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亂來
第15章：亂來
「啊……」
慘叫聲從巷子裡面傳了出來，那聲音猶如厲鬼在吶喊，我抬頭看著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雲南就是這個樣子，雨說來就來，這個叫聲跟著雷聲一起，在我心裡撼動了一下，讓我心驚膽戰，我本能的朝著巷子裡面看了一眼，十幾個人圍著一個人，微弱的燈光下，我看著那個人，很熟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被吸引了過去。
地上的人蜷縮著，有一個人不停的用腳踹他，離的老遠，我都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看什麼看？」
一個人囂張的指著我，讓我從迷糊中立馬回過神來，我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人，很眼熟，是之前在吉茂賭石店遇到的那個切石頭的小哥張奇，他高傲的頭髮被雨水淋濕了，耷拉在臉上，地上都是血水，他驚慌失措的朝著我爬過來，但是卻又被人給拖了回去。
「救我……」
他撕心裂肺的朝著我吼，那種樣子真的好可伶，跟我之前在教室里被陳玲扇耳光是一個樣子，但是他比我慘多了，我看著那個打他的人，是之前的那個王老闆，我心裡非常的痛恨，就因為他賭石賭輸了，就要把氣都撒在張奇的頭上嗎？
巷子裡面的人看著我還不走，就走過來幾個人，一個囂張的人指著我，說：「媽的，你他媽看什麼看？是不是找死？」
我看著他，凶神惡煞的樣子，我沒有怕他，我身後就是田光的酒吧，我自然不會怕，而且，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大膽的測試，我想看看我在田光心裡有多重要，我說：「王老闆……」
聽到我的叫喊，巷子裡面的那個人就奇怪的抬頭看了我一眼，過了一會，他說：「是你啊，小兄弟，不要多管閑事，要不然，大家都會難看。」
他並沒有給我面子，但是張奇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朝著我爬了過來，他對著我喊：「救救我……救救我……」
「媽的，誰都救不了你，敢他媽找我的晦氣，你不是切石頭的嗎？老子今天就廢了你這雙手，我看你他媽還能幹什麼。」
我看著王老闆身邊的人拿著刀，那刀明晃晃的，很嚇人，兩個人把張奇給抓住，按在地上，把他的手給拉出來，他的手已經被挑斷一根手筋了，地上都是血，觸目驚心，我說：「王老闆，何必趕盡殺絕呢？」
「他媽的小兔崽子，你什麼東西？跟著田光混的？以為自己了不起？媽的，敢管我的閑事？信不信我明天就讓田光的店關門？」王老闆囂張的喊道。
我心裡有點害怕，沒想到這個王老闆這麼囂張，我看著張奇，有點同情他，這個時候我聽到一陣腳步聲，我看著從酒吧裡面走出來很多人，田光，田老五，還有柱子，他們身後跟著十幾個人，都穿著黑色的制服，像是酒吧里的人，田光走在前面，柱子給打著黑色的雨傘，很有氣勢。
我心裡有了底氣，田光走過來之後，看著我，說：「小咪說你在多管閑事，我就出來看看，做生意講究以和為貴，能不動就別動。」
我聽著田光的話，心裡很失望，真的，他是我上學時候的偶像，每天都是在說他一言不合就打了誰，看誰不爽就打了誰，但是現在他居然跟我滿嘴都是這套，真的很失望。
我看著王老闆，他沒有急著動手，而是看著田光，說：「田老闆，髒了你的地方，對不住了，回頭給你包個紅包。」
我說：「光哥不缺這個紅包，王老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他只是個切石頭的小哥，你何必要趕盡殺絕呢？你已經廢了他一隻手，何必還要第二隻呢？這樣做人未免也太絕了。」
我說完就緊緊的握著拳頭，因為我緊張，我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合，而且對方是個有錢的大老闆，如果田光不幫我，今天不單單是張奇要被剁了手，就連我也自身難保。
「田光，叫你一聲田老闆是給你面子，這個臉，你要是不要，我也就不給了，這個人，我就是要砍他的雙手，你是攔著我是嗎？」王老闆狠狠的說。
田光沒有說話，雨下的很大，我渾身淋了個濕透，我看著田光，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王老闆，田老五手裡拿著的刀還沒有放下來，我覺得氣氛很詭異，有點冷。
突然，田光說話了，他是對我說的，他問我：「你一定要管？」
我有點意外，沒想到田光居然這麼問我，我看著張奇，他也看著我，他眼神里絕望跟希望的色彩並存，這讓我看到了之前的我，我說：「是，我要撈他，就憑他那雙能把料子切活的手我就要撈他。」
田光把雨傘拿在手裡，說：「柱子，是不是我太長時間不動手，別人都以為我田光是個紙老虎了？」
柱子點了點頭，說：「光哥，你現在的日子過的太素了，都他媽的淡出個鳥來了。」
田光看著對面的王老闆，說：「這個人，我要了，王老闆以和為貴。」
「去你媽的田光，你以為你混的好是因為你嗎？還不是你那個當所長的老子，人家是給他面子，你他媽的還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王老闆冷冷的罵了一句。
田光眯著眼睛，他說：「我田光出來混事，靠的是兄弟是手段，是心狠手辣，我不靠關係，你覺得我是靠那個老警察，那我就讓你看，你錯的有多離譜。」
田光的話剛說完，柱子就衝過去了，他五大三粗的，一步頂別人兩步，聲勢浩大，他從我身邊衝過去，將地上的坑窪積水踩的飛濺，一拳就朝著我身邊的人砸了過去，那個人還沒有任何反應，就一頭栽倒了地上，光哥身後的十幾個人也不含糊，跟著沖了上去，黑壓壓的一片，就從我身邊沖了過去。
我感覺有點熱血沸騰，極為興奮，這是我從上初中就幻想過的片段，那個少年不激情？那個少年沒有幻想過熱血街頭的感覺。
柱子像是一頭蠻牛一樣，把王老闆的人打的滿地找牙，他像是餓了很久的老虎一樣，終於進了羊群，可以盡情的撒歡了，我看著很爽，我也沖了過去，我沒有打人，而是朝著張奇走過去。
來到了張奇的面前，我看著王老闆，他那張老臉顯得極為難看，他看著我，說：「小兄弟，你惹上麻煩了。」
我說：「王老闆，做人留一線，如果你要是找我麻煩，我也認了，但是，你得問問光哥同意不同意……」
王老闆看著田光，臉色極為難看，他說：「姓田的，你記住了，今天晚上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瑞麗不是你田光一個人說話的地，在道上混的，你也只不過算個三流，你等著吧，我會找五爺談的。」
五爺？我不知道是誰，聽著名字應該是個厲害的角色，王老闆要走，但是田光說：「五爺的面子很大，不是什麼人想見就能見的，你要見他，總得有個合適的理由，我給你找個理由吧，老五，給他一刀。」
田光的話非常的冷，我聽著有點驚訝，我看著田老五朝著我們走過來，手裡面的匕首從袖子裡面滑下來，我看著他凶神惡煞的肥臉就裂開了道，王老闆身邊的人想攔著，但是柱子跟身邊的人過來，就把對方給拉開了，隨後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田老五咬著嘴唇，朝著王老闆走過去，王老闆有點憤怒，說：「你別亂來……」
「啊……」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出來，就變成了慘叫，尾音拖的有點長，田老五都不等他說完話，就一刀扎在了王老闆的肩膀上，這一刀扎的很深，田老五紮完了之後，一腳就把王老闆踹倒地上。
「我扎的，有事找我，田老五……」
「你這個後娘養的小王八羔子，你給我等著……」
王老闆痛苦的喊著，田老五非常的生氣，拿著刀子又要下手，但是柱子抓住了他的手，說：「弄死了，就沒得玩了，細水長流……」
「你他媽喜歡打架上癮啊……」田老五生氣的說。
柱子嚴肅的點點頭，這樣子，有點賣乖的嫌疑，我看著王老闆被幾個人扶起來，狼狽的離開了巷子，田光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我心裡鬆了一口氣，但是我感覺田光他身邊的人像是憋了很久一樣，他們似乎很久都沒有打架了，這一次終於得到釋放了。
我將地上的張奇扶起來，他痛苦的坐在地上，靠著牆，臉上痛苦的神色不言而喻，長長的頭髮蓋在臉上，臉上的水珠子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有煙嗎？」張奇問。
我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包煙，我不抽煙，但是我會帶著煙，我拿了一根，點著了塞進他的嘴裡，他狠狠的咬著煙頭抽了起來，然後用衣服把自己的手給裹起來。
「老子的命以後就是你的了，老子跟你混。」張奇痛苦的說。
這句話雖然是表忠心，但是其實是很聰明的做法，他知道王老闆不會善罷甘休的，跟著我，王老闆找他的麻煩就是找我的麻煩，不過我幫不了他，能幫他的，只有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