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池舅舅,你在哪
第065章 池舅舅,你在哪
「老大,陸小姐跟過來了。」
秦墨池看了後視鏡一眼,沒有說話。
此時,他滿腦子都是向晚歌,至於陸瑜,這個名字實在太久遠。
車子還沒到酒店就被交警攔了下來。
「前面酒店發生了火災,一切車輛請繞道行駛,以免妨礙消防救援。」
秦墨池下車,整條街已經被全部封鎖,街上到處都是人,他順著人群的視線看過去,心中頓時一沉。
只見前面的五星酒店從五樓到八樓,每一個窗口都冒出滾滾濃煙,消防車還沒到,應該才燃起來不久。
晚晚!
秦墨池幾乎站不穩,一把推開齊非就沖了過去。
「老大!」
「墨池。」
齊非一把沒抓住,陸瑜也衝進了人群。
江晉安和江謹言兄弟兩隨後趕到,看著冒著濃煙的酒店臉色驟變。
酒店的總經理一邊擦汗一邊對聞聲趕來的記者說:「本店所有的顧客已經在第一時間從緊急通道撤出,包括所有的工作人員,無一傷亡。」
江晉安過去一把揪住了總經理的領子:「混蛋,我女兒還在裡面。」
有記者眼尖立刻認出了江晉安,想要圍過來,被保鏢隔開了。
負責保護向晚歌的人如喪考妣,他們也是接到秦墨池的準確消息才趕過來的,路上出了點狀況,比秦墨池到的還晚。
江謹言帶著人扒了幾個消防人員的消防服,也沖了進去。
酒店旁邊的林蔭道里,陸景庭悠悠轉醒。
看見前面的秦素,他先是一愣,接著想到什麼驚恐的抬頭望向酒店,傻了。
「怎,怎麼會這樣?」他不敢置信的看著被濃煙吞嗤的酒店,失神道。
一名黑衣人走到車旁,秦素開了車窗,只聽那人道:「秦墨池進去了,不過,小姐也進去了。」
「廢物。」秦素嘴上罵著,表情卻沒有變:「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那兩個人,必須死在這場火災中。」
「是。」
陸景庭猛然變色:「你,你竟然跟蹤我?」
秦素冷冷道:「等這件事結束,你就出國去。」
「你竟然利用我?」陸景庭大吼一聲:「你竟然把你兒子變成殺人犯?」
「他們的死與你無關,我已經都安排好了,這就是一場意外。」
「可是向晚歌是我抱進這家酒店的,你不知道嗎?」
「誰看見了?」秦素頭也不回道:「這家酒店兩個月前我就收購過來了,今天發生了什麼,沒人會知道。」
「別人不是傻子,江家不是傻子,秦墨池也不是傻子。」陸景庭搖搖頭,彷彿親媽變成了蛇蠍猛獸,「不,你不是我媽,我沒有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媽,我要去救向晚歌,我不能害死她。」
說完,陸景庭下車,瘋子一般衝進了人群。
「回來,你給我回來。」他的身後,秦素憤怒的喊叫扭曲而瘋狂。
而此時,向晚歌已經被濃煙嗆醒了。
她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才發現身體竟然有了力氣。
陸景庭注射的那葯,難道是解藥?
來不及多想,向晚歌隨手抄起手邊一條浴巾緊緊捂住口鼻。
屋裡到處都是煙,又燙又嗆,她能感覺到壁櫥那邊燒起來了,火勢還在蔓延。
嗆人的煙塵讓她眼睛都睜不開,她只能憑著感覺衝到門邊。
她抓住門把,使勁轉了轉,卻打不開。
門被人鎖了。
向晚歌著急了,使勁捶門,「有人嗎?有人嗎?」
地毯也燃起來了,窗戶那邊的窗帘,她剛才睡的床,全部燒起來了,耳邊傳來電視屏幕爆裂的聲音。
向晚歌只好摸進衛生間。
沒有水,好在這裡面易燃的物品少。
只是濃煙嗆得她眼淚直流,如果沒人來救,就算不燒死,她也會被嗆死。
池舅舅,你在哪?
鼻腔,喉嚨,肺里灌了不少濃煙,向晚歌只覺胸膛都快炸了,難受得恨不能撞牆。
她知道有人會來救她,所以她根本就不怕。
「堅持,池舅舅一定會來的。」向晚歌用浴巾緊緊捂住口鼻,不時給自己打氣。
今天過生日呢,剛剛二十歲,再有一個多月就跟池舅舅結婚了,只要一想到那個男人,向晚歌就有無限的勇氣。
…
秦墨池得到的信息是向晚歌在806。
樓道里的溫度相當高,水泥結構的房屋燒不起來,但是裡面煙霧相當大,人在這種情況下特別容易因為吸入大量煙塵窒息而亡。
他手裡捏了一條濕毛巾,每上一層樓,腦海里就有似曾相識的畫面一閃而過。
同樣灼人的溫度,同樣嗆人的濃煙,看不見人影的火海,只有……只有什麼?
不知是不是樓里的溫度太高,秦墨池的臉上滿是汗水,臉色卻越來越慘白。
晚晚,對,找晚晚。
耳邊卻突然響起了熟悉的哭喊聲。
「墨池,快跑,快跑啊。」
「不,媽媽,我要救你,我要救你。」
腦海里的畫面漸漸清晰……
好大的火,整棟房子都燃起來了。
十三歲的秦墨池死死拽著一個女人的手,任憑那個女人如何求他都不放開。
「墨池,答應媽媽,好好活著,不要恨,是媽媽的錯,是媽媽不該愛上別人的男人。」
又一根木頭掉下來,女人奮力推開兒子,被大火吞嗤。
十三歲的秦墨池,眼睜睜看著媽媽被大火活活燒死……
「媽……」秦墨池抱緊頭,奮力往牆上撞,「是我沒用,是我沒能救你,是我,是我……」
「墨池,不要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突然抱住他,輕輕安撫著:「墨池,已經過去了,都過去了。」
「阿瑜?」
「是我,我回來了。」
…
向晚歌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被困在酒店裡,她快要被嗆死了,可是池舅舅總也不來救她。
她等啊等。
終於,門被撞開了,有人衝進來抱起了她。
她以為是池舅舅,可是隔著濃濃的煙霧,她卻看見她的池舅舅抱著另一個女人從她面前走過。
他甚至沒有轉頭看她一眼,一直低頭看著他懷裡的女人。
那樣的眼神向晚歌從來沒有見過,是那樣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