天，我快不能呼吸了……”
“行了，別花癡了！人家現在可是國王，女王的丈夫！”
“切，那又如何？我可是聽說，女王陛下最寵愛的其實還是克洛迪亞公爵，雷歐卡伊不過是那些長老硬塞給她的，可憐了我的雷歐卡伊，那麽完美的一個男人……如果女王陛下敢委屈了他，我一定不擇手段的搶過來！”
“哈哈哈……可別笑死人了……過去雷歐卡伊沒有和女王結婚的時候，也沒見搭理你啊！”
“哼！走著瞧！”
三個女人扭著屁股，一擺一擺的走進了舞會的宴廳。
舞會中，幾個貴族的家主也聚在一起，手中端著酒杯，裏麵盛滿了紅酒，一邊品味著一邊誇讚著：“說起來，我們這位女王陛下，別的沒有，倒是很會享受，這樣的美酒，當真是讓人喜歡。”
站在他身邊的零。布萊克輕晃著手中的高腳杯，“的確如此，這紅酒中散發著鮮血的香味，喝了也讓人十分興奮，有許久沒有喝到如此美味的紅酒了。”
零的話讓幾個人都微微變了臉色，再去低頭細細品味紅酒，“果然是有鮮血的香味，真是不知道，女王陛下從哪裏弄來這樣的好東西。”
“或許以後，血族的美酒市場要重新洗牌了！”另一個人舉起酒杯，他穿著合體的燕尾服，留著兩撇小胡子，一看就是個精明的生意人。
“噢，到時候別忘了大家一起合作！”
“也要看看女王是否願意與我們分一杯羹！”
“說起這個女王，到真是讓人覺得有趣！整日裏臉上連個笑容也不見，也不見她發怒，好像個……”
“木偶！”旁邊有人提醒。
“對，就是木偶！記得她加冕後的那個舞會，作為主角竟然缺席了，還以為她是要與世隔絕了，沒想到這次竟然主動開舞會，居然是為了提前慶祝凱旋，你說她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哈哈哈哈……”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好了，當心隔牆有耳！”
零聽著這些人的對話，卻沒有說什麽，隻是低頭品味著紅酒，他如今已經向季蘇菲表忠心了，最重要的是，季蘇菲答應了會救他的孩子，為了那個可憐的孩子，他必須要和這些愚蠢的家夥劃清界限。
季蘇菲，那個詭異而詭計的女人，怎麽可能如他們說的這般簡單？
一個不擅長陰謀論卻又偏偏在玩陰謀論的人，未必都是自掘墳墓，很多時候，就是一個讓你抓不住他弱點和遊戲規則的瘋子。
“看，安琪莉亞公主來了！”
當安琪莉亞穿著一身白色的紗裙出現在人前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個焦距，她完美無瑕，就如上帝派來的天使那般，讓人忍不住的想要采擷，所以在這一點上，她是不如當初男扮女裝的飄雪，飄雪身上的那種仙美，是一種可遠觀可不可褻玩的聖潔，相比較起來，安琪莉亞的身上就多了那麽幾分俗不可耐。
季蘇菲慵懶的依靠在牆壁上，打量著人群中的安琪莉亞，她挽著的是希爾頓這個妖孽親王的手臂。
“和當年的你比起來，她差太遠了！”季蘇菲很平靜的陳述了這麽一個事實。
飄雪的眼底波光流轉，喝了一口杯子裏的花式調酒，“你怎麽會想要拿我與她來作比較？”飄雪心裏有些無奈，真的是不知道該高興她的誇獎，還是該生氣她居然拿一個女人和自己做比較。
季蘇菲沒說話，依舊看著下麵那些笑得一臉燦爛的人們，飄雪繼續說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當日你在看見我的第一眼，是什麽感覺？我猜，應該是充滿了敵意，因為我站在言胤宸的身邊。”
季蘇菲歪著腦袋，很不客氣的打擊了飄雪，“你太把自己當根蔥了！”
飄雪忍不住低頭輕笑，他很喜歡這樣輕鬆的氣氛，也希望以後兩個人可以一直這般輕鬆，“不，我可能是把自己當根蒜了！”
自己當根蒜了！”
季蘇菲抬眸看著飄雪，嘴角微微上揚，撇去那些亂七八糟的關係和矛盾，她和飄雪之間或許並沒有那麽尖銳的對立。
飄雪看了看手表，今天的他沒有穿那些複雜的衣服，隻是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一條黑色長褲，領口的扣子打開，透著幾分放蕩不羈的邪魅。
“還有一點時間，你現在不打算下去？”
“你也說了，還有一點時間！”季蘇菲漫不經心的喝了一口汽水。
飄雪垂眸，似乎有什麽心事一樣，手指指著季蘇菲的心口問道：“蘇菲，你的這裏裝著誰？”
季蘇菲目光凝視著飄雪，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正在這時候，雷歐卡伊走過來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僵局，“我的陛下，原來你躲在這裏！”
雷歐卡伊穿著一身很正式的紫紅色絨布西服，胸前戴著一朵火紅色的玫瑰花胸針，皮鞋擦得閃亮，完全沒有了往日裏的妖嬈和輕浮。
雷歐卡伊走到季蘇菲的身邊，很親密的攬住她的腰，“大祭司！”
季蘇菲打量著雷歐卡伊，不吝嗇的誇讚：“很好看！”
“陛下喜歡？”雷歐卡伊媚眼如絲，分明就是在誘惑著季蘇菲。
季蘇菲微微頷首，“喜歡！”
雷歐卡伊雀躍，下一秒卻聽到季蘇菲一本正經的聲音：“你先下去，我和大祭司有話要說！”
雷歐卡伊的笑容在臉上僵硬了，他以為他的出現，她會順從的和他離開，卻不想她永遠都是那麽理智，即便是不想回答飄雪的問題，也不會這樣隨便的打斷。
“是，陛下！”雷歐卡伊心有不甘而苦澀的離開，走了兩步，便是看到同樣前來尋找季蘇菲的克洛迪亞，比起自己的精心打扮，克洛迪亞總是習慣的穿著黑色的製服，肩膀上掛著赤金流蘇，胸前一排金扣子，一條紅色的綢帶從肩膀斜掛到腰間的皮腰帶上，袖子口上的鑽石扣子閃閃發光，站在那裏，就如一個古巴時代的雕塑。
飄雪看著離開的雷歐卡伊，輕笑，“其實，我真為他們可悲，縱然身為你的丈夫，也無法得到你的半點真心，這大約就是帝王的無情，所以……即便是我，也沒有自信可以留在你身邊。”
季蘇菲垂眸，“所以你在和我玩這種欲擒故縱的遊戲！”
“可你並沒有上當，不是麽？”飄雪自嘲的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你可曾愛過我？哪怕隻是一秒？”
季蘇菲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我以為，到了今時今日，你不會問我這麽無聊的問題。”
飄雪挑眉，絕美的容顏上染上了酒後的紅暈，抬起手指撫上了季蘇菲的眼角，那凝望她的眼神，分明的充滿了無言的傷感，緩緩低下頭，在季蘇菲耳邊道：“惡魔之眼，交給我，可好？”
“不好！”季蘇菲很直接的否決了。
飄雪笑了笑，鬆開季蘇菲，從她的身邊擦肩而過，帶著幾分決絕的離開，季蘇菲手中拿著汽水瓶，另一隻手撫上自己的眼角，眼底一片死寂。
舞會正式開始的時候，季蘇菲才姍姍來遲，她沒有十分刻意的打扮，隻是穿著一件粉色的旗袍式其膝蓋的裙子，後裙擺則是拖地，展現出她高挑的身材和大長腿。如墨的黑發微卷，隻戴了一隻珍珠發箍，整個人走出來的，都透出幾分脫俗的清新，好像一個鄰家小女孩，完全看不出女王的高冷氣勢。
比起安琪莉亞的一身白色的公主裝，安琪莉亞顯然要繁瑣了太多，那白色的紗裙更像是婚紗。
“女王陛下！”眾人舉起酒杯向季蘇菲打招呼，同時也欣賞著這個少女的美麗。
季蘇菲微微頷首，卻沒有喝酒，而是喝著汽水，這個動作讓不少人露出嫌棄的嗤笑，喝汽水，多麽不入流的行為。
“大家隨意！”季蘇菲淡淡的說出這四個字，就算是舞會正式的開始了，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了，完全沒有一個作為女主角要表現自己的意思，更沒有要綻放光芒的意思。
安琪莉亞微微一笑，“女王陛下，舞會的第一支舞，一定是您來開始！”
安琪莉亞的話剛落音，克洛迪亞和雷歐卡伊幾乎是同時伸出手對季蘇菲發出邀請，所有人都在等待著季蘇菲的決定，更多人都會覺得季蘇菲一定會選擇克洛迪亞。
果不其然，季蘇菲緩緩的伸出手，放在了克洛迪亞的掌心裏，雷歐卡伊的眼底閃過一道寒光，輕笑著退出，倒是安琪莉亞，微微挑眉，笑得越發明豔了，當季蘇菲和克洛迪亞步入舞池的時候，不少男子都向安琪莉亞發出了邀請，也讓在場的女子們各種的羨慕妒忌恨。
克洛迪亞握著季蘇菲的手，一隻手攬著她的腰，目光幽邃的看著季蘇菲，那眸子裏分明的閃爍著深情，還有一抹複雜的苦澀。
季蘇菲沒有避開克洛迪亞的眼睛，兩個人就那麽對視著，在外人看來，兩個人就是含情脈脈、暗送秋波，果然，女王陛下還是很寵愛克洛迪亞，雷歐卡伊的爭寵道路前路漫漫，令人堪憂。
雷歐卡伊坐在一旁，一隻手托著高腳杯，另一隻手的小拇指被咬在牙齒中，整個人看過去透著性感的妖嬈，每一個動作都足以引遊人犯罪。
克洛迪亞就這麽牽著季蘇菲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心裏是幸福也有酸澀，他多希望時間停留在這一刻，也許……他們真的不該回來，如果沒有回來該多好，大約什麽都不會發生，她也不會對自己有這樣的猜忌。
“蘇菲，你很美！”克洛迪亞突然輕聲細語。
“我知道，女人的容貌總是吸引男人的首要條件！”
“其實，就算你沒有這容貌，我也會這樣愛你！”克洛迪亞無奈的說道。
“為什麽？”難得，季蘇菲問了這樣一個原因。
“大約是因為宿命，我可是女王丈夫的候選人。”克洛迪亞言不由衷。
季蘇菲沒說話，克洛迪亞將季蘇菲輕輕的擁入自己的懷中，像戀人一樣的擁抱在一起，“陛下，這次去西北鎮壓戰亂，一定要讓我陪在你身邊，我怕，我以後可能沒機會像現在這樣留在你身邊了。”
季蘇菲依舊不語，很明顯，克洛迪亞已經察覺到了她要殺他。是的，身為伯爵的他，處理了這麽多年的血族事物，怎麽可能對危險絲毫都察覺不到？其實有時候，陰謀並不是真的代表一個人有多聰明，隻是有一方會甘心跳入這陰謀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