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下犯上
“這府裏的狗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居然敢對著主人亂吠，真要逼我動手啊！”
她活動著全身的筋骨，直到聽見骨頭的脆響，才又坐回小板凳上，雙腿毫不拘束架在桌子上，等待一幫人進來。
“小姐，水來了。”
紫伶剛要將水遞至她手裏，不想木栓應聲而斷，一幫人怒氣衝衝的站在門外，嚇得紫伶一激靈，杯子直接掉了。
‘啪嗒’一聲脆響，在此番死寂的情況下顯得更為詭異。蕭清漪頗為可惜的往地上看了一眼，搖頭感歎。
“屋裏本就沒多少茶杯了，這又打碎一個，讓我以後用什麽來會客呢。”
紫伶聽後一哆嗦，當即跪倒在地。
“小姐，奴婢知錯了。”
蕭清漪嘴角抽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明白人都能聽出來她這話外之音，也就這丫頭心思太過單純，還以為自己是在怪罪她了。
她歎了口氣，剛要把紫伶扶起來，冷不丁聽一道諷刺的話語傳來。
“喲，二小姐這是在教訓奴婢呢，我還當是看錯了，平日裏你們主仆倆的感情不是好得很嘛，怎麽今日因為個杯子動這麽大的怒？”
蘭嬤嬤平日裏就看蕭清漪不順眼，剛又被拒之門外這麽久，心裏的怒火早就藏不住，一字一句都帶著暗諷。
“蘭嬤嬤，你要理解二小姐，畢竟她除了時不時拿紫伶出氣，也沒別的本事了。也怪紫伶這丫頭命苦，怎就跟了這麽個主子，她倒是忠心護主，不想人家卻是把她當狗來看的。”
附和的是旁身著粉色素裙的婢女。
蕭清漪冷笑一聲，而後慢條斯理的站起來，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麵前一大群人。
“起來，我不是怪你。”
紫伶聽後愣了幾秒，才麻利的起身退至她身後站好。
“我這院子平日裏冷清得很，蘭嬤嬤今日怎麽賞臉過來了？莫不是母親那兒找我有事，所以才差嬤嬤來叫我？”
這話題轉移的太快，讓人都來不及反應。蘭嬤嬤抓住點，趾高氣揚的開口。
“當然，不然你以為我家主子閑嗎？”
“哦原來是真找我有事啊，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蕭清漪低聲喃語著，那不鹹不淡的神情惹怒了眾人。
“蕭清漪，我家夫人特意差我們來叫你，你明明知道我們在外敲門，為什麽一直當沒聽到，讓我們在外麵幹等這麽久？”
旁邊那婢女又出聲，神情極度囂張。
“看來二小姐最近，是越來越不把我家夫人放在眼裏了。”
嬤嬤聽後，冷言出聲。
蕭清漪眉頭微蹙，並沒有急著解釋，而是極其慵懶的走到那個婢女麵前，一雙杏眸裏射出淩厲的寒光。
婢女被眼神嚇到，下意識退後幾步，一張利嘴卻絲毫不認輸。
“你、你想幹什麽？我可是夫人身邊的人，你敢動我就是不把夫人放在眼裏。”
“嗬！”
蕭清漪嗤笑一聲，目光鎖定她。
“夫人？你左一個夫人長，右一個夫人短的，莫不是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你？給我記住，我再不濟也是這將軍府裏的小姐，而你……”
她冷眼一掃，最後定在蘭嬤嬤臉上。
“乃至你們，都隻是這府裏的幾個賤婢奴才而已！狗仗人勢是沒錯，可也別忘了自己的身份，要知道這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人呢？”
蘭嬤嬤心驚，瞬間有點不敢看她的眼睛。
這二小姐從小也就是個懦弱的性子，以往不論下人怎麽欺負她，她也絕不吭聲，今天這是怎麽了？難不成真的是被欺負得急了眼？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又聽蕭清漪開口。
“蘭嬤嬤是母親身邊最有話語權的人，她尚且知道喚我一聲二小姐，你這個婢女是什麽來頭，也敢這樣直呼我大名？”
“我……”
婢女嚇傻了，好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
蕭清漪見沒人說話，不禁低頭輕笑。
“也是，怪我之前太放任你們了，才會顯得我好欺負。要不正好趁著今日，我好好問問母親，看像你這種以下犯上的奴婢，到底是怎麽被招進府來的？”
“別、二小姐對不起，奴婢知錯了，是奴婢一時忘了規矩，還望二小姐恕罪，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夫人。”
隻聽‘噗通’一聲，原本趾高氣揚的婢女正跪在地上，不停的求她饒命。
“二小姐這是什麽意思？”
蘭嬤嬤縮在袖口裏的拳頭攥緊，一時竟摸不清這小妮子到底要鬧哪樣。
蕭清漪嘖了一聲，然後開口。
“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著爹爹最近要回來了，幫他管教一下府裏的奴才，免得到時候這婢女又忘了規矩，衝撞了爹爹就不好了。”
蘭嬤嬤眸光微暗，二小姐這是借將軍來警告她，如若今天自己敢對她有半點以下犯上，她就會去將軍麵前告狀。
“蘭嬤嬤，你說我做錯了嗎？”
她玩著指甲，狀若無意的抬頭問。
“沒、二小姐做得對，是老奴平常對這些底下的奴婢疏於管理，才惹出今天的禍事，還希望二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小翠這一回吧，回去老奴一定好好管教她。”
“如此看來還是蘭嬤嬤知理，果然在府裏待久的就是不同，母親身邊有你侍候，我也算是放心了。”
“哎，二小姐說的是。”
蘭嬤嬤低頭回應，眸底閃過一絲狠厲。
“如若沒其他事情，就請蘭嬤嬤帶著你的人回吧，等會我收拾一下，自然會去前廳向母親請安的。”
請安？
蘭嬤嬤嘴角微微抽搐，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請安，夫人可受不起。
“二小姐不用麻煩了，老奴今日過來其實是想告知你一件事情，將軍再過幾日就要回來了，老奴奉命來接你回清若苑住上一段時間。”
“什麽？爹爹要回來了。”
蕭清漪驚喜的眨眼，眉眼帶笑。
“是，所以請二小姐盡快收拾東西，和老奴前往清若苑，那邊屋子裏外都已經打掃好了。”
“這麽急啊，可我都已經在這裏待習慣了。”蕭清漪麵帶猶豫，一副不想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