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她的利用價值
陸子涵故意加重了“合法”兩個字，心裏卻有些心虛起來……一個是害怕老爺子真的結果了她，另一個也是因為蕭暮的話……她如今隻是個有證，係統裏卻沒有合法程序的“已婚”人！
氣氛越發的凝固起來，顧媽媽看看顧老爺子，再看看顧默馳臉色有些著急……最後，她視線有些哀怨的看向了那個中年男人。
“爺爺……”顧莫恒想要打破這樣此刻的僵持，可話才出口，就被顧老爺子瞪了一眼，給硬生生的將後麵的話吞咽了回去。
顧老爺子背負著手走了上前，眸光銳利的審視著陸子涵，見她就和一頭倔強的小牛一樣，也不回避的看著他，心裏暗讚了句後，視線看向顧默馳，“你和我來書房。”
“好。”顧默馳應了聲，給陸子涵了個眼神後，示意了眼顧莫恒後，人已經轉身隨著顧老爺子上了二樓的書房。
顧老爺子立在窗前，看著遠處的海麵不說話，隻是從他身上溢出的冷硬氣息，透著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顧默馳雙手抄兜的立在他後麵三步開外，一動不動，冷峻如雕的臉上沒有半點兒情緒。
也不知道就這樣僵持了多久，久到顧老爺子這個久戰沙場和經曆了歲月沉浮的人都繃不住……
“陸子涵是不是陸若惜的妹妹？”是疑問，卻已經肯定。
顧默馳不意外曾經隻見過陸兒一麵就能記住的爺爺會發現，畢竟是偵察兵出生，手裏又曾經帶出過很多陸軍特戰隊的人……這點兒觀察力沒有，也白活了。
“是……”顧默馳沒有迂回。
顧老爺子猛然轉了身，一雙聳拉了眼皮卻銳利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顧默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
“該結婚了就結婚……”顧默馳回答的隨意。
顧老爺子已然有些壓不住暴躁的脾氣，看顧默馳這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恨不得直接踹他兩腳，“我就問你……陸若惜的事情還有完沒完了？”
顧默馳陡然目光變得淩厲起來，“就算我想沒完……”他咬牙切齒，每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有用嗎？”
顧老爺子明顯的被他給嗆住了，愣了下，方才恨恨的說道：“過去八年還放不下……如今你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麽事情？”
“爺爺怎麽知道我是欺負她？”顧默馳恢複了冷靜，隻是輕挑了眉眼，露出一抹就算是精明的顧老爺子也看不透的思緒，“為什麽爺爺不認為，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能夠拉我走出陸兒記憶的人呢？”
顧老爺子冷哼一聲，“一個替身，隻會加重你對過去的不舍……一個帶著你怒意的替身，真的能拉走你對陸若惜的一切？”
“不能！”顧默馳淡漠的說道，“害陸兒的所有人……我都不會放過！”他嗤冷的勾了唇角，一抹狠絕劃過，“包括，他那個心心念念的兒子……顧亦風！”
話落，顧默馳深深的和顧老爺子對峙了一眼後，轉身離開了書房……
顧老爺子臉上有著歲月掩埋的情緒龜裂開來……嘴角抽搐著，無力的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剛剛還精神的臉，突然聳拉了下來。
八年前的事情曆曆在目，陸若惜的死雖然不能算得上是個意外，可是……她本就該死，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本來隱瞞了小馳某些事情，如今卻要造成另一種左右為難的局麵。
顧默馳下了樓的時候，顧媽媽正和陸子涵聊的正歡，無非是三兄弟終於有一個肯帶女人回來，當媽的自然開心……生氣他們自顧的已經領了證，可好在酒席沒有辦。
顧媽媽興奮的直問酒席回頭沐城要辦，海濱這邊兒也要辦。她這麽興奮，到弄的陸子涵有些不知所措。
“二哥，你這速度……嘖嘖。”顧莫恒倚靠在下樓的樓梯口邊兒的欄杆上，“結婚證領了，孩子也有了……不過，”他偏頭看向顧默馳，“之前發燒給她用了藥，這孩子檢查要勤快一些。”
顧默馳淡淡的“嗯”了聲，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對了，”顧莫恒看了眼正在和顧遠航說話的顧墨宸，“聽說，顧亦風今天也回來。”
“……”顧默馳瞬間偏頭，眸光淩厲的看向顧莫恒。
顧莫恒聳聳肩，“今天要立遺囑，法律上到底他是爸的兒子，今天肯定是要到的……”他笑笑，“不過，我提前回來從爺爺那裏探了口風，”他傾身上前，“二哥的先見之明，我真心佩服！”
話落，他神秘的笑笑，並沒有繼續說別的……因為，門口有個人走了進來。
顧默馳幾乎同時，視線已經淡漠的落在了門口立著的人身上……陽光傾瀉而下，將那人頎長的身姿打出一道明滅不一的光影，他們的角度，看不清男人的臉。
氣氛一下子變得詭譎起來，原本聊得開心的顧媽媽看著門口的人的時候，臉色有些不自然，眼底深處透著一抹哀然。
而那個從頭到尾不太有表情的顧遠航，也終於露出了一抹笑意……
“亦風來了……”顧媽媽有片刻的失態後起身迎了上前，“就等你來開飯了……”說著，她喊了傭人開飯。
陸子涵靜靜的打量著突然來的人，眉宇間他和顧家三兄弟有著幾分相似，俊逸的外表下透著讓人說不清的危險，尤其左臉頰上那一道沒有隱沒了痕跡的刀疤的痕跡，更是透出一股死亡的氣息。
他就好似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撒旦，冷絕、嗜血……卻充滿了誘惑！
“顧亦風，”顧默馳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幽冷在一旁傳來，“顧家，見不得光的兒子！”他如是介紹著。
陸子涵偏頭看著顧默馳，有些不知所措……豪門裏的齷蹉事情不少，陸家有，顧家也沒有逃開。
隻是，當後來陸子涵知道了顧亦風之於顧家的存在後，覺得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對和錯能夠分得清的。
“我上去喊爺爺……”顧墨宸起身，隻是和顧亦風微微點頭示意了下。
眾人陸陸續續的在餐桌上坐下，顧老爺子這輩子就兩個兒子，一個顧遠航，一個顧遠帆。
顧遠航下了海，至於顧遠帆……那是顧家不能提的一個人。
此刻可以說是難得的“團圓”飯，還多加了一個陸子涵這個明明是外人，卻成了家人的人。
飯桌上並沒有陸子涵感覺應該有的“戰爭”，她總覺得身邊的人和對麵的人視線不對勁……那已經不是彼此厭惡能夠形容的，那是毫不遮掩的恨！
“今天喊大家回來，也都心裏有數……”顧老爺子見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放了筷子幽幽開口。
所有人都停了動作，隻是視線不由自主的劃過顧默馳和顧亦風這兩個人。
“帝國集團現在是小馳掌管……”顧老爺子看了眼顧遠航，“但是，到底不能厚此薄彼。”他銳眸劃過四個孫子，“你們一個個也都老大不小了，今天這話我也就撂這，你們誰娶了孫媳婦進門，誰添了重孫兒，我手上的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給誰。”
所有人的臉色都平靜的很，顧墨宸如今人在軍營，對商場的事情沒有興趣……顧莫恒喜醫，就喜歡當醫生，自然也無所謂。
如今，其實爭奪的隻有顧默馳和顧亦風！
二人的視線從頭到尾就沒有分開過，都是淡漠的，可卻暗流洶湧……當顧老爺子的話一出口，二人嘴角不由自主的都微微勾了一絲讓人絕對滲人的淡笑。
“不過，今天倒是小馳領了個先……”顧老爺子說著，看向顧亦風，“亦風啊，你可要加油。”
“我的另一半……”顧亦風緩緩偏頭看向顧老爺子，“絕對不會用利益來換！”
他這話頓時讓餐桌上的好幾個人都變了臉，尤其是顧遠航。
“不過，孩子嘛……不就一個種，怎麽種就是可以的……爸，您說是嗎？”顧亦風的聲音邪肆的厲害，微挑了眉眼，嘴角笑開，那臉頰是行的疤痕印記顯得越發危險。
他的話陸子涵沒有去理會，隻是導尿管顧老爺子說出孩子會得到股權的時候，她猛然看向了顧默馳……也直到這會兒，她才明白，她的利用價值原來僅僅在此。
手下意識的覆上小腹，心裏澀然的厲害……
“風哥，”顧莫恒突然開了口，“還真是清高。”他咧嘴，“不過，風哥能這麽想就好了，至少不會難過……”
顧亦風眸光看向顧莫恒，仿佛有些不解他的意思。
顧莫恒隻是隨意的聳聳肩，“爺爺，你這樣說話，我都有些覺得你是故意偏袒二哥的……”他大樂趣兒的看向顧老爺子，“瞅瞅，二哥現在可是領了二嫂進門的。這不算……”
他故意停頓了下，將每個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的時候，才吊兒郎當的悠然說道：“二嫂有了身孕……快兩個月了！”
無疑，他的話給餐桌上直接丟下了一枚炸彈，所有人的視線瞬間全部落在了陸子涵的身上……
“子涵？”顧媽媽的有些激動，眼睛裏全然是光的看著陸子涵。她的情緒很簡單，對這個兒媳婦滿意，聽說有孫子了，那自然就開心。
顧墨宸微微蹙了劍眉，冰銳一般的眸子深處，有著一抹擔憂一閃而過……
顧老爺子顯然也很意外，雖然和顧遠航的意外不同，可明顯的嘴角開始不受控製的抽搐了起來。
顧亦風的表情始終很淡漠，嘴角勾著一抹邪魅的淡笑，微垂了視線說道：“那還真是值得恭喜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他緩緩抬眸，視線悠然含笑的看著陸子涵，“能不能順利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