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真相往往很殘酷
顧默馳微勾了唇角，一雙鷹眸淡漠如斯的看著顧亦風，“沒有想到，你妄想的能力也是不錯的……”
“哦？”顧亦風也不生氣，隻是輕咦一聲，嘴角噙了笑的說道，“有時候我也在想，我是不是如你所說，臆測的太多了。”
微微一頓，顧亦風餘光瞥見病床上的人眼瞼微動了下，隻是繼續說道：“隻是，我是不是真的是在想，你知，我不知……”他深深的一笑，“顧默馳，我們其實是一類人，睚眥必報！”
顧默馳眸光微微深了下，卻什麽都沒有說。
顧亦風偏頭看向病床，抬步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沉睡中的人，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輕聲說道：“為了一個女人去傷害另一個女人，是最愚蠢的手段！”
“哦？”顧默馳聽後，微挑了眉眼的看著顧亦風，“你的經驗之談？”
顧亦風微蹙了劍眉，適時偏頭，眸光淩厲的看著顧默馳……二人視線空中相對，頓時電光火石。
某種意義上，顧亦風為了他的媽媽在對付著顧默馳的媽媽……可不就是為了一個女人去傷害另一個女人？！
“顧默馳，希望你能笑到最後……”顧亦風說著，又看了眼陸子涵後，轉身離開了。
病房再次變得沉靜，隻是，這樣的安靜過後到底有多少腥風血雨在等著所有人，沒有人在此刻清楚……直到後來的後來，顧亦風的話成為現實的時候，所有人才明白，這個局從來大家都隻是命運的棋子，沒有人贏過。
陸子涵意外摔下樓梯，害的流產的事情幾乎當晚就傳遍了顧陸兩家。
顧老爺子坐在書房內，久久的不曾出來，一張透著威嚴的臉上有著陰霾，就和墨空一樣黑沉沉的。
“爸……”顧遠航走了進來，“已經很晚了，早些睡吧。”
“遠航……”
“嗯？”顧遠航疑惑的看著顧老爺子。
顧老爺子微微聳拉著的眼皮緩緩抬起，眸光卻是銳利的看著顧遠航，“你給我說句老實話，”他聲音暗沉，“對於小馳和他媳婦，你是怎麽想的？”
八年前的事情顧老爺子清楚，顧遠航也不是完全不知情。那次顧默馳帶了陸子涵回來後，他就派人去查了，果然是陸若惜的妹妹。
“小馳怕是對八年前的事情放不下……”顧遠航淡淡說道。
顧老爺子微蹙了下眉心，一張滿是折子的臉上透著不滿，“怎麽？在和我打哈哈？”
“爸……”顧遠航的聲音明顯的凝重了許多，就連臉色都有些不好看起來。
顧老爺子也沒有太逼著他，隻是拿過一旁的杯子喝了口水後，方才緩緩說道：“八年前的事情雖然做的隱秘，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有一天，紙包不住火。”
顧遠航沉默不語，隻是靜靜的聽著。
“本來想著這麽久的時間，怎麽小馳也就淡忘了……”顧老爺子的聲音有些凝重，“男人嘛，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就算有陸若惜的位置，可也不可能一直被占著。”
停了下，顧老爺子沉歎了聲，“可如今看來，不是那回事兒啊！”
“爸，當年的事情雖然做的有些衝動了，可當時情況確實也是形勢所逼。”顧遠航的聲音平靜的並沒有太多的波瀾，“會發生意外，不是我們能遇見的……會在如今牽扯到陸子涵，也在我們意料之外。”
顧遠航明顯的說著說著也凝重了起來，“可不管怎麽說……八年前的事情，不能讓小馳知道。”
“唉……”顧老爺子長歎一聲，“希望吧。隻是，苦了陸家那個小丫頭……從頭到尾，不管是過去是現在，都是身邊人的一顆棋罷了。”
顧遠航沒有再接話，這個世界往往就是這樣，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麽和諧……真相往往都殘酷的讓人難以接受。
陸子涵在醫院觀察了一晚上，並沒有並發症後，顧默馳就給她辦了出院回了別墅休養。
因為流產，也要做個小月子，最後新婚的兩個人什麽也沒有做，反而陰霾籠罩了整個顧家別墅……
顧默馳這幾天也不太去公司，基本是在別墅的書房裏遙控指揮，偶爾有文件必須要他簽署的，也是刑天帶了回來。
顧莫恒除了去醫院，每天都會來這邊兒給陸子涵看看身體，偶爾簡沫也會過來……二人發現，意外流產後，陸子涵變的沉默了許多，就連眼睛裏的光彩都消失了。
“其實，就算沒有這次意外，大半的機會孩子也沒有辦法留的……”顧莫恒勸慰著陸子涵，“如今你首要的問題是養好身體……你和哥都還年輕，以後多的是機會不是？”
陸子涵依舊沉默著，隻是垂著的眸子裏有著幾分自嘲。
“莫恒……”
“嗯？”
陸子涵抬眸，大大的眼睛裏透著迫切的問道：“顧默馳是不是以前有個很愛的女人？”
“……”顧莫恒沒有想到陸子涵是問這個，怔愣了下，隨即問道，“怎麽會突然想起問這個？”他打著哈哈，“男人麽，以前怎麽都會有過青蔥歲月……你以前不也有過很愛的人？”
陸子涵再次垂眸，過了會兒後，方才繼續問道：“那個人和我應該有某些地方是像的吧？”話落，她抬了眸。她有時候總覺得顧默馳看她的眼神總是透著一些回憶一樣。
開始沒有多想，可那天在醫院，迷迷糊糊中好像聽到斷斷續續的聲音……
顧莫恒眸子裏滑過一抹驚詫，可轉瞬即逝，陸子涵抬眸的時候正好掩去了，“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他聳聳肩，“二哥那樣沉默的人，能讓我知道他有個曾經就很不錯了。”
陸子涵想想，覺得也是，不由得微微勾了下唇。
“看，笑笑多好……”顧莫恒急忙轉移了話題，“你這幾天不開心，哥的臉色也不好……我聽刑天說，帝國集團的高管幾乎都被罵了個遍了。”
顧莫恒見陸子涵的臉色有些微微緩和，急忙又說道：“哥其實是在乎你的……你何必用曾經來禁錮了彼此呢？”
陸子涵輕輕扇動著眼簾，看著顧莫恒那一副情聖的樣子，不由得扯了嘴角說道：“他說過……他會給我寵愛。”隻是，不會給我心。
顧莫恒微微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不由得暗暗皺眉，卻臉色沒有表現什麽，“子涵，愛一個人很容易……往往就是那一瞬間的事情。”
他看得出，陸子涵看二哥的神情不一樣了……結婚那天，他們兩個人在長椅上閑聊的時候他就感覺出來了……
其實，現在所有的問題隻有一個……隻要陸子涵能讓二哥愛上她，將對陸若惜所有的感情轉嫁到她的身上，那一切就好辦了。
二哥是個重感情的人，他的心是關閉的，可是……當你能夠打開的時候，那就會滿滿的占據。
和陸子涵又聊了會兒後，顧莫恒去了醫院。
張媽熬好了小月子裏吃的湯沒有直接給陸子涵送過去，而是送去了給顧默馳。
顧默馳剛剛開完視頻會議，他雙手抄兜的站在書房的窗前，看著外麵搖曳著的紫藤花樹，漸漸的眸光變得深邃起來……
“顧少，湯熬好了。”張媽將托盤放到了書桌上，“溫度已經差不多了。”
“嗯。”顧默馳淡淡應了聲，隨即轉身去端了湯，“晚上給她弄些粥吧，配幾個她能吃的小菜……”
“好。”張媽含笑應了聲。
顧默馳端著湯去了臥室，陸子涵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正在發呆……
纖瘦的背影仿佛在流產後變的有些弱不禁風，顧默馳從來沒有見過陸子涵沉默了這麽多天，幾乎將他的耐性都磨光了。
可是，每每他覺得沒有耐性的時候，看到她憔悴的仿佛失去了靈魂的臉的時候，他又忘記了一切。
“默馳……”陸子涵輕輕喚了聲，沒有回頭，隻是看著外麵。
“嗯？”顧默馳輕咦的應了。
陸子涵扇動了下眼簾，“你說……我們還會有孩子嗎？”
顧默馳微蹙了劍眉，“會有！”
陸子涵轉身，眼神有些空洞的看著顧默馳，“那天流產手術的時候，那個醫生說……我子宮粘膜破損，以後有可能很難要孩子……”
顧默馳放下湯盅上前，將陸子涵薄薄的身體攬入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柔聲說道：“怎麽會？你相信那個醫生，還是簡沫？”
“簡醫生說，隻要好好調養就可以了……”陸子涵微微垂眸，鼻間都是顧默馳深邃那薄薄的薄荷的清涼，其中還夾雜著淡淡的煙草氣息。
顧默馳擁著她臂彎收了收，大掌摩挲著她的後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嗯。”陸子涵輕輕應了聲。
“先去將調養身體的湯喝了，”顧默馳放開了陸子涵，“我讓張媽給你熬了點兒粥，等下我們下去吃，嗯？”
許是經過顧莫恒的寬慰已經顧默馳的安慰心情好了不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出臥室的陸子涵點了點頭。
顧默馳見她同意，心裏溢出欣喜，看著她喝了湯後，給她拿了衣服披上，才拉著她的手下了樓……
“顧少……”適時，刑天從外麵走了進來，看了眼陸子涵後，到嘴的話卻忍了下來。
陸子涵心知刑天一定有事，嘴角微勾的說道：“我去看看張媽做了什麽。”
顧默馳微微頷首，在陸子涵額頭落下一吻後，看著她進了廚房，才走向刑天，“查到了？”
“嗯。”
顧默馳看了眼廚房的方向，抬步往外走去，出了門方才問道：“誰做的？”
“在陸家後院一個廢舊捅了找到了一小罐工業用的潤滑蠟，”刑天聲音凝重的說道，“那個傭人說，是沈悅然那天讓她打在樓梯上麵和扶手上的，還特意交代等少夫人去了書房後打！”
“陸向北不是一直在客廳嗎？”顧默馳寒了眸光，“他沒有看到？”