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結婚證蓋章的是初戀
陸子涵本來沉鬱的心情一下子被這句話給震的有些無所適從……那天酒會的話她本來是想要刺激一下這個一見麵就讓她嫁給他的男人，可想不到現在被他反擊了回來。
隻是，她此刻想的卻不僅僅是這個“玩笑”，而是……她確實已經不是完璧。
被下藥的那個荒唐的夜，還有酒醉，雖然從身上來看並沒有再次發生關係的夜……都是個不能說的秘密。
她不知道對方是誰，這個是主要的原因……後來，她有幾次想要回撥了那個陌生的號碼，想要知道對方是誰。可惜，最後她到底沒有勇氣……甚至，去翻電話的勇氣都沒有。
等她終於咬牙去翻找電話號碼，試圖用別的電話撥過去的時候，那電話卻已經沉沒在了許多往來電話的深處，再也找不到。
顧默馳看了眼沉沒的陸子涵，隻是一眼，他就看穿了她在想什麽……可他卻沒有說那夜是他，更沒有說陪她醉的人是他。
街景在眼底滑過，陸子涵的思緒越來越亂，心也跟著亂了起來。如今唯一能夠慶幸的是，酒會當晚雖然是挑釁，可到底她對顧默馳說的是實話。
車在民政局門口緩緩停下……因為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來登記的人並不是特別多。
“你還有後悔的餘地。”顧默馳偏頭，眸光深邃的看著副駕駛上的人。
陸子涵卻隻是勾唇，壓下內心的慌亂對上他的視線，“不會是顧少後悔了吧？”她手下意識的攥緊，“畢竟，和我領證兒可是要送出遊樂場的項目。”
顧默馳冷嗤了聲，“在陸氏眼裏是可觀的項目，在帝國集團的手下，不過是上半年度排在末尾的罷了。”話落，他淡然的收回視線開了車門，率先下了車。
陸子涵剛剛燃起來給自己打氣的氣勢一下子又蔫了下去，她知道，顧默馳說的一點兒也不誇張。
下了車，跟著顧默馳一前一後的進了民政局。相較於別的來領證的人，他們顯然疏離到了陌生……雖然，他們本來也不熟。
領表填資料、照相、製作小紅本……一切程序性的東西顧默馳和陸子涵是真的隻是在走程序。
陸子涵也明白了，這個人和他結婚，完全沒有私人或者個人原因……有的，隻是陸氏這塊肥肉。
一個是家裏的豺狼，一個是如今隻要蓋了章就是枕邊人的虎豹，他們的目的都是相同的。可是，她不會讓他們任何一人得逞。
“二位，宣誓完了就可以去那邊蓋鋼戳了……”作證的是一位禿了頂，大概五十多歲的男人，他仿佛也見慣了各式各樣來領證的人，對於兩個麵無表情來領證的人，好像也沒有太多感觸。
“我願意嫁、娶……”
二人站在紅布景的前麵宣讀著千篇一律的宣詞，一個聲音低沉的沒有語調，一個聲音悵然的有些自嘲。
“宣誓人，陸子涵！”
“宣誓人，顧默馳！”
二人的話落下，禿頂男人就將兩本小紅本遞了上前，“喏，蓋戳的地方就在那邊。”
顧默馳和陸子涵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眼，隨即禮貌性的說了謝謝後，二人就往那邊兒走去……
蓋鋼印的地方有兩對正在蓋，一對笑嘻嘻的不知道說著什麽，在蓋章的人低了有效結婚證過來的時候，急忙掏了喜糖走了。
另一對神色有些古怪，女孩子好似剛剛哭過，男孩子一臉的沉鬱……二人看上去都不大，注意看，那女孩子手下意識的撫摸著肚子。
陸子涵揣測，那男孩子估計是奉子成婚。
想到此，她不由得微勾了嘴角……自己都這樣了，她竟然還有心情去研究別人為什麽來領證。
“下一對……”那奉子成婚的一對剛剛拿了證，工作人員一邊兒低頭登記著，一邊兒喊道。
顧默馳和陸子涵走了過去，二人將證遞了上前……
那人“刷刷”的還在寫著上一對的資料，過了大約半分鍾後才落了筆，然後拿過一旁的要蓋章子的證。
隻是，當他視線落在照片上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猛然抬了頭看去……
有種感情叫做曾經滄海，有種想念叫做一眼千年……陸子涵隻是對上那人的目光的瞬間，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鼻子瞬間就酸澀的厲害。
蕭暮怎麽也想不到，他和陸子涵的再次見麵是這樣的情況下……消失將近八年，回來也就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卻充斥著他的視野。
電視、報刊……甚至身邊同事的八卦仿佛都少不了陸氏集團千金陸子涵的名字。
手裏攥著著小紅本，蕭暮的手卻不受控製的漸漸收緊，一雙眼睛仿佛沒有任何的隻是緊緊的盯著陸子涵……他想要看看，這個女人是有多狠！
陸子涵的心髒好像被人用繩子狠狠地勒著，疼的她幾乎窒息……八年的時間，她不知道對於一個人來說八年到底有多長，可沒有人知道，她這八年是怎麽過來的。
這樣的見麵……這樣的局麵，太過殘忍。不僅僅是對她，也是對他！
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兒，回來時就說好不哭的……就算那會兒決定要和顧默馳來領證，她也能逼著自己將淚水吞回去。
可是，這會兒……她沒有辦法。
周遭的氣氛隨著二人對峙時那強烈的情緒而漸漸變得詭譎，顧默馳薄唇一側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隻是，那笑僵在嘴角不曾擴散開來……
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對眼前刺眼的一幕有任何的不滿情緒。他那如雕似刻的臉上淡漠如斯，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更是平靜如無風無浪的海麵……隻是，平靜的海麵下，往往波濤暗湧。
“恭喜……”蕭暮到底還是先反應了過來，有些僵硬的說了聲後，看向顧默馳。
以男人審視男人的目光，顧默馳無疑是睥睨天下的那個……不管是俊逸的外形還是那與生俱來的氣勢，更或者是他自身溢出的氣場，毫不誇張的甩了蕭暮幾條街。
蕭暮笑了，笑容有些詭異的掃過陸子涵後偏身，將證放到了自動鋼印機器裏，看著那印章落下……
輸入資料，登記在冊……這些是二人受到法律保護的婚姻的最後一道程序。沒有任何一句話的突然消失，再相見，他用他的手完成了她的婚姻。
蕭暮隻覺得諷刺，看著手中落了鋼印的結婚證，他笑了……隻是，是對自己的嘲諷，也是對陸子涵的憤懣！
陸子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辦事大廳的，人還沒有走下樓梯，整個人就繃不住的蹲了下去，抱著腿就開始哭了起來……
顧默馳站在她的旁邊，垂眸而下……俯視的眸光就好似看著一個本該匍匐在他腳下的人一樣。
“嗚嗚”的聲音噙著隱忍的傳來，陸子涵的肩膀也一顫一顫的。她顧不得身邊已然合法的丈夫，隻是盡情放肆的哭著……她努力的不去想過去的事情，可如今卻硬生生的撕裂了她封存的傷痛，好痛！
“你還有後悔的機會，”冷漠的沒有太多情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進去在辦個離婚證很方便……還讓那個叫做蕭暮的工作人員蓋章，是不是你就不會這麽傷心？”
輕揚了話尾的聲音透著諷刺讓陸子涵的身體猛然一顫，淚眼朦朧的她抬頭看去，對上深諳到看不見底的銳眸。
顧默馳卻隻是淡漠的收回視線，不曾理會陸子涵的下了樓，直到拐角的地方，清冷低沉的聲音方才傳來，“既然做了我的女人，我不希望有任何的負麵東西傳出……”
話落，他孤傲的背影已然消失在轉角，留給陸子涵的隻剩下耳邊還不曾散去的警告。
陸子涵忘記了哭泣，各種情緒糾纏的她腦子仿佛又暈沉沉了起來……她死死的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悲傷再次溢出的起身。
她沒有權利再去緬懷過去……有些事情，注定了結局，隻因為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陸子涵吸了吸氣，眼睛扇動了幾下企圖將悲傷吞咽的就欲下樓……
“涵涵……”
隱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讓陸子涵欲抬起的腳瞬間就好似被釘住了一樣。
蕭暮知道他不該追過來，可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腳……他想要問一句為什麽，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不恰當。
可當看到她繃不住的哭了起來，看到那個叫顧默馳的男人冷漠的背影的時候，他原本堆積在心裏近八年的“為什麽”，卻都變成了想要問她一句：你開心嗎？嫁給他……是你願意的嗎？
陸子涵沒有回頭，她清楚的知道，隻要回頭，不僅僅是她，蕭暮也會完蛋……顧默馳這個人陰晴不定，他方才的話明顯的透著濃鬱的警告。
抬起好似灌了鉛的腳，陸子涵背影僵直的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去……就算明明知道這會兒的行為落在蕭暮眼裏有多可笑和多傷人，她卻隻能如此。
“蹬蹬”的腳步聲急促的從後麵傳來，陸子涵想要逃，卻已經來不及的被蕭暮拽住了胳膊拉回了身形……四目相對，有對曾經濃烈的愛，有如今瘋狂的恨。
“這麽多年了……一個解釋也不用給我嗎？”蕭暮咬牙，雙目猩紅的厲害。
“我……”陸子涵隻是吐出一個字，然後硬生生的把剩下的話咽了進去。
蕭暮的雙眼更紅，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個字，“說啊？”
“不知道……”不待陸子涵說話，門口處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裏，陰沉沉的聲音低沉的幽幽傳來，“……讓我老婆給你什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