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驅趕

  第18章：驅趕

  這個星期，我在學校里好好待著，每天都會去上課，爭取給導師留下一個好印象，學分不能在被扣了，否則，我真的就拿不到畢業證了。


  「邵飛，有空嗎？」韓凌走到我面前說。


  我看著韓凌，她身體好很多，臉色又滋潤起來了，身上穿的衣服很緊，她是那種嬌小的女人，穿上緊身的衣服能更加的顯身材。


  我說：「有事嗎？」


  「噢，學生會徹底沒我什麼事了，我不用忙著開會，忙著檢查這個檢查那個了，我想去逛街，可以陪我嗎？」韓凌說。


  我看著一邊的周娜，我說：「她可以陪你……」


  韓凌看了一眼周娜，說：「但是我想跟你一起去……」


  韓凌似乎變得越來越大膽了，以前她跟我說話還有很多顧忌，但是自從跟我表白過之後，她似乎對於想要要求我一些事情就大膽的說出來了。


  我正好也想去瑞麗大道看看，聽陳玲說我媽媽在瑞麗大道賣紫米飯，於是我就說：「行吧，我陪你去。」


  韓凌很高興，跟我一起離開了學校，我們在學校附近的車站等公交車，車來了，我們上了車，公交車很空蕩，昆明大學幾乎是郊區了，所以底站的人很少。


  坐在車上，我看著外面一晃而過的風景，突然感覺一顆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了，我回頭看著，韓凌閉著眼睛，臉上的汗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她的皮膚很細膩，五官跟她的身材一樣，很精緻，比起陳玲來，她顯得更平易近人。


  「我以前總是幻想坐在公交車上有個人可以當我的枕頭，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韓凌說。


  她說話的樣子，美美的，很甜，韓凌屬於甜蜜溫柔類型的女孩子，但是我不知道她粘不粘人，我不喜歡粘人的女人。


  她說：「你知道為什麼以前你那麼多朋友，而現在你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了嗎？」


  我聽著覺得很好奇，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就算我借錢，但是我也還是還了，雖然有點久，但是也不至於他們都躲著我吧，所以肯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你之前非常的優秀，你是全縣第一考入昆明大學的，你在大一的時候，全科成績都是A，導師都很喜歡你，你也意氣風華，有很多人願意跟你做朋友，而且你跟陳玲關係很好，所以那些跟你玩的人都覺得你應該是個富家子弟，大學的學生已經失去了高中時期的純潔，大家都帶著功利性來交朋友，而當你父親死了之後，他們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富家子弟，跟陳玲的關係也不是那麼好，他們的目的被打破了，所以他們就開始討厭，放大你的缺點，而你身上的優點也因此被掩蓋住了，沒有人在乎你曾經是否真的優秀了。」韓凌說。


  韓凌的話說的很對，我看著韓凌，我說：「那你呢？」


  韓凌說：「我一直都關注的是你這個人的優點，其他，我不在乎……」


  「你在乎的，要不然，你以前為什麼不敢表白？你害怕以前光芒四射的我拒絕你，所以，當我一無所有的時候，你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說。


  韓凌的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我感受到了她的緊張，我看著窗外，韓凌是好心，但是也傷害到了我的自尊，不過我不在意，最起碼，患難見真情。


  車子到了瑞麗大道，我們下了車，我走在前面，我之前的話，似乎將我們之間的氣氛變得有點冰，韓凌跟在後面，我聽著高跟鞋踩著地面的聲音，很急促，她腿短，所以走的距離有限，想要跟上我的腳步，就必須要走的快一點。


  我回頭看著韓凌，她很著急，頭上也微微出了一些汗，終於，她趕上我了，有點抱歉的看著我，雙手拎著包，低著頭，她嬌小可愛的樣子，讓我不忍心在跟她打冷仗，我伸出手，她笑了一下，抓著我的手，跟我一起並排走著。


  我們兩個都不說話，只用感覺來告訴彼此此刻的心情，她的手在出汗，而我，也在享受著平淡的時刻。


  昆明大道是昆明最繁華的步行街，這裡商店琳琅滿目，奢侈品店很多，我們走在名牌店外，看著櫥窗里的衣服，牌子上的價格很嚇人，動輒十幾萬，我真的很難想象，有什麼人會買這種東西。


  韓凌停在一家帽子店前，她看著一款針織的香奈兒的帽子，很可愛的寬沿貝雷帽，她站著不肯走，我看著是針織的，我就說：「雲南沒有冬天，這種帽子，你用不到的。」


  「但是別的地方會有的，我一直夢想著，在冰雪紛紛的世界里跟我喜歡的男人手牽著手一起行走在雪白的世界里，這款帽子很適合那種氛圍。」韓凌憧憬著說。


  雲南沒有冬季，想要下雪很難，而昆明就更難了，或許是因為下雪很難，所以大概每個昆明姑娘都想要有一場浪漫的雪夜跟自己的男朋友一起行走在浪漫的雪路上。


  我看著帽子，很貴，要三萬八……


  「想要嗎？」我說。


  她看著帽子很想要，沉默了許久，但是她突然說：「等下雪了再來買，現在不要了……」


  她說完，就拉著我走，我很感激韓凌，我很想買，但是我買不起，雖然我卡里有二十萬，但是花三萬八買一個帽子，我真的下不了手，還好韓凌很聰明，把我拉走了。


  我說：「萬一被別人買走了，不會失望嗎？」


  「嘻嘻，帽子是其次，主要的是，有牽著手的人啊，這隻手冬天肯定會很溫暖。」韓凌說。


  她緊緊的抓著我的手，我看著她的臉，感覺很滿足……


  突然，我停下了腳步，我看著大道上，一個中年婦女推著小車在喊：「竹筒紫米飯，五元一個……」


  看著她，我眼眶濕潤了，是媽媽，天很熱， 她推著小車，臉被曬的黝黑，汗液順著脖子留下來，濕了他的衣襟，我哽咽了一下，媽媽才五十歲，但是卻讓我感受到了更多歲月的滄桑。


  我走了過去，媽媽有點意外的看著我，我說：「媽……」


  「小飛啊，你沒課嗎？這個小姑娘是你同學啊……」


  我聽著媽媽的話，看著韓凌，她從包裡面拿出來濕紙巾，有些心疼的親手給媽媽擦汗，媽媽笑了起來，笑的很甜，看著我的眼神很滿意。


  韓凌把我媽媽拉到了陰涼的地方，還給媽媽買了水，我拉著小車站在一邊，我覺得很窩囊，這麼熱的天，居然讓媽媽出來賣紫米飯，我可以讓她過的再好一點的。


  「阿姨，我是邵飛的女……朋友……叫我韓凌就好了……」韓凌害羞著說。


  我媽媽聽了，就看著我，雖然沒說什麼，但是眼神裡面的高興神態怎麼也掩蓋不住。


  韓凌自作主張的話，讓我有點不滿，但是我沒有否認，我看到媽媽高興，不想讓她失望，而韓凌也沒並沒有惡意。


  「你們吃飯了沒有，來來，吃個紫米飯……」


  我媽媽急忙站起來，從小車上的箱子里拿出來一個竹筒，剖開了遞給韓凌，媽媽的手上都是裂口，以前沒有，都是最近才有的，我知道，一定是砍竹子造成的，那雙曾經也算細膩的手，如今也變得滄桑了。


  韓凌很感謝的接過了紫米飯，她吃了一口，說很好吃，我媽媽也很高興，我也很開心，韓凌並沒有嫌棄我媽媽，這種尊重，讓我很感激韓凌。


  「老婆子，來兩個紫米飯……」


  我看著一個人站在門口，朝著我媽媽招手，手裡拿著十塊錢搖來搖去的，我看著很生氣，為什麼要叫我媽媽老婆子，我很想罵她，但是我媽媽急忙拉著我坐下來，說：「你陪陪韓凌……」


  她說完趕緊的就拿著兩個紫米飯過去，然後交給了那個人。


  「老婆子，別在我們門口擺攤啊，你趕緊走啊……」


  「好好，我馬上就走……」


  我媽媽又跑回來，臉上還是笑眯眯的看著韓凌，她倒是沒有生氣，但是我心裡很氣，我說：「媽，以後別出來賣紫米飯了，我能賺到錢的？」


  「賣紫米飯怎麼了？自食其力，你最近有沒有好好上課？是不是又去賭石了？」媽媽生氣的問我。


  我看著媽媽的臉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不想騙媽媽，但是不騙肯定不過關的，我說：「沒有……我都在好好上課呢。」


  「韓凌是不是啊，他有沒有好好上課？」我媽媽問韓凌說。


  韓凌很尷尬，她看著我，站起來，我給她一個求救的眼神，過了一會，韓凌說：「有的阿姨，她每天都有上課的，我們是一個系的……」


  「有就好，小飛以前很懂事的，學業不用我操心的，但是自從他爸爸去世之後，他就有點走歪路了，你啊，要多看著他，以後有空到家裡來坐坐好嗎？」媽媽說。


  「知道了阿姨，如果小飛願意帶我去的話……」韓凌看著我說。


  「願意的願意的……」


  媽媽開心的笑著說。


  「死老婆子，這裡不準擺攤的，看不見告示啊，趕緊走，別讓我收了你的東西……」


  我看著一個中年大叔，拿著棍指著我媽媽，很兇惡，我有點生氣，但是我媽媽趕緊拉著我讓我走。


  我心裡覺得很窩囊，媽媽只是擺個攤而已，為什麼要被趕來趕去的，但是我怨不了別人，我只怨自己沒出息。


  但是我告訴我自己，我以後一定要在這裡給我媽媽買一間店鋪，什麼都不賣，就賣紫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